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自尊
次日，顾凡迎着初升的朝阳，心中满是紧张地踏上了擂台。
而对面站着的，正是姿容极美的白沐瑶，此时她的眼里隐隐有寒光流转，手中凌霜剑在朝晖下，更是灿然生光。
顾凡深深的看了一眼凌霜剑，以往在台下还不觉得，可真正要面对它时，心中才明白那种让人胆颤心惊的威势。
也不知他幸运与否，在登台的前一刻，紫霄殿忽然传出消息，说是昨日获胜的两名弟子，因伤势过重，纷纷放弃了今日比试。
这也间接导致，最后能角逐夺魁的人，只剩下了五个，而自己的排名也莫名上升两位。
目前顾凡只知剩下的人里，有白沐瑶和冯煜，以及两名景霄殿的弟子。
而擂台下，围观弟子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人数，其中自然也包括，沧月山那一众首座们。
嘈杂的声音响彻云海之上，比试还未开始，便有人开始谈论待会儿的对决。
“你们说顾凡那小子，撑得住神兵一剑么？”
“别开玩笑了，八成我刚眨完眼，他就已经输了。”一个神霄殿的弟子恶狠狠道。
“不能吧，再怎么废物，人家好歹是同殿门下，白师姐多少会留点面子吧。”
台上顾凡眉头紧皱，这些闲言碎语让他很不舒服。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从被肖应安道出身世后，他就非常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久而久之，这些话带给他极大的精神压力。
顾凡从人群中扫视一圈，目光短暂地停留在玉霄殿几位师兄身上，又看了看屋顶还有高台，随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不论是莫怀笙，还是陆离和苏梦等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的目光注视过他，反而纷纷停留在白沐瑶身上。
他清楚的从那些眼神中，看到了对师姐的期待，还有希望，便是台下众人，亦是如此。
随后，他的目光又重新落到了白沐瑶身上，朝阳正好爬过她的脸庞，微风中仙裙飘飘，耀如春华。
当光芒过于耀眼时，眼睛就很难再融下别的东西了。
顾凡面若死灰，这场比试对他来说似乎没有了意义，他的心里空空荡荡的，犹如针扎一般。
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重复道：“他，他们都希望师姐赢。”
“铛！！”一声沉闷的钟鸣，响彻云海，比试开始，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白沐瑶一把抽出凌霜剑，霎时冽冽寒风起，伴着一股萧萧寒意，席卷擂台。
然而这霜寒之中，顾凡的心却更加冰冷，他低着脑袋苦笑一声，慢慢道：“师姐你出手吧。”
“你的剑呢？”
只是回应他的，不是想象中肃杀的剑意，而是白沐瑶疑惑的声音。
顾凡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随后摇头道：“我资质平平，站在这里已是运气使然，这场比试理应是你得胜，况且”
说着顾凡望了望身旁的人群，目光再次黯淡下来。
看着这个颓然的对手，白沐瑶皱了皱眉，从顾凡飘忽不定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些异常。
凌霜剑在她手中，渐渐泛起银白色光芒，她注视着顾凡，寒声道：“没有什么是本来就属于我的，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能去争取的。”
顾凡心中一震，嘴唇微微动了动，本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顾凡。”白沐瑶再次轻喊了一声。
少年缓缓抬头，风雪交映中，亦是看不清二人的脸庞。
“或许，他们今日都是来看你笑话的，可是我不会。”
顾凡的身子猛然颤动，“我不会”这短短三个字，却犹如巨石沉江，在他如死水一般的心底，激起千层波澜。
看着银白光芒愈来愈盛，他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有什么破碎的东西，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迎着霜寒，顾凡深吸一口气后，抽出了背后的石剑，目光坚定，朗声道：“玉霄殿顾凡，请师姐赐教。”
白沐瑶并没有再说话，只是手腕轻抬，将凌霜剑缓缓升空，以此来回应顾凡。
寒意再次卷向擂台，只是顾凡的心中，此刻却有了抵御寒冷的力量。
似乎受他影响，手中石剑也在轻轻震动，一层青焰猛然附着于剑身之上，大有冲开他的手心，与凌霜一决高下之意。
白沐瑶一怔，见顾凡并没有拿出平日使用的白辰剑，对他这把怪异的法器，感到了些许好奇。
她屏息凝神，抛去心中杂念，口中轻诵法决，顿时凌霜剑光芒大作，向着石剑疾驰而去。
顾凡也不甘示弱，心念一动，石剑立刻迎了上去，青焰与银芒在空中碰撞，在天幕中瞬间形成一道巨大的波纹，笼罩全场。
此刻二人都选择了御物斗法，只是白沐瑶已是引神境的实力，顾凡在修为上吃了大亏。
只是数息之间，他便再也坚持不住，身体猛然倒飞出去，砸在了石柱上，一口鲜血上涌，被他喷了出来。
随着顾凡遭受重创，天上的石剑也开始乏力，青焰忽明忽暗，几乎是在顾凡爬起来的同时，被击落至他的面前。
台下，众人见顾凡如遭重创，一下轰然沸腾起来。
“我早就说了，顾凡不是白师妹一合之敌。”
“之前迟迟未动手，想必就是白沐瑶在给他机会吧，这小子竟然不知好歹。”
“哼，这小子靠着运气而已，现在不过原形毕露罢了。 ”
不过就在众人感慨凌霜天威之时，也有不少人发现了石剑的怪异之处。
在一旁某个柴房的屋顶上，陆离死死地盯着擂台，轻声道：“顾凡的法器有些诡异啊，竟然能和凌霜剑相持不下。”
苏梦点点头，道：“寻常灵剑早就折损了，不仅是法器本身，你看那层青焰，也没有被寒霜吹灭。”
擂台上，顾凡拔出插在地上的石剑，胸口不断起伏。
白沐瑶浮在空中，神情若有所思，她与凌霜剑心意相通，方才与石剑碰撞时，便心感一股滔天的巨力。
若非她以引神境的实力压制，只怕凌霜剑也要被震回，饶是如此，她还是分担了不少力量，不禁有些胸闷气短。
“那把剑”白沐瑶沉吟了一会，这是参加灵武大会以来，她第一次受了点微不足道的小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