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 章 审视
俞思弦盯着画好的图像看了一晚上，总觉得这副图画的不是巨莽。
穆景华洗漱完未看到俞思弦在房内，转身去了书房。
俞思弦坐在书桌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重绘巨蟒图。
“弦儿！”穆景华走过去，从她怀里把孩子抱起。
俞思弦笑道；“怎么了？”
“我抱孩子，弦儿专心画。”穆景华说道。
俞思弦说道；“快画完了。”
半晌后穆景华问道；“苗山上真的有神殿？”
俞思弦手上的动作没停，低着头回答道；“你带我去的，在大祭司殿上最高的山峰上，旁边有一棵巨大的红杉树。”
穆景华想起了，大祭司说历代大祭司都是用红杉树果卜算而来，山峰上的确有一棵红杉树，可他在山谷往上望去，并未有建筑。
“我看到红杉树，却并未见到过殿宇。”穆景华说道。
俞思弦一顿，随后想起什么说道；“被刻意隐藏了。又或许这辈子苗疆没有神殿吧。”
穆景华沉默，俞思弦继续画图。
许久后，星颜都睡醒了一觉，哼哼唧唧的要吃奶。
俞思弦解开衣服，给她喂奶，随后把画完的三张图给穆景华看。
“第一张是飞筠拿来的巨蟒画像，第二张是我在’杂异怪论’中看到的莽蚺蛟和真龙的画像图，第三张是从神殿往下看的苗疆俯视图。”俞思弦说道。
穆景华仔细看了起来，一对比飞筠拿来的巨蟒图像，和怪论中的蚺很像。
再看俞思弦画的整个苗疆俯视图，大祭司殿和圣女大殿，在一座独立的高山上，而深渊下的南侧有一座孤山。
这幅图上的苗疆地域，看着十分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俞思弦说道；“是不是觉得，不像我们平常看到的苗疆，熟悉又怪异。”
穆景华点点头，感觉画里的苗疆被一股气笼罩着。
俞思弦抱着孩子起身，“天師大人会风水，让他看看。”
穆景华轻嗯一声，“好。”
第二日，苗木在得到穆景华的允许，过来带俞思弦去水牢。
穆景华贴心的给俞思弦披上一件黑色披风，“水牢冷，地上湿滑，走进去的时候慢一些。”
俞思弦莞尔一笑，“我知道了。”
水牢在苗山入口下，要进水牢必须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挂着灯笼，白色的灯笼上画着红色的符纹，在漆黑的甬道中显得十分诡异，又非常和谐。
苗木清冷地声音缓缓说道；“这个地方关着犯下重罪的人，也是苗疆死过最多人的地方。”
俞思弦问道，“为何这么说？”
“这里曾经是藏尸洞，据说先辈发现这个地方时，里面尸横遍野，白骨铺满了整个洞中，但也只是传言而已。”苗木说道。
俞思弦说道；“这里阴气重，不应该最合适养蛊吗？怎么会变成水牢。”
苗木解释道；“这里有一潭最干净的水，我们称之为圣水，既可以养蛊也可以除蛊，苗疆邪蛊之术很多，邪蛊难除，需要这里的圣水腐蚀掉蛊虫，否则带着邪蛊死去的人，会被邪蛊操控占据尸体，把尸体变成温床慢慢繁衍，后果不堪设想。”
快靠近水牢时，一阵阴风袭来，俞思弦拢了拢披风。
苗木提醒道；“少夫人小心些，地上湿滑别摔着了。”
俞思弦点点头，跟在苗木身后。
水牢不大，被分为四个水池，四个水池的中间有四只蟾蜍，每一只蟾蜍都对应着一个水池，蟾蜍的吐出清澈的圣水落在池中。
石灵乐被铁链捆着，泡在一处水池中，面色惨白，泡着她的池子里，浮起一层白色的东西，密密麻麻的飘在水面上。
其余的水池则是清澈见底，没有任何东西。
石灵乐好像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整张脸扭曲到极致，脖子上的青筋勃起，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有东西爬过。
苗木说道；“她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了蛊盅，饲养着很多邪蛊，这些蛊虫受不了圣水的腐蚀，都爬在上她脑干。”
俞思弦说道；“那她还有意识吗？”
苗木回道；“此刻她无比清醒。”
话音刚落，石灵乐睁开眼睛，抬起扭曲的脸看向她们。
看到俞思弦那一刻，石灵乐笑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来找我。”
“可是我不想说，一起毁灭倒也不错。”
这些天深渊下的声音不断的响起，水牢在苗山入口旁，又处于地下，石灵乐听到了翁隆隆的声音。
她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就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外面的人一定会来找她。
俞思弦淡淡地说道；“不是来问你的，就看看你死了没有。”
石灵乐呸一声，说道；“失望了，我没死。”
俞思弦回道；“看到了。”
苗木朝水池撒了一把粉末，霎那间漂浮在水上的蛊虫跟鞭炮一般，噼里啪啦的响了一会儿，便化为乌有。
石灵乐感觉到了片刻的舒缓，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也恢复正常。
“此刻看你，倒是没那么讨厌了。”石灵乐说道。
苗木清冷地声线响起，“你除了你自己，你谁不讨厌，这个世界就没有你喜欢的人。”
俞思弦一直注视着石灵乐脸上的情绪，说话时她目光总是露出一抹凶狠的恶意，以此掩饰心中不安的情绪。
石灵乐一生都在证明，她才是整个苗疆最有资格成为大祭司的人，一生顺遂最后却被大祭司拒之门外。
就连圣女都选拔不上，还被逐出苗山。
一开始只是想找一个同病相怜的人，心心相依。
石灵乐在苗木那里看到穆景华的画像，穆景华又是苗木喜欢的人，石灵乐想证明什么，便打起穆景华的主意。
当她看到穆景华对俞思弦温柔宠溺地模样，心里越发嫉妒起来。
一次次的失败，就造成了石灵乐内心中的扭曲，最后变成杀人如麻的蛊女。
既然都变成这样了，倒不如继续作恶下去，杀人的快感能让她忘记那些失败，也能得到了一丝慰藉。
石灵乐用杀人来证明所有人都错了，抛弃她是个错误，她祸乱整个苗疆，让众人畏惧，重新审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