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箭
“咻！”
箭矢的破空声即便在嘈杂的人群中，也显得格外刺耳。
“是弩箭，老狗小心！”
苟破山回头一瞥，一支漆黑尖锐的箭矢直冲二人而来。
余航一个躲闪之后后撤数步，跳出混混们的包围圈。
苟破山一拳一个，硬生生从众人的围攻下打到余航身边。
刀疤脸手下见老大祭出利器，也不再上前送死。
小混混缓慢地退开距离，但仍成合围之状，防止二人逃跑。
还有数个混混，跑到机车旁边，竟也掏出了一把把漆黑弓弩。
细数之下，同时有七把黑弩对准余航和苟破山二人。
“哈哈哈哈，小子，你们不是能打吗，接着打啊！”
“这下子老大把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了，你们去死吧！”
“哼，兄弟们围紧点，别让这两个臭小子跑了。”
“刚才打伤我们那么多兄弟，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
前一秒还“哎哟哎哟”叫苦连天的小混混们，此刻便轮番叫嚣起来。
仿佛这七把黑弩给了他们极大的底气和信心，甚至都预见了这二人中箭倒下的画面。
“老狗，有信心吗？”
余航咽了咽口水，拳脚他不怕，但看见弩箭这样的冷兵器他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有个屁的信心！”
“这种黑弩是经过特殊改造的，不能连发，但比普通的弩箭射程更远，杀伤力更强，近距离甚至能穿透8mm厚的钢板。”
“前些年有两大帮派火拼，不知道从哪各自搞来一批这样的黑弩，结果死伤了数百人，多位大人物受到牵连。”
“从此之后，黑白两道就全面禁止这种黑弩了。”
“甚至，搞到枪都可以用，因为这说明你有本事。”
“而且枪支的管控力度极大，训练和使用成本极高，不会轻易左右战局。”
“但这种黑弩无论是制造成本还是使用成本都很低，若是一个帮派全面装备，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如果有人私藏这种黑弩被发现，就要准备好接受官方与地下势力的双重怒火。”
苟破山解释道，目光死死地盯住面前的七把黑弩。
刀疤脸就在他俩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箭头反射的月光如寒芒汇聚，集中在箭头一点。
余航和苟破山没了之前轻松调笑的模样，变得异常谨慎起来。
二人稍拉开些距离，防止没有躲避空间，七支箭将他们一锅端。
“小子，既然把宝贝亮出来了，你们也清楚地知道来历，那就更不可能再放你们走了。”
“我可不想过了今晚就要遭到黑白两道的追杀。”
“话已至此，那么，上路吧！”
刀疤脸的声音如洪钟激荡，震得人心脏都漏了半拍。
他将黑弩高举，在余航和苟破山之间来回瞄准。
而他的手下，亦是将箭头对准二人。
余航心中盘算，若是只有一把弩，他有信心凭借步法躲开，甚至两把也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但三弩齐发就吃力了，说不准还得受伤。
若四弩齐发，并且瞄准自己的闪避死角，那自己可能还真得交代在这里。
而苟破山就算比自己强点，那也有限，不可能在如此距离毫发无伤地躲开这么多弩箭。
“射箭！”
“射箭！”
“射箭！”
……
周遭的混混们气焰变得极度嚣张，异口同声的高喊“射箭！”。
余航和苟破山都感觉一股庞大的压力，甚至有一丝死亡的威胁。
“再见了！”
刀疤脸的手下三把弩对准余航，三把弩对准苟破山，只有刀疤脸手中的箭矢来回游走。
刀疤脸话音刚落，手中的箭矢便朝余航飞射而来。
但他的瞄准功力却不怎么样，箭射的有些歪。
就算余航站着不动，这根箭最多也就把胳膊擦破点皮。
就在余航松一口气，认为苟破山只需应对三把弩，而自己虽然面对四把弩但有一根箭射偏时。
对准他的三把弩齐刷刷调转箭头，全部瞄准了苟破山。
一瞬间，六弩齐发，苟破山陷入生死危机！
原来，刀疤脸之前的一切举动都只是为了让苟破山掉以轻心，他射向余航的箭也只是误导。
目的就是让苟破山认为自己只需要躲三把弩。
而在苟破山放松警惕的瞬间，六根箭矢全部瞄准他的身体要害而去。
只此一击，苟破山不死也要重伤。
刀疤脸从头到尾想的都是先除去这个更强的战力，再慢慢对付余航。
“哈！”
苟破山大喝一声，面对如此死局，他却显得异常冷静。
躲是不可能躲过去的，只能偏移身体，尽可能让身体非要害处去承接伤害。
而余航的第一反应就是冲过去替苟破山挡开几支箭，但先前刀疤脸射出箭却横亘二者之间。
这个刀疤脸，看似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缜密。
集中六弩力量去对付更强的苟破山，而自己看似射偏的一箭恰恰阻止了余航的救援。
余航顾不得许多，拼着硬接刀疤脸一箭也要去救苟破山。
“噗！”
刀疤脸的箭没入余航左肩三寸，卡在肱骨与肌肉之间。
而混混们射出的六支箭已经到了苟破山面前。
苟破山一个侧俯身躲开第一支箭，而后右脚上踢，第二支箭倒飞出去并撞到第三支箭。
“噗！”
苟破山没有躲，任由第三支箭射来。
不过由于它被第二支箭撞到，所以只射中了右边大腿，并且力量也被削弱很多。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第四、第五支箭上。
这二者不仅角度非常刁钻，还互相搭配封锁了苟破山的后路。
一支直冲喉咙，一支直冲心脏。
苟破山旋身向上跃起，生生抓住射向喉咙的箭矢，并用背部去接另一根箭。
他腾空旋转两周后落地半蹲，随后将徒手抓住的箭矢大力抛出，射向刀疤脸。
苟破山竟是想要拼死极限一换一，就算自己死在这里，也要单杀刀疤脸，为余航创造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但此时的第六支箭，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其朝自己面门射来。
“噗呲！”
第六根箭的箭头在苟破山右眼前不足十厘米的地方停滞。
随之而来的，是温热且猩红的鲜血喷溅到他的脸上，身上，皮肤上。
苟破山被模糊了视线，一时竟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远处，刀疤脸随手拎起一个手下挡在身前，替自己承受了苟破山扔出的箭矢。
这根箭力道极大，几乎将刀疤脸手下腹部穿透。
“呵忒，秽气！”
刀疤脸将手下如死狗一般扔开，没有理会他的死活。
“老狗，我就说你被打死的时候，我会救你一次吧！”
“怎么样，没食言吧！”
“等出去了，你可得……”
苟破山耳边传来熟悉却虚弱的声音，他将迷住双眼的鲜血抹开，视线逐渐恢复了清明。
“大鱼，你特么的有病啊！”
待看清楚其眼前的一幕，苟破山瞬间红了眼眶，喉头仿佛有千钧重物。
吐不出，咽不下！
先前余航为了救苟破山，挨了刀疤脸一箭，而后苟破山惊险化解了五箭的攻势，但面对第六支箭却已是无能为力。
余航见此情景，大脑来不及思考，伤势也影响了他的行动。
他只有一个信念，救下苟破山。
于是他用了最蠢也最保险的办法，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挡在苟破山面前。
最后一根箭直接从余航的右胸穿膛而过，他的伤口处鲜血喷洒，剧烈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最终，尖锐的箭头在苟破山的眼前停下。
“你特么的快醒过来啊！”
“你不是要夺省状元吗？”
“我还要带你去泡外国妞呢！”
“你说以后想要环球旅行的！”
“你快醒过来好不好……”
“我求你……”
支撑了片刻，余航还是两眼一黑倒了下去，苟破山连忙搀扶，并不断呼唤他醒来。
“呀！游戏出了点意外，不过还好，也算是干掉了一个。”
“接下来，七箭齐发，你还能躲过吗？”
“哈哈哈哈，小老鼠！”
刀疤脸看着眼前的场景，这种碾压的快感让他兴奋地发抖。
七把黑弩上好箭，瞄向苟破山，准备发动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