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穿上那件裙子拍照给我看
一听到他的声音，乔小颜的眼睛立刻就湿润了。
她极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是呀，担心你熬夜太累，一上午没敢打扰你呢。”
“哦——坏丫头，什么想我，是想问咱哥的事儿吧。”
“说了那是我哥……”她的眼泪不小心掉下来了，把手机拿开一点，迅速地用手抹去。
“好好好，是你哥，放心吧，东西已经做好了。”
“嗯，我知道了，听哥哥说了，他说做得特别好，特别特别好，程卓……”
“嗯？叫得这么利索了，再叫一次听听。”
“程——卓——”
“诶，小颜。”
两个人互相叫过名字之后，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都一时没了话。
他们只在听筒里听着彼此的呼吸，心跳得一塌糊涂。
十几秒的寂静之后，他的呼吸有点乱了，醇厚磁性的声音低低地顺着电波传过来。
“宝贝，假期过得好慢。”
“嗯。”
“想不想我。”
“想。”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哽咽，她拼命地控制着声音。
可他还是问道：“丫头，想我想得想哭了？”
他好像在笑着，说出这样的调侃，是故意在逗她开心。
程卓就是这样，明明他问的每一个问题，自己都知道答案。
但他就是要问，就是想听她再说一遍。
原来爱情是这个样子的，平时一本正经的人也会变得矫情，变得敏感。
对方的一句话，一个字，一个眼神，甚至一个呼吸都能让人心花怒放。
“谁想哭了，你少胡说。”
她使劲抹了两下眼睛，明明眼泪已经泛滥，仗着他看不见，就是不承认。
“程卓，哥哥让我跟你说，你很厉害，真的很厉害！辛苦你了，他还想给你酬劳呢。”
紧接着，她又急切地解释着，“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谢谢你。”
“小颜，酬劳就算了，谢我的方法有很多。”
“可是，他说了一定要给啊，不然他会过意不去的。”
“你还熬夜了是不是，今天早上又完善了一下吧，我都知道的，你肯定很累，只是不说，可我什么都知道！”
程卓本来只想逗逗她，开个玩笑这事儿就过去了，给大舅哥做点事情怎么能要酬劳呢。
可是小丫头的语气中满是焦急，好像他要拒绝的话，就让她和哥哥一辈子良心不安似的。
“好了，丫头，都是小事，等明天方案通过了再说。”
“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过？”
“嗯，因为我是参与者。”
呵，那个语气，那种自信，甚至是自负，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他在吹牛，反而让她安心。
“如果过了，再谢我不迟。”
“嗯，那你到时候可一定要收啊，说话要算。”
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约定了谁反悔谁就是小狗。
接下来的时间，乔小颜一直处于焦虑中，因哥哥的紧张而紧张。
毕竟几个小组之间的竞争很激烈，人家也都不是吃素的，要赢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她就在心里各种替哥哥祈祷：能过能过，必胜必胜！
开了报告会的那天下午，乔小颜正因为连续两天的失眠而昏昏欲睡呢。
手机突然在安静的房间里响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喂，哥，怎么了？”
“颜颜，跟妈说晚上别做饭了，咱出去吃顿好的！”
乔小颜一下坐直了身子，“为什么啊？有喜事？”
她心中隐隐地有一个猜测，是不是祈祷成真了！
紧接着哥哥就把她的想法给印证了：“我们组赢了！”
“小颜，我们的方案过了，是我们赢了！我们组！”
“项目奖金很快就会下来，我们每个人至少会分到十万，小颜，三个月了，三个多月了啊……”
乔旭的声音激动到颤抖。
但是乔小颜知道，他不是因为奖金，而是因为胜利，因为这么久的辛苦没有白费。
挂了电话之后，她立刻开心地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程卓。
他好像在忙着，好一会儿后才回，有点傲娇地说：“丫头，我说什么来着。”
“嗯，我就知道你是对的，很对，非常对！”
她的手还是抖的，因为哥哥赢了，也因为自己终于帮他做了点什么，又因为自己有那么让人安心的程卓。
“程卓，谢谢你，我说真的。”
“好的，小颜，我接受了。”
他们隔着屏幕，各自看着手机上的信息，都在笑着，心里也是甜的。
“丫头，之前说好了要给我酬劳的，我有一个小心愿，你能不能满足我。”
“嗯，什么心愿？”
她十分好奇，但心里也立刻警觉起来，这人不会让她说一些很肉麻的话吧，就算是打字，她也说不出口啊。
“穿上那件裙子，拍张照片给我。”
他指的是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可她还是红透了脸，明知故问地说：“哪一件啊？”
他很快回道：“那一件，我们的初见。”
不知为什么，那次之后，那件裙子她好像再也没穿过。
他很想再看一次的，非常非常想。
甚至有几次在梦中都见到了，垂在她肩膀的蝴蝶结，和那两条长长的随风翻飞的带子。
多美啊，让人着迷。
乔小颜嘴硬之后还是默许了。
她打开了衣柜，找到了那件裙子，一看到它就觉得浑身都热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一时觉得手上无力，身上发软。
那件衣服突然变得怪怪的，让她有点不敢直视，还让她感到有点羞耻。
这种感觉真的是好奇怪啊，他说穿上给他看，是穿上给他看，确定是穿上……
但她怎么感觉，这衣服就像是皇帝的新装，直接被人看光了似的……
她慢吞吞地换上了那件裙子，站在镜子前。
她看到自己的脸和脖子都红透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镜子中的女孩为什么看上去有点陌生？
这明明是她自己的衣服，还是一件旧衣服，怎么如此别扭。
她笨拙地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先是对着镜子拍，觉得不好看，又调转摄像头来拍，还是觉得不好看。
然后她就去研究了一下美颜相机，又去请教了朋友圈的大眼美女，有什么简单又实用的修图软件。
她一边费心地美化着自己的照片，一边在反省着从前看不上这种行为的那个自己。
真是啪啪打脸。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能变得更美为什么不去做呢，以前着实是她肤浅了。
朋友圈的那些大眼美女，发那些美照是给想看的人看的，本来就不是给她看的。
就像恋爱后的她自己一样。
比如她之前发过的那些意味不明的酸诗，假装不经意的一个分享，又是希望谁来看，又在试探着谁点赞？
她好像自己一个人就把炫耀、渴求和无病呻吟演了个遍。
当一个人学会反省自己的时候，证明她成长了。
只是那时的她并不懂。
她只是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不知不觉中，就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