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同行差异
那蓝想了想，直接拨通。
祁愿是荣耀最守时高管，每天都坚持八点到，40分钟早餐时间和准备时间，8:50开始正式工作，日复一日。
这种近乎机械的工作方式，就是一个单身女强人自强自立的体现。祁愿父母早已移民海外，没有亲戚，朋友未知，她大多时候都是一个人，工作日的一日三餐都在公司解决，故此，还特意在荣耀附近买了新房，方便上下班。
大约她在江都，最亲近的人，就是艾丽斯了。
那蓝心疼她，她们皆属于外表刚硬，实则空虚，祁愿实则比她更空虚。
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很沉稳的女声:“你好，哪位？”
“祁总监您好，我是那蓝，今天特意过来拜访您，我现在在荣耀大门外，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那蓝语气平缓，谈吐得体。
“我现在方便，办公室等你。”
不等那蓝多说一句，电话已挂断，果然雷厉风行，她这个女强人在这些前辈面前可真的温柔多了。意思显而易见，办公室等，但她的办公室在哪里？
她若连她的办公室都找不到，又凭什么和她平等谈话。
荣耀总部大楼，那蓝怀揣着紧张和激动的心情跟在一些西装革履的男人女人后面进入。
前台有一个站立的各部门指示牌，市场部在中流砥柱的8-12层，市场部总监的办公室也是12层。
那蓝吐了口轻气，这才是上市大公司应有的格局。
她边往前走，边欣赏荣耀的内部构造。
荣耀的建筑设计师，算是彻底将新科技元素融入到硬性建造里。
纯银白色的空间内，透明和玻璃属性的材料让空间内的人显得特别透明，帐篷式样的菱形大厅内，隔着一百多米的左右两边尽头处，分别设置了两部金色和银色电梯，那蓝听到前台有专人正在为和她一样初次拜访的来客介绍，金色是高管和总裁专用，直达各办公室所在层。
银色是客户和员工专用，可达荣耀的每一层，附带观光功能，可以站在荣耀的角度，俯瞰江都。
靠，分得这么清楚？
能俯瞰江都，这点倒是新鲜。
很多客户听了，都从分类上的不爽，转向了期待。
荣耀的接待大厅太大，太宽，那蓝走了几分钟感觉像是入了迷宫。
这里在艾丽的基础上，格调更优雅，格局更宏大。
艾丽有的接待台，接待处，展示处，这里都有，平均还要大上两到三倍。
艾丽没有的，这里也有了创新，比如为客人提供的简餐台，为下雨天特设的物品更换处，小型文具店，零食店，琳琅满目的陈设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丰富且充实，也彰显着世界名企对外的风华和气度。
可谓是能让每位客户宾至如归，缺什么有什么。
那蓝想到以后会在这里工作，就止不住开心地继续往前走。
在近到电梯时，耳边飘来了几声议论。
“那蓝！是那蓝吗？”尖嗓子女人压低声音说。
“是她是她，听说她就是今年艾丽集团内定的推荐人，荣耀有一个祁愿还不够，再来个话题女王那蓝，可有好戏看了。”另一个女人有点奶音。
“我赌一块钱，她绝对不如祁愿。”尖嗓子女人讥笑。
都说荣耀家教好，今日一见，果真好，在前台一张张无声笑脸相迎中，那蓝才对比出，原来她在这些穿戴整齐、金银加身的来办事的女人眼里，这么具有话题性。
那蓝生气却不发作，她来这里是办事的，不想惹事，只回头瞪了瞪紧跟身后的两个女人。
只是这一眼瞪过去，门口好像另有动静。
一辆黑色宾利高调地停在了荣耀正门口，紧接着，那蓝听到四周乍起的尖叫。
随着一个着深蓝色西服的男人迎面走来，尖叫声渐大。
前台站定的六名迎宾赶紧恭谨地九十度鞠躬:“董总好。”
董总？
董文谦在看清左前方客用电梯前站着的那蓝的一刹那，愕得猛深吸了好几口冷气，放缓了前行的脚步。
慢一点，再慢一点，他怎么这么好运气，那蓝第一天来荣耀，就撞个正着。
早上天一亮，白慕霆在群里吩咐说那蓝今天会到，怎么能到得这么巧，还好他因为一对熊猫眼准备了大墨镜，否则……汗！
今天的客用电梯尤其慢，他脚步再慢也快正面迎上那蓝，而客用电梯却还在缓速下降中。
我的妈呀，怎么办。
董文谦保持着正常的走路姿势，酷酷地从那蓝所在的人群前走过，只留下一股冷空气。
那蓝真以为自己运气好，一来就见到了大人物，但见来人戴了一副能遮住半边脸的大墨镜，不太能看清墨镜下的脸长什么样，只听名字就知道不是ben，但就算不是ben，脑子里也冒出一个疑问，荣耀的高管是否都高冷。
来人毫不在意满室飘荡的红心，表情冷漠，目视前方，仿佛周遭所有的人和声音皆不存在，冰冷且摄人的威压让所有人都自觉地后退几步，让出一条道来，还都目送着男人上了金色的专用电梯，才纷纷惊呼:“天哪，这董文谦是不是跟在ben身边久了，连他都能帅到如此无可救药！”
那蓝无语，收回猎奇心，进了正好打开的银色客用电梯。
当对立的两部电梯同时合上后，董文谦才抹了一把脑门上被吓出来的冷汗，身边的助理机灵地递上一张纸巾:“董总怎么了？”
董文谦深吸了一鼻气，道:“感冒。”
电梯上升中，那蓝透过电梯外层的落地窗往外望，这里大概是全江都唯一一处市中心内可以俯瞰全景的位置了，感观确实不一样，能让很多外来客感受江都全景盛茂魅力，ben考虑得真细心。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12层。
那蓝刚出电梯，门口就有人接待她:“那蓝小姐，祁总监正在办公室等您，请跟我来。”
那蓝垂眸，正见女生胸前佩戴的金色工作牌上的职位，是祁愿的助手。
市场部和设计部同作为荣耀的中心部门，办公现场和一般的上市公司无差，高端的地方仍在细节之处体现不同，比如办公现场和办公桌上的整洁，这一层有六处分开连接的办公桌，像在处理不同业务。
祁愿的办公室在办公厅的右方，那蓝刚到门口，便通过全数落地玻璃墙看到里面，是比艾丽集团的空间大很多。
“那蓝小姐，您请便，我先回去做事了。”
“谢谢。”
玻璃门窗无需敲门，她一入祁愿视线，里面便朝她挥手。
那蓝推门而入，祁愿起身相迎，面无笑容，伸手问候:“你好。”
那蓝近距离看到祁愿的瞬间，两眼放光地伸手与她相握:“您好，久仰。”
祁愿的外表，从严格意义上说，像是艾丽斯的版本二代，除了没有外国血统，无论从打扮，气质，亦或风格，都很像，都是精英女人中的之一，还有一点能区别她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的地方，正是祁愿远近闻名的冷。
那蓝只这一面便感觉，祁愿实在吝啬自己的笑脸。
整天拉胯着一张脸，五官再好看，身材再婀娜，气质再高端都没用，她料想大老板ben喜欢的应该属于能够温暖他的女生。
对两个太过相似的女人来说，第一次见面也无需寒暄，祁愿直奔主题:“白兰奖复赛准备得怎么样？”她坐在总监椅上，严肃、认真地盯着她，仿佛这不是一场见面，而是面试。
“还在构思。”
“需要帮忙吗？”
这话问得多妙。
她要说需要，不就虚名了吗，就像那两个议论者说的，设计上，还是祁愿更胜一筹。
可她要说不需要，那不是拒绝人家好意吗？
所以这就是那蓝排斥与同行多接触的原因之一，她不喜欢共享，更不喜欢请教，会干预她。
“祁愿姐的设计功底，我一直都有关注，也在学习，您是业内为数不多的专业前辈，我很荣幸能有机会和您交流工作和生活，白兰奖我暂时还处于构思阶段，我想等见完了骆飞扬再定方向，他肯不肯赏脸，是我这次能否获胜的决定性因素。”
祁愿抬头:“怎么说？”
“再好的作品都需要展示，展示是对作品的加成，还是取决于作品能否发光发彩的关键环节，骆飞扬是国际上很出色的一位男模，女性珠宝用男模展示，是很突破大胆的创新，他所散发出来的魅力，我希望能获得所有女性评委的青睐。”
那蓝依稀仿佛在祁愿的唇角边看到了一星半点上扬的弧度。
那似在暗讽和嘲笑的弧度。
“不是想泼你冷水，你这趟很难。”
“我知道，再难我也想试试，试的话还有机会，不试就完全没机会。”
祁愿顿了一下。
这回，那蓝看清了她的唇角边的确有一星上扬的弧度，尽管是暗讽她不自量力。
“可以。”
那蓝要的只是这个结果。
祁愿当场挂了一个电话:“骆飞扬到了吗？”
董文谦实在不喜欢祁愿这种态度，让他本能反感，却又得像白慕霆包容林绾绾一样包容她:“到了，聊着呢。”
“在哪儿？”
“车上。”
“什么时候回来？”
“你觉得从机场到公司的车程有多久？”祁愿可不是林绾绾，董文谦可没有责任无底线包容她，在职位等级上，他和祁愿平等，虽然在重要性上，祁愿比他高一级，他同样不屑。
“什么时候聊完？”
“怎么？你要请客？”董文谦很不喜欢祁愿命令式的口气。
“可以，但得押后，我有事找他，你要空点时间给我。”
“你先说什么事。”
“那蓝，代表江都唯一的入围者想见他，我和艾丽斯的两张脸面，够你卖个人情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