第40章 询问
此刻，远在青霄峰上，青玄真人与几位首座一同围坐在三清像前。
青玄真人看了看玉宸，沉吟道：“玉宸师弟，你门下那个叫赵休的弟子，怎么样了”
玉宸神色冷然，哼了一声道：“还能怎么样，道行尽散，勉强保住性命罢了。”
说着他看了眼莫怀笙，令后者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青玄真人见其沉默不言，再次问道：“莫师弟，关于你门下那个顾凡，你是怎么看的？”
莫怀笙身子一滞，回忆了片刻道：“顾凡资质的确平平，若说他身上离奇之处，也是从去吟月泽遇见噬元菇开始的。”
闻言振霄殿首座冷冷道：“那日的情况你们也都见过了，石剑不仅与凌霜不相上下，甚至能抵抗引神境一击的无念神雷，要说是从吟月泽随便捡回来的，我可不信。”
莫怀笙脸色一黑，恼道：“吟月泽便是我等进入，也不敢万分大意，其中藏何玄机，又岂是你能断言的。”
看到莫怀笙漫不经心的样子，玉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插嘴道：“别忘了吟月泽可是镇压着强大的妖族，顾凡石剑上的青焰，我看分明就是上古的妖族圣炎。”
莫怀笙却是气极反笑，道：“玉宸师兄真是越活越糊涂了，怎么跟某些年轻小辈一样，开始研究起野史异志了。”
然而玉宸只是板着脸，并没有搭理他。
青玄揉了揉额头，神色肃然道：“行了行了，眼下灵武大会结束，也该说正事了。”
“月前慕容辰道友告诉我，他在追查魔教行踪时，曾发现离我沧月山数千里外的镇上，有大批阴煞宗的弟子聚集，我打算派一些人去调查一番。”
陆俊阳沉声道：“阴煞宗，我没记错并不是一个宗派吧，倒更像是一个组织，教中多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
青玄真人点点头道：“没错，他们越是这般小心谨慎，我等便越不能掉以轻心，其次是这顾凡，他身为新人前五，本是应该同去的”
莫怀笙霍然起身，抢先说道：“掌门师兄有话直说，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青玄耐着性子看了看他，半响声音低沉道：“我执掌一派，自然不会徇私枉法，只要石剑真是他捡来的，而不是被异族邪教蛊惑，那一切自然好说。”
莫怀笙脸色铁青，倒也不敢反驳。
见其静下来，青玄真人继续道：“依我看，这石剑如何怪异并不重要，重点是它是如何到了顾凡的手上。”
几位首座若有所思，他们心知这位掌门师兄的脾气，只要不触犯原则，他一概愿意大事化小。
果然，见没有人提出异议，青玄突然面色一沉，扬声道：“只要石剑不蚀人心智，只要顾凡不是魔教奸细、不与异族同伍，其余的我亦可一概不究。”
莫怀笙身子一震，忽然抬起头望着青玄，道：“掌门师兄，顾凡少不经世，又与赤阳宗怀有血仇，断然不会是魔教奸细的。”
青玄真人叹了一口气，看着他道：“莫师弟，关心则乱啊”
莫怀笙愣了愣，随即一言不发地坐回了凳子上。
青玄真人看着他，沉吟道：“你且回去吧，若他伤势已无大碍，就把他叫来，我们几个在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莫怀笙迟疑了片刻，脸上阴晴不定，头也不回的朝玉霄殿飞去。
待他走后，静芸真人才开口道：“掌门师兄，我怎么觉得他有些反常。”
“诶，倒也说得过去，他这些年好不容易又碰见了两个顺眼的弟子，可能是害怕又重蹈覆辙吧，”陆俊阳瞅着窗外淡淡道。
时间已经快过午时了，玉霄殿的上空万里无云。
顾凡盘坐于草屋内，眼神透过虚空，不知聚焦在了何处。
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聂星河最后的话。
正在此时，木门忽然“吱呀”作响，莫怀笙手拿石剑，缓缓的走了进来。
“师傅？你怎么来了？”
惊讶之余，他连忙从床上起身，因为太过激动，体内一股钻心的疼痛再次传来。
莫怀笙见他强忍着疼痛，一副大气也不敢喘的模样，紧皱的眉间倒是舒展了几分，道：“就坐那吧，你的体内创伤怎么样了？”
顾凡再次坐回，顿时感觉舒服许多，道：“除了真元不调，其余的已无大碍了，多谢师父出手相救。”
“嗯。”莫怀笙沉吟着，一抬手将石剑扔在顾凡身旁，淡淡道：“这石条当真是你捡来的？”
顾凡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张地答道：“师父，这石剑的确是我从吟月泽捡到。”
莫怀笙嗔目道：“你有没有隐瞒别的事？”
面对质问，顾凡的心忽然急速跳动起来，他涨红了脸，努力回想着吟月泽的点滴。
莫怀笙眼角抽搐，见他这支支吾吾的模样，当即一拍桌子，怒道：“还有什么，说！”
顾凡冷不丁的吓一跳，在莫怀笙阴沉的目光下，急忙道：“当时我被妖兽追杀至一树灌中，情急之下吞掉了噬元菇，再醒来时这把剑就自己跟着我回来了。”
“自己跟回来的？”莫怀笙愣了愣。
此前在大殿上，他之所以如此慌张，正是因为那日顾凡面对天雷时，他正欲出手阻拦，却从那石剑中感到一股凶煞之力。
彼时，幸好掌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裂天的雷柱上，否则他今日连回来询问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一抬手指着石剑道：“你把那青焰唤出来给我看看。”
顾凡迟疑了一会，又见莫怀笙神情微怒，连忙以残余的妖元在剑身唤出一簇青焰。
莫怀笙凝眉细细看之，那火焰虽小，却散而不乱，隐隐间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看不出明显的浩然正气，也感觉不到魔教的阴邪之气。
这青焰并非石剑所生，而是顾凡的妖元所化，他自然想不到，除了真气，顾凡体内还有另一种力量。
“难道那天自己感应出错了？”莫怀笙不禁狐疑道。
他看了一眼顾凡，片刻之后，终于有些无奈道：“跟我去见掌门吧，若他也不说什么，便算你捡到宝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