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燎原之势
场面，惨烈，短暂的平静之后。
楚科奇人，终于开始了疯狂的庆祝。
赢了！
我们赢了！
太难了！
杜库巴这个村庄，他们已经丢掉两百年了！楚科奇人一直与世无争，从来不愿意去跟别人争斗。他们只想过自己的好日子。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就是这般弱肉强食，你不打别人，但当你很弱的时候，别人就会来打你。
于是，楚科奇人，就这样悲剧了一两百年。
一两百年啊……
楚科奇人，从当初的几万人，锐减到了人口两万。
杜库巴这个村庄，甚至包括其他村庄，他们以前的那些亲人的后裔，早就换了一副新的面孔，早就信仰了东正教，早就成了沙俄人，骨子里，早就没有了楚科奇人的血。
但是今天……
他们终于拿回了自己的土地，拿回了自己的荣耀，拿回了自己的尊严。
“太棒了！”
“呜呜呜呜……”
“终于把这群强盗赶跑了！”
“呼呼呼！”
“呼呼呼！”
楚科奇人开始载歌载舞起来。在这种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的环境，如此载歌载舞，场面也是颇为违和。
那些来追击哥萨克的村民们，同样也很开心。
终于赶跑了统治了他们一两百年的强盗，自己家中的妻儿，终于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会不会在某个时候，被这群强盗强行掳走，强行羞辱，强行残害。
楚科奇人，终于在那日松的带领下，进军杜库巴。
杜库巴的村长，早就带着民兵和村民，等在村里的广场上。
“我们的可汗啊，你可终于想起在水深火热中挣扎的，您的子民了！”
村长带着民兵，村民们，纷纷呼喊起来。
就像刘铮曾经说过的，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在西伯利亚这个地方，对于这些人类来说，吃饱才是最大的问题。他们的家国观念根本没有多重。所以不管是不是信奉东正教，或者说，他们完全可以不继续信仰东正教，只要楚科奇人，帮他们赶走了强盗，帮他们吃饱，那楚科奇人，就可以统治他们。他们，就愿意给楚科奇人统治。
世界，就是如此现实。
世界，就是如此残酷。
那日松，也激动地深深吸了口气。
太难了。
真的太难了。
楚科奇人，这些年真的太苦了。苦到什么程度？他们只能被哥萨克骑兵，打得藏在深山老林之中，根本不敢冒头，冒头就是死，冒头就是被打！
曾几何时，他们也有着自己的辉煌，曾几何时，他们也有自己的村庄，曾几何时，他们也有着自己的根据地。
他已经忘记，自己的族人，有多久没有在村庄里住过了。
他们真的就和野人一样，住在山中，住在冰原，住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但是，如果他们有村庄，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啊。
“好！”
“好！所有人，原地休息，记住我们的纪律！”
那日松哈哈大笑，就跟着村长，往行政中心走去。
村长其实看到这么多的黑色魔鬼军，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他生怕哥萨克骑兵刚走，这些人，就变成让他们恐惧的强盗。然而，事实就是没有。这五千人的黑色魔鬼军，一下子坐在了广场上，安静如斯，对村庄里的村民，那是秋毫无犯。
这种场面，无疑是震撼的。
因为这些村民，已经习惯了被人洗劫，已经习惯了被人欺负，已经习惯了被人打压。
突然来了一群军队，竟然对他们这么礼貌，他们反而有些不习惯了起来。
一时间，这杜库巴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集中在广场周围，对着这些黑衣的军队，开始指指点点。从刚开始的小心翼翼，到后来的肆无忌惮，甚至一些小孩，还在广场上，像蝴蝶一样跑来跑去，充分满足自己对这些叔叔的好奇。
楚科奇人，现如今确实有组织有纪律。
指挥官不让动，他们就不动。
就这样，黑色骑士，再次赢来了民众对他们的好感，一时间，声望在西伯利亚地区，飙升起来。
这场仗，也是让无数人震惊的一场仗。
哥萨克输了？
输得那么惨？
这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过的。
但是沙俄方面，依然没有什么动作。
多少人？
一万而已。
一万的楚科奇人，他们认为，并不会对大局产生什么样的威胁。
现在的战争，动辄都是几万，几十万的大军，那个场面。一万人，能做什么？
他们不知道，自然也没在意。
沙皇彼得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而后安抚了一下鲁斯兰，并未表达出过分的情绪来。
鲁斯兰急了呀。
这沙皇是真的老了吗？
这是什么人？这可是楚科奇人！他们的战斗力，即使是哥萨克都要忌惮三分。都已经这样了，您还不管？竟然还给自己下达命令，找机会反攻？
这彼得，怕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这种情况了，谁还能反攻？
当初我问你要几十门大炮的时候，如果你同意了，还有今天这事儿？
到现在了，别说几十门大炮，十门您也没给我啊。合着是光想着让马儿跑，就是不给马儿吃草，不给吃草也就算了，马蹄子都不给钉一个。
这让他们怎么整？
反攻？
开玩笑呢。
鲁斯兰不傻，他也要在最大程度上，保证自己的有生力量，他知道他的财富，就是这些哥萨克骑兵兄弟。要是没有了他们，那自己就是一个废人。
所以。
如此看来，西伯利亚地区，注定是保不住了。
楚科奇人在拿下杜库巴之后，紧跟着，就会去拿下阿诺，就会去拿下其他的村庄。
村庄不要紧，更重要的，他们会拿下西伯利亚地区，总共的四个城堡，还有一个大城镇。
鲁斯兰悲哀地发现，研究来研究去，谋略来谋略去，他根本挡不住，根本没有机会去挡，根本没有机会，去将楚科奇人，拒之门外。
惨。
鲁斯兰在的城镇，便是西伯利亚地区，最大的城镇，也是这里最大的行政中年，商业中心，文明中心。
他已经经营这里很多年了，哥萨克人，也已经在这里经营一百多年了。
就这样，拱手让人？
鲁斯兰的心，别提有多疼了。
但是没办法。
就在杜库巴战役，发生的三天时间里，楚科奇人就像发疯了一样，裹胁着胜利之势，开始疯狂进攻。战火开始蔓延，但实际上，哥萨克已经挡不住楚科奇人，对西伯利亚地区的反攻。一个一个的村庄陷落，一个一个的村庄投降，陷落。
不。
甚至连陷落都说不上，很多村庄，战斗还没开始，他们已经打开大门，迎接楚科奇人的到来。
没有办法，再力挽狂澜了……
楚科奇人，已经是燎原之势。
“走！”
鲁斯兰虽然心痛，但也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兄弟们，离开西伯利亚最大的行政中心，库尔干。
他手底下，还有着两千兵马，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回到这里，他生活了，掠夺了几十年的地方。
在最后的一天，他还是发挥了哥萨克骑兵的传统，下令让兄弟们，继续开始洗劫这个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一时间，库尔干城内，鸡飞狗跳，血流成河。
直到如今，鲁斯兰都不知道，自己败在了哪里。
因为他们哥萨克，就是强盗出身，在他看来，抢劫，洗劫，就是他们的日常工作。
“走！”
洗劫完毕，他们给楚科奇人留下的库尔巴，已经是一个千疮百孔，被榨干的库尔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