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颜渊讲武
拥挤的校场，在经历了片刻的沉寂之后，好似渔汛到来一般，人群顿时又沸腾起来。
“请问大人，武道所依仗的气到底是什么？”人群中一个书生模样的人问道。
“这位小兄弟问的可谓是专业，武道之气靠的是自己的苦修，仙有灵根，妖有血脉，而我们靠的只有自己，靠的是自己日积月累的气血之力！”
颜渊提到仙时明显有些冰冷之色。
“果然。”林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所猜无误。
“请问大人，这气血之力怎么获得？”又有人立马追问。
“这气血之力，源于我们日常对于身体的熟悉，在于对于身体内部气流涌动的把握，一者就是日积月累的练习，不断熟悉锻炼自己的体魄，从而滋生武道气血。”
“二者嘛，就是天地灵材的补给，上好的天地灵材能补身体之亏空，自然也能滋养出雄厚的气血之力。”
话音至此，台下的众人目光多少都有些动摇，林然也不例外。
不过他的目光却更多地停留在那颜渊的身上，这位颜渊也是这般利用天地灵材，拔苗助长的产物吗？
不出意料的话，北荒皇室会立马提拔一批武夫，然后引导开启气门，力压民间吧。
林然不禁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不过在我看来，天地灵材比不过自己的日积月累……”
颜渊的话其实已经没多少人听得进去了，台下的众人基本上都动起了歪脑筋，苦修哪里比得上不劳而获呢。
“大人，请问元境是否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此话一说，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在了颜渊身上。
颜渊低头看着人群中那个瘦削面孔一双鹰目的男人，思索片刻说道。
“万物滋长，各有不同，有人天生体魄不同，自然开启的元境也会不同。”
此话一出，人群中又掀起一股热潮，大家都在讨论自己会不会开启别样的元境。
“绝大多数的人都会开启普通的元境，极少有意外。而且特殊的元境并不意味着好事，修行本就是挣脱天道枷锁，特殊的元境会招致天道更严重的打击，开门的风险往往九死一生，而且会一层比一层困难，直至身死道消。”
颜渊看着周围各有所思的人群，稍露满意之色，要知道当时他自己开境之时，也同样十分矛盾，既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又害怕影响自己的未来。
修得元境之后，又开气门。
颜渊自问如果有选择的机会的话，自己决然不会选择特殊元境，因为气门打开的那种痛苦若是再多一分，自己必死无疑！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的时候，林然看着同样神游天外的颜渊问了一句。
“请问颜大人，元境的武修是否能够将武道之气留在他人体内？”
颜渊看着林然，他对这个少年有些好感，那俊俏的功夫看得出苦修的痕迹。
“不能，元境武修能灵活地调动自己身体各处的气体，气涌一处，力攻一点。再加上元境孕育气种，生生不息，擅长苦战。”
颜渊看着林然，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寻些“恍然大悟”的神色，可是他却发现林然的神色愈发困惑，难道自己讲解的不够具体？
林然困惑于自己的猜想难道是错误的？难道祈山真的没动手脚？
颜渊看着林然还在思索的样子，又环顾一圈发现大部分人的神情也是一知半解的模样。
“大家仔细看！”
说罢颜渊一掌拍向身边的石柱，只见拍击的瞬间颜渊的手臂透着微红色，而那石柱上面竟然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裂隙。
颜渊手指再一轻点，三尺高的石柱碎成了一地的小石块，四周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一掌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那还得了？“”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顿时吞咽之声不绝于耳。
“这就是那位小兄弟所说的气出体外，这是打开了气门之后对于气有了更深的感知，在接触的瞬间将气循着脉门喷出，可以造成更大的杀伤力，如果借助特殊的功法，那么威力更加可怕！”
“大人！大人！功法！”
听着四周此起彼伏的兴奋之声，颜渊压了压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莫要着急，功法这种东西和九门是相对于的，功法二字拆开看，功也就是武功，招式。而法吗，也就是所谓的开门之法！不过后来人们大多把功法合并称呼，而且特指招式武功。”
“而法因为它的特殊渐渐淡出这个概念，也就是世人常说的传功不传法。可以这么说功法是我们的爪牙武器，而开门之法则是我们的前途和未来。”
“先说说这功法吧，功法可不同于民间所谓的那些招式，功法往往涉及气的流转，脉门的闭合，各中的联系错不得半点，稍有差池，轻则受伤，重则死亡！甚至传言高品的功法甚至能勾连天地之力！”
“至于这开门之法嘛，也有人称其为道法！顾名思义它可以帮助我们从一个门过渡到另一个门，是打开门的钥匙，是一条道路。”
“这也就是世人所说的九门如天堑，道法架长虹。”
“就比如说一品的开门之法可以帮助我们壮大气种从而产生自己的气，最终冲击气门。”
“而二品的开门之法就可以化气为形，从而冲击形门……这就是所谓的得道、开门、入品。”
“不瞒诸位同僚，鄙人开辟元境之后就得到了开门之法，这一切都感谢陛下的隆恩！大家努力修行，到时候自然都会有的！”
颜渊感受着四周崇敬的目光，一时有些庆幸于自己当初的决定了，不久前，北荒内部开始实行类似于中都门派贡献点的套路，而自己就做了这云深城第一个刚吃螃蟹的人。
接了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同僚讲解武道入门，本来这事情也轮不到自己，谁让那些人都派出公干了呢？追什么妖狼去了。
“混元劲、百日丹……可都是好东西啊！”
一想到贡献点可以兑换的宝贝，颜渊就喜不自胜，当然这些他不会和下面这些人说的，毕竟他们还没有资格接触到。
颜渊一扭头却又看见林然那小子似要说话的样子。
“怎么？还不明白吗？”颜渊有点不悦的问道。
“那么请问大人，特殊的元境是否可以将气血之力打出呢？”
林然还是不甘心，他的一句话又把问题拉回来了。
颜渊看着恭敬行礼的林然，一边心里暗骂小子不识趣，一边又不得不说道。
“气行于外，最快也是一品后期！至于你所说的特殊元境，我不知！”
此言一出，林然恭敬致谢，周围的人的心思却又活络起来了。
“难道特殊的元境能领先那么多嘛！”
“不能吧，你没听颜大人说的吗？”
……
听着台下的议论纷纷，颜渊顿感不妙，那小子的问题又把众人引导至歧路了！
那小子人呢？再往下一瞅，林然早已不见人影。
“今日到此为止！有关修行的书籍不日将派发文轩阁，大家有疑问的可以去自行查阅！”
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颜渊挥一挥衣袖，径直离去。
“你怎么跑的那么快？”
方子虞看着前面一个劲往前赶的林然追问道。
“再不跑那姓颜的能生撕了我。”
林然边说边向后瞅去，所幸，那个姓颜的没跟过来。
二人行至文轩阁却发现一群人把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什么情况？我走错路了？”林然诧异地看向方子虞。
“我也不清楚啊……”方子虞更是一脸懵。
“都慢慢来！不要着急！”
听到穆老的声音二人方才确信这里就是文轩阁。
“你们两个还愣在那里做啥！还不过来登记造册！”
穆老的呵斥声，方才让人群让出一条通路，而林然两人也在登记造册的过程中，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原来是开始发放有关修行的书册了。
一边登记一边看着自己身后各色各样的书册，林然难耐心中的躁动。
沉寂许久的文轩阁，终于迎来了它的春天，不过就是累坏了里面的一老两小。任谁也没想到，这百年冷落的文轩阁竟然也会有如此嘈杂的时候，也许日后会慢慢热闹起来吧。
忙至傍晚，人群方才陆续散去，林然和方子虞又呈现出两幅面孔。
林然眉头紧缩，一脸倦意，这样热闹的文轩阁，可是和自己想要的无人注意，苟到胜利，相差甚远啊！
这一天，差不多整个镇抚司的人都认识自己了！自己竟然还看见了那个被自己立威的大汉，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做出那副谄媚的嘴脸的！
呸！吾辈之耻！
而方子虞则是面露喜色，微红的小脸上写满了开心，这工作体面！
自己一天听的奉承话都听到耳朵发烫，念到此处，方子虞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耳垂。
就在林然看着身后被借阅一空的书架无语凝噎之时，穆老从角落里面抱出了一摞书册。
“我每样看着留了一份，给你们留着的。”
穆老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
“穆老……穆老！哇！呜呜呜！”
林然一时情难自禁一把抱住穆老。
“好了好了，收拾好了早点回去。”
看着穆老远去的背影，林然感慨不已，这个世界还是有温暖的，昔日的小女孩，今日的穆老，还有跟着自己一路走来的方子虞……
就在林然觉得日子可以慢慢混下去的时候，生活往往又不会遂人心愿。
这一天云深城下起微微小雨，卧龙河畔也开始结起薄冰，冬天来了。
林然裹了裹身上的衣袍，端坐在炉火旁，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籍，这些天来他已经看了很多关于修行的书籍了。
而方子虞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感觉，他全权代理了前面的登记工作，这才让林然有空在这角落里摸鱼看书。
一阵不大不小的议论声传入了林然的耳中，渐渐把他的心神拉出了书本。
“听说今日云深城来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是啊，看穿着像是王庭的世家，看着穿着就像那些浮华的中都人！那些人勾连着中都一起断绝了北荒的未来，还敢正大光明的来我们的云深城！？”
“慎言！陛下都没有说他们是叛徒，我们有什么资格去说道！”
……
“王庭来的人？”
林然慢慢合上书册。
王庭的人来这做啥？交易？云深城有啥？鱼？！旅游？
这鬼地方北荒十二城就属它最无聊。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管他呢，反正和我无关。
林然念头通达，没有迟疑接着翻开另一本书，《元境知多少》。
次日清晨，就在林然画圈诅咒祈山一去不复返时，文轩阁外贵客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