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你最好看
大理寺丞哑语,锦瑟郡主把人丢在外边影响多不好。
“郡主稍等一会儿,下官命人把他们带进了。”寺丞道。
“不劳烦他人动手。”俞思弦抬手示意门外的清风把人拖进来。
清风拖着两个,穆前拖着三个,地上的人半拖半爬的到了里面。
几人一路上灌了许多凉风声音都哑了,喊也喊不出话了。
趴在地上哼唧的两声。
寺丞看着几个衣衫破烂,特别是胸前的衣物都被磨没了,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寺丞又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锦瑟郡主,和穆景华。
这几人半条命都没了,还拖来做甚,不过寺丞还是秉公办理,升堂审问一几人一番。
“郡主、苗少主请这边落座”寺丞把俞思弦请到太师椅上,看了一眼站在俞思弦旁边的穆景华,顿感头皮发麻。这案子不好弄啊!
地上趴着被称为大哥的人,还有三分清醒,一听是郡主、少主的,肠子都悔青了。
寺丞坐在公堂书案后,大声问道;“一个一个说,姓谁名谁,家住何处,家有几口人!”
地上的几人,此刻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一人模糊不清的道;“把我爹请来。”
寺丞大人一怒,拍案道;“你以为这是哪里?看清楚这是大理寺,你们被抓进来了。”
说话的男子反应迟钝,还没弄清身在何处,抬头看着书案后头戴纱帽的大人,威严无比的公堂。
呢喃着道;“我要见我爹!”
俞思弦噗呲一笑,对着穆景华说;“这人没断奶呢!要找爹娘!”
“你爹何人?”寺丞只好问道。
男子觉得只要把他爹找来,就一定能没事,脱口而出道;“我爹是莲花镇衙役总管,杜仲。”
“你觉得你爹能救你?”俞思弦出声说道。
男子还没察觉到他是在自寻死路,提声哑道;“你等着,我爹来了弄死你们几个。”
寺丞拿起震堂木用力一拍,“无知小儿,你可知你说了什么?”
地上为首大哥此生最后悔,便是认识这个人,也不会到这地步上。
“大人去把他爹请来吧!“俞思弦轻声说道。
寺丞许久不语,思索着这件事如何不牵扯到朝里其他的大人,又能妥善处理好。
俞思弦坐见在书案后,迟迟没动静的寺丞,道;“看来寺丞大人有难处啊!”
寺丞陪笑道;“郡主此事还得请示上级。”
“穆前”穆景华道。
“属下在!”穆前站出来道。
“去把宁王请来。”穆景华淡淡地说。
“是!”
穆前领命前去。
寺丞大人暗道不妙,寺卿大人要知道这事,直接越过寺卿到宁王那儿,非得被骂死。
可他又不敢多言,怕得罪这两位。
宁王府
李沐之在书房管家跑来用他说,苗疆少主差人来,请殿下去大理寺断案。一听眉头皱起,怕是又和锦瑟郡主有关吧!
李沐之本不想去,这几日他也是头疼,犯人悄无声息地死在了牢中。都能想到锦瑟郡主见到他,讽刺他时的嘴脸。
想了想穆景华和太后的关系,又不能拂了他面子。
“备马!”李沐之吩咐道。
大理寺门前还围着看戏的人,见到宁王来策马而来,纷纷跪下高声喊道;“参见宁王殿下。”
李沐之翻身下马,快步往里走去,只留下一抹仙气十足般的背影。
寺丞神色略显慌张,祈祷着派去的人先把寺卿找回来,当李沐之出现时,心颤抖了一下。
恭敬地迎上前;“参见宁王殿下。”
“所谓何事?寺卿大人呢?”李沐之抬眸看了一眼公堂里,公堂上趴着几个衣衫破烂,满是血迹的男子。
寺丞道;“殿下,寺卿大人今日休沐,大理寺今日是下官值班。”
“发生了何事?”李沐之问道。
寺丞道;“锦瑟郡主说这几人对她欲行不轨之事,被送到了大理寺。”
李沐之皱起眉头看向俞思弦,不过几名无赖混混,她大可自己处置,送来大理寺是何意思。
“锦瑟郡主,为何不自行处理这些人?”李沐之道。
俞思弦摊手道;“做为大商守律法的子民,本郡主自然是要送官处置了。”
“不然朝廷设立三司何故?”
众人觉得她说的十分在理,纷纷点头。
“锦瑟郡主想如何惩治他们?”李沐之说道。
俞思弦站起来,指着那位要找爹的男子,阴阳怪气地道;“宁王殿下你不知道哦,此人说找他爹来,要弄死我呢!”
穆景华见她这模样,忍俊不禁。
李沐之十分不习惯她这样说话,顿感起鸡皮疙瘩。
“他爹是何人?”李沐之问道。
寺丞拱手道;“回禀殿下,是莲花镇衙役总管杜仲。”
李沐之不禁看了一眼锦瑟,李沐之暗道;连皇兄都忌惮三分的豫州之主,安锦瑟。谁能夸下海口说弄死她?
“怎么不把人一同带来?”李沐之道。
“寺丞说需要禀报上级,这不就把宁王殿下请来了。”俞思弦道
李沐之皱眉,神色不悦,“何时大理寺请犯人需要请命上级了!”
寺丞腿一软,扑通一声直直跪下,“殿下此事牵扯常尚书,下官也不敢轻易”
李沐之冷冷一笑,问道;“大理寺是何地方?”
寺丞抬秀擦了擦额头的汗渍,颤颤巍巍地说;“议法平恕,狱以无冤,公正不阿。”
“既然如此为何不传证人?怕牵扯官员?”李沐之道。
“下官不是这意思。”寺丞磕头道。
大理寺卿谢鸿运急急忙忙的赶来,见到公堂身姿挺拔的李沐之,十分恭敬地上去道;“下官参见宁王殿下。”
“谢大人大理寺风气还需,好好整改整改。”李沐之道。
“是下官的失误,殿下赎罪,下官定去领罚,还请问殿下发生了何事?”谢鸿运不卑不亢地说道。
俞思弦打量着这位大理寺卿,已是不惑之年,任职大理寺卿已有八年,为人正直,处事稳重,真正的做到了刚正不阿,平反冤假错案几十起,在朝中和民间都为之称赞。
“寺丞因怕牵扯出朝中大臣,不愿派人去请人!”俞思弦轻声说道。
谢鸿运皱眉,发生何事都不知道,怎么又牵扯哪位大臣。
寺丞觉得完了,官途到头了。
“谢大人快请起吧!”李沐之道。
“多谢殿下!”谢鸿运站起身来,从官十几年来秉承着公正廉明,守正不桡,对得起苍天,对得起陛下,对得起黎明百姓,以至于脊梁骨在任何时候都是挺拔之姿。
“殿下是发生何事了?”谢鸿运道。
李沐之对俞思弦道;“锦瑟郡主此事还请重新复述一遍。”
“我与婢女在客栈险些被这伙贼人下药,轻薄凌辱,幸得穆少主相救这才脱离这几人的魔爪。”俞思弦缓缓地说道。
谢鸿运一脸严肃,“光天化日之下,竟语对郡主行凶,定是不能轻饶他们。”
俞思弦又道;“这几人以及不是第一次凌辱姑娘妇女,大人去莲花镇好好查查这几人,在客栈他们自己交代,只因看上有美娇少妇,便强行侮辱了少妇,害得好好一人跳河自尽。”
俞思弦怒气蹭蹭上涨,怒斥着说;“这几畜牲,因有衙役庇护,越发嚣张,未笈笄的小姑娘也遭了魔爪。”
说着就欲抬脚踹去,穆景华伸手牵住了她,俞思弦这才作罢。
谢鸿运听着锦瑟郡主的陈述,脸越发的黑,怎会在天子周边发生这等可恶之事,定要严查彻底。
“殿下,还请允许我再次升堂审问。”谢鸿运沉声道。
“准!”
李沐之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此恶劣行为,一个小小衙役总管竟然敢包庇,定是朝中有人。
李沐之在俞思弦对面的太师椅坐下,谢鸿运坐在公堂书案后,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尔等从实招来,若是所言虚假,定不轻饶。”谢鸿运声音浑厚低沉,神情严肃的盯着公堂上趴了许久的几人。
为首的大哥早已认清现实,哭喊着说;“大人饶命,我们是一时间鬼迷日眼了,冲撞了郡主娘娘,以后都不会再犯了,饶了我这一会吧。”
“你们调戏郡主自然要被定罪,本官问你,郡主所言之你们凌辱妇女小孩,是否属实?”谢鸿运威严地说道。
“这些事都是他出的主意。”为首大哥指着那位,嚷嚷着要叫他爹来的男子,“是他看上了镇上的王家小夫人,威逼利诱不成,强行闯入王家凌辱了王夫人。”
“还有镇头的小莲,也他抱其回家玩弄三天。”
谢鸿运拍案又道;“当时你在何处?是否有帮助行凶?”
为首的大哥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谢鸿运再次拍案,“还想藏着吗?”
“我在帮他们放风!”为首大哥小声的说道。
“只是放风?没有加入他们的行动中?”谢鸿运道。
“最后我”为首大哥越说声音越小。
“你也加入这恶行当中!”谢鸿运道。
为首大哥不语,默认了。
半响谢鸿运沉声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狐朋狗友、臭味相投,这些人说话只能听信三分罢了。
“姓谁名谁再复说一遍。”谢鸿运说道。
为首的的大哥,龟缩着头,道;“草民莲花村人氏,王黑豹,年二十有六,家住村尾最后一家。”
俞思弦眯起一双杏眼,和那微壮的妇女一家的。
王黑豹接着一个一个指认,“他也是莲花村人氏,王财贵,家住莲花村头。”
“他是莲花镇上,李家粮油铺的小儿子,李厚忠。”
“他是莲花镇衙役总管杜仲之子,杜建。”
“他是莲花镇上赌坊之子,名字不知,平常我们叫他肥财”
“你们几人如何相识的?”谢鸿运问道。
“赌坊中相识的。”王黑豹道。
“做过几次作奸犯科之事?”谢鸿运道。
“三次!”王黑豹弱弱的说。
谢鸿运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下,呵斥道;“如实说来。”
“记不清了!”王黑豹惊慌地说道。
“被官邸抓过几次。”谢鸿运道。
“好几次!”
“为何最后被释放了?”
王黑豹看向地上还在嘀咕的杜建,“他家有权,我们再出一点银子,官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混帐!”
谢鸿运手上的惊堂木,拍的啪啪作响,“来人把莲花镇亭长,还有那个衙役总管都去带回来,彻查此事。”
官差领命而去。
“谢大人!”俞思弦出言道。
“郡主何事!”谢鸿运道。
“他们所说的银子是从何出处,也需查清。”俞思弦轻声说道。
谢鸿运觉得所言不假,又问道;“你们给官府的银子都是谁所出?”
“肥财家有赌坊,他家每次都会多出一些。”王黑豹道。
“你们每人出多少银子?”谢鸿运问。
“三百多两。”王黑豹道。
“你与王财贵都是莲花村村民,不务正业如何能出得起这些银子?”谢鸿运道。
王黑豹不语。
“不说实话罪加一等。”谢鸿运道。
“家里拿的。”王黑豹小声的说道。
谢鸿运的一双明睿的鹰眼,显然不相信。
审了两时辰,俞思弦斜靠在太师椅上,神情柔和,小手不断的在玩弄穆景华的手指。
李沐之视线总是不自觉的朝她看去,眉头微微一皱,他们关系越来越亲密了。
俞思弦注意到对面李沐之的视线,对他回了一个白眼。
李沐之故作没看到,移开视线,端坐在太师椅上。
俞思弦抛开与李沐之的恩怨,当初一眼见到他时,一袭白衣衬托着他如谪仙下凡般,惊艳不已。
如今李沐之在俞思弦眼中,只是个空有皮囊的王爷。
曾经期待着他来救她,却等来一剑,刺她的那一剑始终让她耿耿于怀。
穆景华捏了捏她的手,淡漠的扫了对面李沐之一眼,眼底轻蔑之意。
俞思弦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向穆景华,小声问道;“怎了?”
穆景华道;“我不好看吗。”
“你最好看!”俞思弦道。
“那你为何看他?”穆景华淡淡地说。
“你不觉得宁王很惨吗?”俞思弦道。
穆景华勾起一抹坏笑,道;“因为他克妻,所以你觉得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