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变态富二代(17)
男人有几条腿?
一二……陈幺拒绝再数下去, 他看向周稷,不知道为什么周稷还能这么淡定:“你是以为我不敢?”
小少爷拉开唇角,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还是觉得我不会?”
真以为他看上了他的什么东西, 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
周稷沉默了下,即使他不想承认, 小少爷是既敢打断他的腿,也会打断他的腿
小少爷看着他就像看条狗, 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车来了。”
陈幺见周稷避而不谈, 倨傲地抬了下下巴:“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司机停下,等了半分钟,见两个人年轻男生没一个主动过来的,他正要出声询问,穿校服的那个动了。
周稷的身高在人群里是鹤立鸡群, 单拎出来更具压迫力,陈幺又有点怂了,但这里有保安在,小少爷又底气十足地直起了腰, 周稷要是敢来找事……周稷不是来找他的,周稷和他擦肩而过, 走到车旁边,单手拉开了车门。
“陈同学。”
周稷侧身,那双深灰色的眼珠投向陈幺, “车门是不会自己开的。”
是吗?司机竟然不帮他开门,要他自己开吗?陈幺不知道, 他总觉得自己对上周稷就显得很蠢:“我知道。”
他欲盖弥彰的强调, “我以前都是自己开的车门。”
周稷没出声, 只是笑了下。
陈幺感觉自己的脸又红了,他才觉得自己威胁周稷要打断他的腿很酷来着。
他选择性的忽视周稷给他拉开的后车门,而是坐进去了副驾:“快走。”
他今天真是一眼都不想再看见周稷了!
司机秉持着微笑服务:“您好,请您关上车门。”
他没关吗?
陈幺扭头:“……”还真没关。
妈的,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他都要被富二代罪恶的生活腐蚀了!
小少爷不过来也没关系,他可以过去。
周稷先关上了后座的车门,又往前走了两步,关上了副驾的车门,车窗是摇下来的,小少爷恰好转头看他,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唇瓣还残存着很鲜艳的红。
“陈同学。”
周稷俯身,唇角微微挑起,手掌探过车窗,扣在小少爷雪白的脸颊上,“明天见。”
周稷的掌心冰凉,陈幺哆嗦了下,没能第一时间推开,等他反应过来,周稷已经退开了。
年轻男生站在一旁,身后被浓厚的夜色掩埋,他的肩很宽,瘦高,那张苍白的脸恢复了平常的淡然。
野生潦草的眉,深灰色的瞳孔,他五官轮廓很深,混血感彰着,很贵气。
车子已经启动了,冷风掠过陈幺的眼睫,带来了一丝属于秋天的萧索的寒意,周稷敢碰他,陈幺应该骂周稷,但他这会儿却很安静,他总能在周稷身上看到割裂感。
他还是很难想象周稷顶着那么禁欲的脸,能说出那些随便玩我、我能跪下舔的话,被扇、被踹,就是被侮辱成贱狗都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活脱脱的疯子:“齐哥,他真的会生气吗?”
系统回答了陈幺:“会的。”
陈幺又有点困了,被周稷抱一下、亲一下或者碰一下,其实真的很舒服,他去摸自己的脸,那里好像还有周稷掌心残留的温度,他指尖轻颤,不舍得勾了几下。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闭眼,一脸绝望:“卧槽,你看到我干什么了吗?”
系统看到了:“很舒服吗?”
陈幺的眼角滑下一滴名为“消失の节操”的泪:“我说不舒服你信吗?”
周稷要是个疯子,那他就是个痴汉,还是个一直很想玩人家养的鸟的
痴汉。
系统把陈幺这几天的憔悴都看在眼里:“实在受不了就找周稷吧,他很乐意的。”
“我不敢啊。”
陈幺想想就害怕,“我就只是看过两眼,就对周稷养的鸟念念不忘了,真的玩到了,我怕我会乐不思蜀到天天遛鸟。齐哥,我要是不准周稷穿裤子,时时刻刻方便我……会不会太变态了啊。”
系统不觉得陈幺变态,它还笑:“你还是个孩子,你只是爱护动物又有什么错。”
“……”
这话他说的时候理直气壮的,换到系统嘴里就那么不对味呢,陈幺哼了声,“总之以后再说吧。”
他打起精神,“他竟然狗胆包天到敢亲我,我一定要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陈幺还在想是把周稷的左腿打断,还是把周稷的右腿打断的时候,他到家了。
还没进门就感觉有点不对劲。
陈家到这个点,一般不会开太多灯,今天的陈家灯火通明,平常没怎么出现的工作人员都整整齐齐出来了。
老王看到了陈幺,他健步如飞:“小少爷,您快点回去吧。”他还招手,“小张,带小少爷下去洗漱休息。”
陈幺不知道小张是谁,他就知道贴身照顾他的人叫老王:“你说什么呢?你们在干……”
“小少爷。”
像是怕吓到陈幺,老王声音很轻,“先生回来了。”
老王说的先生是指陈幺的父亲,也就是这一代让陈家更上一层楼的陈家掌舵人,陈悬。
陈悬修道,三岁就进了道馆,但他修道也没把性子养好,反而越发的杀伐果断,不苟言笑。
陈幺最怕的就是陈悬,陈悬对他皱一下眉,他能吓到三天睡不着觉,老王看到陈幺脸都白了,可心疼坏了:“小少爷,您还是快点回去睡吧。您明天还要上学,先生要是看到您这个点还没睡,怕是又要问责您了。”
陈幺抿唇:“问责什么?我会怕他一个老头子……”
陈悬年轻时敢拼敢闯,得罪了不少人,他出门必然有保镖,一排加长版林肯缓缓驶进大门。
老王快步走了过去,跟陈幺说话的慈祥不同,他此时一脸谦逊肃然:“恭迎先生回家。”
陈幺朝后望去,漆黑流畅的车型,一排排地停得很齐整,后面的车先开的车门,下来的不像是保镖,他们留长发,着道袍,倒像是一群道士。
为首的一辆加长版林肯被其中一名道袍青年九十度鞠躬缓缓拉开,一人探身出来,细长的丹凤眼,玄鹤唐装,他手指微微搭了下车门,视线悄然落在了陈幺身上。
土狗没见过这场面,陈幺也说不出来什么,就觉得特别有逼格,在陈悬下车的时候,他脑子里自动响起上海滩给他配乐。
“浪奔。”
“浪流。”
“——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
陈悬在开拓墨西哥那边的市场,有两年没回来了,他看向自己的儿子:“怎么还没睡?”
陈幺左看右看,希望有人能主动站出来,但现实是残酷的,没一个人敢出大气,就连老王都假装没看见他的求助。
他在心里哽咽了一声,连陈悬的脸都没看清就低了下头:“我等会儿、这就去。”
陈悬对自己这个儿子没什么印象,他家大业大的,供一个不学无术富二代吃喝玩乐并不是什么不能忍的事。
他声音很冷肃:“你要十八了?”
陈幺还是没抬头:“嗯,快了。”
虽然畏惧这个父亲,但他还是渴望父爱的,十八年,他父亲虽然每次都有给他送生日礼物,但他知道那都是老王替他爸送的,“爸,你这次记得我的生日了?”
少年的心思和情绪都很好猜,
一开心就想翘尾巴,他真的很漂亮,雪白的脸,蓬松的睫毛,看起来很乖,“你是想陪我……”
“你十八岁的成年礼我会出席。”
陈悬打断了陈幺,“我会带你认人。”他朝前走,没再看陈幺,“你下去好好准备,不要到时候一个人都认不出来。”
“很丢人。”
陈幺顿了下,脸色倏然难看了起来,他抿唇,胸膛起伏,他就知道他是自作多情。
陈悬根本就不想要他这个儿子,也根本就没在乎过他!他很想发脾气,但情绪堆叠到心上,只转化成了惭愧。
他去看陈悬,他的父亲很高大,他的父亲也很厉害……他就是听着他爸的各种光辉事迹长大的,他其实很崇拜陈悬。
但人和人就是不一样的,他就是再崇拜陈悬,也成为不了陈悬,比起他的父亲,他真的很没用。
陈悬三岁能书能写,能念道经,他三岁走路还会摔跤,他在陈悬待客的时候一头栽进了喷泉里。
在他哭着要爸爸抱的时候,陈悬只是皱眉,让下人把他带了下去,陈幺那时候不怎么记事,但还是记住了他父亲说的那两个字——丢人。
就好像他是废物,生来就只会丢人。
庭院灯火通明,人潮簇拥着陈悬离去。
陈幺低着头,眼中情绪晦涩不明。
“小少爷。”小张其实也不小了,他二十多岁进的陈家,干了也有二十年了,今年四十多了,他走近陈幺:“王总管让我带您回去休息。”
陈幺看了他一眼,依稀记得这张脸:“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他要回来了?”
这一看就是要找碴啊,小张神色不变,搬出了定海神针:“王总管见小少爷心情不好,就想着晚两天再告诉您。”
他赔笑,“一拖就……”
一听是老王的主意,陈幺皱眉,但还是没说什么:“带我回去吧。”
庭院离他们的卧室还有段距离。
……
老王一路跟着陈悬:“先生用过饭了吗?”
陈悬解开外套:“还没。”
老王心领神会地命令厨房上菜:“先生,小少爷应该也还没吃,要不要叫小少爷一起?”
他看着陈幺长大的,知道陈幺是很想陈悬和亲近的。
哪有孩子不喜欢自己父亲的,小少爷还小呢。
“他没吃吗?”陈悬坐下,让助理给他点雪茄,无所谓道,“没吃就叫他下来吃点。”
老王弯腰,老脸上浮现了笑容:“我这就去叫小少爷。”
陈幺前脚回自己房间,老王后脚就进来了:“小少爷。”他非常的慈祥,“先生叫你一起去吃饭。”
“他怎么可能会叫我。”
陈幺哼了一声,但还是停下了换衣服的动作,“……现在吗?”
老王点头:“小少爷,你是先生的唯一的孩子,他还是爱你的。”他温声解释,“先生也不是故意忽略小少爷的,先生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陈幺抬头,他不高兴的时候特别明显,高兴的时候也特别明显:“是吗?”似乎觉得自己太孩子气,他又冷脸补了句,“我才不在乎。”
老王又笑:“嗯,小少爷当然不在乎。”
陈幺被弄得有点不好意思:“走吧,别让他等太久了。”他扭过脸,“我不是关心他,我是觉得他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晚吃饭容易英年早逝。”
老王笑眯眯的:“嗯。”
不管别人怎么说陈幺跋扈恶毒,在他眼里,陈幺还就是个容易闹别扭的小孩。
陈家一般没什么人,保姆和保洁也不会在主人在的时候杵在客厅里,陈悬回来了家里就添了许多人气。
保镖们并没有四散开,
他们仍然簇拥着陈悬,客厅里一下子拥挤了好多。
陈幺刚下楼梯,给陈悬开车门的道袍青年主动走了过来:“小少爷,按规矩靠近先生是要搜身的。”
陈幺:“……”
他可算知道陈四幺为什么越来越变态了,他刚好转的脸色又阴沉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
越维护越显得可笑的自尊,陈悬的保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陈悬的儿子,他扬手就给了人一巴掌,“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陈悬养的狗也敢拦我。”
“滚。”
道袍青年并没有还手,只是神色稍冷。
陈悬在抽雪茄,他瞥向陈幺:“玄一,别跟他闹。”他屈指弹了下雪茄,“怎么跟你玄叔叔说话呢。”
他不咸不淡道,“跟人道歉。”
“凭什么!”
陈幺才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看向玄一,“他拦我还要搜身你没听到吗?陈悬,你瞎吗?!”
陈悬稍稍坐直了些:“陈幺。”
陈幺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他真的很怕陈悬,但他犟,别的事也就算了,他要跟他爸一起吃饭也要搜身?
他实在是忍不了。
陈悬没有责怪陈幺直呼他的姓名,只是道:“大呼小叫地不丢人吗?”
——丢人?
呵,丢人。
陈幺的脸一下子沉到了极点,但又慢慢缓和了起来:“是。”他还笑,“我就会给你丢人。”
“那你就好好看看我到底怎么给你丢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