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宫中审案
绵锦掀开车帘，回应道：“皇长女殿下和容侧夫一并入宫，这就下来。”
她也很想知道宫珃昨天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已然没了时间，只能见机行事了。
白媣和容喜下了马车，又换上了软轿。
轿夫脚步稳健又迅速，在不颠簸到贵人的情况下，很快把人带到了慎刑司。
到了门口，就听到里头有很嘈杂的说话声。
大致分为两拨人。
一边是得到消息的官员在争辩的声音，一边是那三名女子的家人跟审案官哭诉的声音。
软轿落地，白媣和容喜走了出来，一下就被人认了出来。
“皇长女到了，皇长女来了。”
听到这话，所有吵闹的人都看了过来。
一时间空气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半晌，那三名女子的家人首先反应过来，冲着这边就扑了过来。
口中还大喊着：“就是你害了我女儿，还我女儿命来！”
绵锦和锦娟第一时间挡在前面。
她们作为一等大宫女，不但能够细致照顾到主子的日常，还带了点武功底子。
挡住这些发疯的一般百姓，还是可以的。
审案官赶紧怒喝：“事情还未查清楚，不得冒犯皇长女殿下！”
边上的官差闻言，上前将那些发疯要伤害皇长女的人架了起来，让他们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这时，官员那边的人里有人开了口。
“这些百姓乃是受害者，爱女意外身亡，自然要找凶手讨个公道；
既然这儿是慎刑司，就不好偏帮凶手；
即便她是皇长女！”
锦娟悄声道：“这是申将军府上的客卿师爷，代表申家来的。”
白媣一听，顿时了然。
难怪那人长得一副酸腐书生的样子，却在一众官员里傲气凌然的样子，还敢针对她这个皇长女。
这申府师爷刚发了话，很快就被一道严厉的女声呛了回去。
“区区一个师爷，哪来的胆子敢在这指责皇长女？
即便皇长女有罪，那也只能陛下来惩治，更何况皇长女根本就没有做出伤害他人的事；
你胆敢如此污蔑于殿下，待会儿砍了你的脑袋都不为过！”
容喜激动地唤了一声：“母上大人。”
那厉声教训申府师爷的，便是容喜的母亲——容丞相。
白媣观那容丞相，长相偏显柔和，说起话来却是霸气十足。
在宫珃的记忆中，这位可是女皇年轻时起的至交好友。
后来凭着不容置疑的实力，辅佐女皇坐稳皇位，手段都是干脆利落极了的。
现在这种时刻，容丞相的维护之意也是非常明显。
不但因为皇长女是儿子的妻君，也因为这是好友疼爱的女儿。
那申府师爷显然是被容丞相的气势给吓到了。
他可以在别的官员面前狐假虎威，但容丞相与申将军同为一品大员，他就冒犯不得了。
申府师爷为了不落申家的面子，强撑着道：“容丞相可不要因为与皇长女有着姻亲关系，便偏帮得如此明显；
是与不是，待会儿慎刑司一定能判个清楚明白。”
说完就将目光投向了审案官。
那脸上意思就是：罪魁祸首皇长女到了，可以开始审案了。
容丞相不喜以势压人，她是清楚这件事的始末，才为宫珃说话的。
可其他听闻流言的官员不清楚，还会跟申府师爷一个想法，认为她偏帮皇长女或自己儿子。
为了让这些人信服，必须要在接下来的审案中据理力争，方能解决困境。
容丞相也不说话了，面向审案官，意思再明显不过。
其他官员也不说话了。
分庭抗礼的主角儿都熄火了，他们可不能继续添柴，不然一不小心还容易引火烧身。
他们来这儿主要是为了了解真相，然后再决定站位。
审案官对于申府师爷的态度很是不满，但他也知事情轻重。
只要能证明了皇长女的清白，这个小师爷就跟蝼蚁一般，随便碾死亦可。
审案官眼神示意官差松开那些百姓，然后一拍惊堂木，大声道：“开庭审案，参与此事之人，依序将自己所知娓娓道来。
如有虚言，严惩不贷！”
后面这番话主要还是对这些百姓说的。
因为这明显是针对皇长女所展开的计划，这些人说不准就是被什么利益收买了，专门来宫门口闹上一出。
审案官就是提醒他们，要注意自己一言一行，毕竟这可影响着他们的小命。
本来官差还准备给皇长女递个椅子坐，毕竟没定罪之前，人家可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但白媣直接摇头拒绝，就站在了一边，等着听那些人的证词。
“草民乃是林如芳的母亲，小小一介商户，一直本分做人，诚信经营，从未惹事；
却不想我的女儿如今遭人毒手，实在痛心，还请大人给个公道！”
家属中衣着较显富贵的林母先开了口。
她的双眼早已哭肿，声音也很沙哑。
“草民是风萧萧的父亲，开了一间小武馆为生；
膝下仅有一女，平日里万分疼爱，不想独女遭此不测，偏偏犯人还是惹不起的大人物，只得落到这番状况；
还望大人莫要畏惧无上权势，还我爱女公道！”
风父虽然有着习武之人的狂野之气，说话却也不粗鄙，显然是见过世面的那种人。
只不过他这意思，显然已经认定了皇长女是凶手。
对审案官来说，风父的一番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好在审案官见多了因案件而抓狂的家属，也就不予计较。
“草民乃齐若澜之父，只是名普通的教书先生，从不曾与人争闹，女儿亦是文静的性子，并未与人结仇；
昨日听闻她去参加了一场书画会，却不想回来时已然是这副模样；
今晨有人告诉我可到宫门外伸冤，之后便遇上了这两位；
还请大人细判此案，让我女儿死而瞑目。”
齐父虽也心中悲痛，但理智尚存。
眼看女儿被卷入一场皇家阴谋中，将有人撺掇的事说了出来，希望能够找出女儿真正的死因。
审案官接着将目光投向白媣，问道：“殿下对此有何看法？”
“我有几处疑问，还请几位回答我。”
白媣目光坦然地看向那三位受害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