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和他，没在一起吗
五月中旬本来已经开始热了，可是这几天老是阴雨不断，又忽然降了温。
这天早上，乔小颜刚一起来就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头也有点晕，但她以为是自己昨晚被雨声吵得没睡好，也没当回事就去上课了。
上了一节课后，她开始觉得浑身发软，手脚无力，身上还一阵阵发冷。
她意识到自己发烧了，也没麻烦别人，就自己慢慢走去了校医室。
校医阿姨一看她的脸色就很不好，面色蜡黄，双腮坨红，给她试了体温一看，居然已经烧到38°8了。
校医又给她看了看喉咙，听了听心肺，最后诊断说：“上呼吸道感染，急性支气管炎。你现在高烧，需要打点滴，我再给你开点药，带回去吃。”
乔小颜没想到这么严重，她最不喜欢扎针了，试着挣扎了一下说：“老师，我只吃药不行吗？我一定一次不落按时吃！”
但是校医说炎症不消，高烧就容易反复，当心感染到肺上。
这么一说，她觉得喉咙更难受了，还有点想咳嗽，头也晕得天旋地转的。
校医扶着她在旁边的一个床位上躺下，很快就给她打上了点滴，还贴心地给她盖上了被子。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了，跟校医说话的声音还怪熟悉的。
“老师，您这边说需要两个勤工俭学的学生，我给您带来了，您看看行不行。”
“好，外间说吧，这边有几个学生在输液，别吵到他们休息。”
说着又传来一串脚步声，乔小颜本来想抬头看看的，但是她眼皮实在太沉了，困倦得睁不开眼。
最后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好像在问：“老师，她是怎么回事儿？”
后面的声音她都没听清，只觉得有人走近，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知是校医阿姨，还是谁。
……
乔小颜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地睡了好久，但她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浑身发冷，一会儿又热得难受。
上一秒她还觉得自己像被抛到岸上要被晒干的鱼，下一秒又觉得自己被扔进了水里，到处都湿淋淋的。
校医阿姨对她好温柔，几次按住她的手说：“别动，当心回血。”
一会儿又给她擦汗说：“总算退下来了，别掀被子呀，当心落汗。”说着还把被子给她往上提了提。
一会儿又叫了几声她的名字，不知在跟谁说：“她怎么老不醒？要不要去医院？”
只是不知为什么，校医阿姨的声音变得怪怪的，有点低，有点粗。她有一瞬间还在想，坏了坏了，她把人家传染了，嗓子都哑了。
然后她又睡着了，这次睡得很不错。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就是眼前有点发黑，视线有点模糊。
有人站在床头，泰山压顶一般俯视着她问：“醒了？”
她脑子还是有点发沉，喉咙发干，小声回道：“嗯，阿姨，打完了吗？”
“……”
对方沉默了一瞬，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说：“不热了啊，烧傻了吗？”
这个声音好熟悉，温润醇厚。
乔小颜的眼神渐渐清明，眼前高大的身影和帅气的面容变得清晰。
“程、程卓？”
“嗯，认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程卓直接伸手一捞，一手托住她的后背，一手把一杯温水递到她的唇边，“来，先喝点水。”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大口，觉得喉咙里润润得舒服了好多。
然后她眨巴着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觉得此情此景犹如梦中。
“要坐着吗？头还晕不晕？”
程卓弯着腰，俊脸离她有点近，她甚至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还有久违的熟悉的气息，其中好像还夹杂着一点点烟草的味道。
“有点晕，嗯？你抽烟啦？”
“……”程卓好似无语了一下，后背给她垫上枕头，扶着她坐好，一边回答她说，“嗯，前几天赶项目，熬夜，提神的。”
“哦，我哥也这样。”她看着他，又犹豫着说，“可是……抽烟不好。”
“嗯，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下，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转身去拆旁边小柜子上的外卖袋子，一边问她说：“怎么生病了，徐豪呢？”
乔小颜说：“不知道，没告诉他。”
程卓看了她一眼，又扭回头去，继续问道：“病成这样，怎么不告诉他？”
“嗯，没想起来。再说只是小感冒而已，没必要告诉他。”
他没再说话，打开了外卖盒的盖子，里面有香味飘出来，她这才发现自己饿了。
她转头想找自己的包去拿手机，发现左手手背上贴着白色胶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点滴已经打完了，而校医阿姨也不在。
“行了别看了，已经中午了。我给你买了鸡丝粥，吃点吧。”
说着他从床底下拿出来小桌子支在她面前，把粥给她端了过来，又把一个勺子递到她的面前。
看着他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她有点发懵，感觉睡了一觉起来怎么这个世界变化这么大呢？
眼前的一切不会是做梦吧，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刚想伸手掐自己一下，就听他说：“要我喂你吗？”
“啊，不用！”她赶紧接过勺子来，在粥里搅拌了两下，然后舀了一小口。
大概是因为她病着没什么胃口，嘴里也是发干发苦，吃着很淡，没有味道。
程卓坐在旁边说：“这是病号餐，你最近都要吃得清淡点。”
“哦。”她真的饿了，从小口改成了大口，不好吃但是顶饿呀。
程卓也没再说话，就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直到她放下勺子，他才说：“不吃了吗？”
“嗯，那你中午吃什么呀？”
“你睡着的时候我吃过了。”
程卓把东西收拾了，又去倒了温水让她吃药，平时最讨厌药味儿的她也乖乖地吃下了。
吃完之后，她问他说：“对了，你怎么在这儿啊？”
“嗯，过来有事儿，正好看见你了。”
“你，”乔小颜看着他温和的脸，觉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犹豫着问，“你一直在这儿吗？”
“不然呢？”他端详了一下她的脸，眉头微微皱着，叹息道，“怎么瘦了这么多。”
“哦，我最近减肥呢。”
她不想把自己弄成“为伊消得人憔悴”那般凄凉，也不想让自己因为生病而看起来很惨，故作轻松地说，“毕竟减肥是女生毕生的使命。”
可程卓并没有接她的话茬，而是面色凝重地问她：“你和他，没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