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夺门而出
做直播的消息传播深远，只要有闲人来超哥店里喝茶，不免都要问上两句。
见没什么可喜成果，又都纷纷出主意，唾沫星子横飞，一副尽知天下事的样子。
一个个说得头头是道，把正处于迷茫状态的潘吉和超哥说动了。
象征性采纳了些意见，花了不少钱，却是连环踩坑，反过来还要应对那帮人“花这些还是太少呀，我不是说过要每天投这么多数字的嘛”、“你家底这么厚，更应该多付出些啦”之类满不在乎的发言。
本就受不了被人指手画脚，潘吉窝在庆悦堂，气得连超哥那都不愿再去。
但华枫灵与潘德信没事就盯着他，复婚的事也暂时没着落，要想每天顺顺利利、心情愉悦吃完饭，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想了想，现阶段不能放弃直播，潘吉驱车来到张欣彤家。
潘吉是周杰伦铁粉，正值文艺复兴，他精心发送了些古早碟片的照片在朋友圈，果真获得众多点赞。
近期开车时，他也总是播放周杰伦过去的歌曲，只可惜德隆镇太小，有时一两首歌播完，目的地就到了。
潘吉在门口站了好半天，等到要掏出手机打电话，防盗门才从里头拉出一道缝。
张欣彤看上去很匆忙，好像还有些慌张。
敲门的手有些痛，潘吉说：“我手都痛了，你怎么不装个门铃啊？”
“啊？”张欣彤看了眼门口，“我出来太迟了，刚刚在上厕所。”
“其实也用不到的，以后不一定会一直住在这，门铃这种东西，要房东来安装的。”
潘吉走进屋子，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平时很少见的词汇，立即问：“房东？什么房东？”
他扭头看着张欣彤，“你这套房子是租的？”
两人重逢后，张欣彤就一直住在这个屋子，潘吉根本没往出租屋这方面想过。
张欣彤那么早就开始搞直播带货，就德隆镇当时那个房价，难道她到现在都没买自己的房子？
张欣彤说：“对啊，我爸妈在海平村，你不是知道吗？”
潘吉在心里揣测，要么是张欣彤家有人欠债，导致多年来入不敷出，要么是她压根没怎么赚到钱，和过去他心目中那种成功女网红不一样。
无论是哪一种，都有日后傍上他的嫌疑。
潘吉瞥开目光，说：“嗯，我知道的，篮球馆旁边。”
“以前咱俩小时候谈恋爱，你送我回家，记得吗？那时候篮球馆还没建。”
潘吉是有印象，毕竟他很少走到那么黑、那么破的地方，见张欣彤露出害羞的模样， 他也笑了笑。
坐下后，潘吉面露哀思，说：“我最近不是在做直播嘛，起步真是太难了。”
“怎么啦？”
张欣彤热情地凑过来，浓烈的香水味令潘吉难以忽视。
潘吉捏捏鼻子，说：“一开始是刻字那人直播，后来我也上阵几天，但是问问题的人很多，买东西的很少，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欣彤穿了件敞开浴袍式的睡衣，腰带松松垮垮，很能勾起人的好奇心，但潘吉心思放在工作上，刻意没往腰上看。
张欣彤干巴巴眨了几下眼睛，手抓了抓衣襟又松开，斟酌了好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呀。”
潘吉有些不耐，说：“你怎么不知道？你以前不就卖茶壶吗？”
“以前”
张欣彤带货时间极其短暂，只记得成天背词，拖欠工资，哪有替人出谋划策的水平？
潘吉难得如此认真，她意识到不能继续再说自己不知道，只推脱道：“以前我们就往那一坐，其他都是团队搞的，我也不清楚，直播时候只要对着手机展示壶，然后嘴巴说些介绍就好了。”
潘吉半信半疑道：“你们团队有很多人？”
张欣彤用上自信的口气，“是啊，可多了，主播反而没几个，幕后工作比较重要。”
“我一直以为主播比较重要呢，带货不就要靠主播说吗？”
“想买的人自然就要买了，不想买的，看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啊。”
“也是，”潘吉脸上那种半信半疑的神色消失了，打量着张欣彤说，“而且你们女人，卖这些东西总是容易些。”
“为什么容易？”
“穿点旗袍，大腿一露，卖什么不容易？”潘吉轻飘飘地说，“我们男的做事就难了，又不能钻这种空子。”
张欣彤没想到潘吉会说这种话，她以为他文化水平高，家境好，不会像其他男的一样庸俗偏见。
“我可没法搞团队，现在一个月卖一两把还有活路，一个团队得卖多少？还不得累死。我说呢，怎么搞不出来，原来需要大工程，那么多人弄，当然能弄好啦。”
人多也不见得有所作为，张欣彤对此深有体会，至少她就经历了团队解散，老板跑路。
但在潘吉面前，她只说奉承话，“对啊，所以其实你很有能力，不过是人太少，忙不过来。”
潘吉以为找到问题源头，豁然开朗，一把揽住张欣彤，“确实，怪不得努力这么久也没什么收获。”
手揭开浴袍一角，赫然显示轻取内衣，羽毛在边上若隐若现，像是潘吉经常在网上看到的类型。
迎上潘吉错愕的目光，张欣彤也微微一愣，迅速拢住领口。
“遮什么？我哪里没看过。”
潘吉来之前，张欣彤正在给榜单大哥拍摄定制视频，脸红气喘间，就听到阎王爷催命式的敲门声，害她险些半途而废。
张欣彤想男人不可一次喂饱，就没在潘吉前穿过大尺度套装，既然看见了，趁热打铁增加点新鲜感也无妨。
张欣彤眯着眼睛，危险一笑，“吃点东西再看吧？想吃什么？”
潘吉被亏损烦得够呛，本就毫无兴致，一想到张欣彤口中翻来覆去几种肉排，顿感生厌。
望着面前的肉体，他忽然灵光乍现，“要不你去我直播间卖卖东西？”
张欣彤脸一僵，“啊？”
“啊什么？你自己的工作也不是24小时呀，总有空闲时候，来我那试试，万一销量好，我就聘用你。”
张欣彤支支吾吾道：“不太好哦，现在签了合同的，这个，不能露面。”
没有直播女神的光环，张欣彤在潘吉眼里迅速跌落神坛，什么合同不合同的，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惹得他心烦。
潘吉站起身，交代了句：“我还有事，先走了。”
当场甩下张欣彤，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