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就这？
全场气氛，这个时候，几乎已经达到高潮。
“胡擦擦！”
“胡擦擦！”
刘铮都忍不住被现场的气氛带了起来。
数十万的男女老少，全部都在载歌载舞，全部都在虔诚等着，这个场面，简直别提了。这个时候的邛海，就像是有魔力一般。
人人跳着舞，唱着歌，围绕着那个高大的祭台。
仿佛在这一刻，这大凉山的各个民族，各个族群之间，再也没有仇恨，再也没有分歧，再也没有水源和利益的争夺，这一刻，他们就是这座大山的子民，仅此而已，团结协作，互称兄弟。
刘铮可是贵人，自然是和这一帮大佬，站在那高高的竹楼上，看着这一切。
火布曲力看到这个盛况，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当年老兹莫统治下的凉山，虽说也各怀鬼胎，但每年的火把节，都是如此盛景，那个时候，才叫热闹。”
听到这个，刘铮其实心里很奇怪。
他很好奇。
当年的凉山，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他可以断定，引起凉山混乱，点燃凉山内乱的导火索，就是罂粟。
那么如此看来，阿陆氏的老兹莫，到底是对罂粟深恶痛绝的，还是双方只是因为罂粟这个东西，大打出手？
这个，已经不得而知。
但如今的凉山，确实就像火布曲力所说。
看着表面很是和谐，实则每个族群之间，都充满着强烈的戾气。
因为很快。
随着接下来，一个个的大毕摩即将出场。这刚刚还不分你我的凉山子民们，很快，便自动站成了一个个的阵营。
“大毕摩！大毕摩！”
“子杂毕摩！”
“哈马，哈马！”
“滚！我们的大毕摩，才是凉山真正的大毕摩！”
“给我闭嘴！你们这帮废物！”
“阿杜阿杜！只有我们的阿杜毕摩，才能点燃祖先之火！”
“放屁，我们的黑龙之子呢？”
现场，一下子就乱了起来，各种怒骂，谩骂纷飞。刚才还和谐一片，现在已经是火焰味甚浓。若不是因为火把节，这一个族群一个族群的人们，恐怕都要当场打了起来。
刘铮看得都担心他们会不会忍不住出手。
旁边的沙马卓毅，这个时候哈哈看来：“贵人，无妨，今日是火把节，只有火，没有血！我凉山勇士，自来民风彪悍，这是常有的事儿。”
刘铮呵呵一笑，不置可否。
确实够彪悍的……
他心里一叹，这又何尝不是这些统治者专门搞出来的混乱和仇恨？这少数民族的酋长们，就是如此短视。他们想要在自己在任的时间内，最大限度榨取利益，凉山人民之间越仇视，他们就越是顺利。
想要改变这个格局，宗教信仰必须统一。
今天，阿陆巴如何登场，确实成了关键。
沙马卓毅看刘铮不受自己刺激，冷冷一笑：“来自龙炎的贵人啊，希望你的黑龙之子，不会让人失望，不然凉山子民的怒火，可是不可小觑的啊！”
“沙马你……”
火布曲力气得够呛。
其他头人，也纷纷嘲讽起来。
他们实在想不通，这大凉山，已经被沙马卓毅统治多年了，突然蹦出来这么一个孱弱的龙炎人，是想干什么？
驻军五万？
怕是会被沙马卓毅，给吃得一干二净！
就在这时。
“哈马，哈马，哈马来了！”
“哈马毕摩！”
“哈马哈马！”
这火把节，都载之日，第一个大毕摩，终于盛装出场。没错，盛装，这人一出来，登时引起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这个大毕摩，身上光是那乱七八糟的服饰，就有百来斤重。发型，服饰，装饰品，他手里拿着一个长杖……
然而……
下面，一帮苏尼跟着他。
然而他，却在一根钢丝上走着。
“噗……”
刘铮差点一口喷出来，看得忍不住眨眨眼。
啊这？
这就是他们的出场方式吗？
确定不是马戏团来的？
走钢丝？
不仅这样，这些民众，跟着都是无比亢奋。
他直接一个好家伙，都给看呆了。
……
老王又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
他觉得王大盼，这个名字，有点太草率了。于是，他改名成了“王大攀”！
名字的更改，其实正说明了老王心态的变化。
他从一个南阳来的奴隶，梦想成为自由民。
通过自己的努力，变成自由民之后，他觉得，生活越来越盼头了。
于是，就叫大盼。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
他觉得生活不仅有了盼头，自己还有了向上攀升的机会。
人生，就是如此奇妙。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东奔西走，竭尽全力地集合自己身边的这些民众，这些工人，这些力量。他口若悬河地，跟他们讲着，自己的见解。
相信凉州府。
相信公子！
危机，迟早会过去。
只要你们相信，我就帮你们去谋福利。
“我去帮你们跟府上谈判！”
凉州需要稳定，社会需要秩序，工厂需要复工，产品需要我们去造。
稳定，从来不都只是政府的事情，同样也是我们民众需要共同去努力的！
你们好好上班！
你们的诉求，统统交给我！
放心交给我！
王大攀身为一个底层爬上来的人，更懂得如何找到这些人心中的点，如何去触碰他们，如何去说服他们。
刚开始。
他的各种演讲，各种吐沫横飞，还是稍显稚嫩的。
但随着他一天十几场的演讲，忙起来的时候，甚至水都没时间喝一口。
他变得，越来越情绪高亢，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能引起人们的共鸣。
很快。
便有人开始拥护起了王大攀，不少人，都回去工作了，等着王大攀安排谈判，负责去和政府谈判，粮食的购买和发放。
然而……
他的家人，却开始担心了。
老王的媳妇，内弟，都在忧心忡忡。老王这样，像是魔怔了一样……他可是在公然搞出来一个民间组织啊！这在封建王朝，可是大忌！
凉州府，会容他么？
代表工人去和凉州府谈判？
你咋那么大的口气！
你想干什么？
你想造反吗？
这个年代的人，遇到这事儿，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便是这样。
但他们劝不住，拉不住。
如今的凉州。
当真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格局。
就在又一天。
王大攀，遭遇刺杀，他的家人，才对他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