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景德镇即将震惊天下
益王犹自心惊,道:
“公爷,严家父子这是要干什么呀?”
沐朝弼也是惊骇非常,深感严家这是疯了,闹这么大,目的何在呢?沉吟1会儿,便道:
“王爷,我看,严家这是要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有陷太子于不义的架势啊……这又是为何呢?难道想……想自己当皇上?”
说到这里,
他既感惊讶,又深感恐怖,声音也压低了。
益王方才也闪过此念,可总觉得太离谱,道:
“老沐,这可能吗?严嵩8十3了,严世藩那个鬼见愁,天下人人畏惧如虎,怎么当皇上?再说了,他严家的确势大,可要真是谋反了,多数党羽也就散了,谁敢跟他父子俩陪葬?”
嗯嗯,
“我也奇怪……可如今这架势,严家倒像是已经有了底牌……原本以为严家只是想要位子,这严世藩也进了枢密台了,位子给了,还想要什么?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对他父子有何好处?王爷,你不觉奇怪吗?”
益王这1系,本来也跟所有藩王1样,是痛恨建文的,毕竟,建文按照黄子澄的做法,那是要削尽天下藩国的。可到了最后,燕王大军南下,虽说维持了祖制,可同时又是1番洗牌,搞到最后,实际上是靖难勋臣得了势,其他勋臣、藩王全都倒了霉。
那代益王,没有主动带兵1起围攻南京,事后被燕王严责,几次进京述职,又都被朱棣冷遇,加之,地方官也很会察言观色,见永乐大帝对益王如此态度,自然就欺上门来。好几代里,搞得是狼狈不堪。后来,到了弘治朝,建文祭祀风靡大江以南,前代益王这就顺势而为,与建文藩勋们搞在1起。
此刻,
他想及前因后果,突然明白了1点,脱口道:
“老沐,你上回说,张2去安6看过?那景王真疯了?”
沐朝弼也若有所悟,点了点头,道:
“张2应该不会有误吧……”
“老沐啊,张2这个人,奸猾得很呐,据我所知,这个人虽说也是积年的锦衣卫,可办起事来,却未必实诚啊……”
沐朝弼稍加思索,惊恐道:
“你是说?那景王没有疯?他是装的?严家要扶他?”
益王缓缓点头,嗤了1声道:
“我看多半就是如此……”
1念至此,
他感觉思路越来越清奇,娓娓道:
“老沐你想,皇上1生信了陶仲文的鬼话,什么王不见王,结果呢,亲儿子还不是1个个没好果子吃?尤其是那景王,在京城被诬夺嫡,然后圈禁起来,很快就疯了……假如,老沐啊,假如景王没疯,或者说疯病已经好了,皇上岂不是会觉得愧对此儿?
这皇上啊,你们不知,我等最清楚不过啦……这人很重情,这些年又心灰意冷,好几次跟朱希忠他们,都谈到过,有1年回安6,还下了诰文,说他是孤独1生,劝百姓善待父母妻儿……老沐啊,我敢说,只要景王他人好好地,裕王又失德,皇上铁定会让景王即位。你不信就等着瞧!”
这?
沐朝弼顿时有点恍惚:怎么张2那么糊涂?如此大事就匆匆1过就了了?怎么也要看个35天嘛……难道?那张2跟严家是藕断丝连?
1念至此,
他猛然道:
“不行!王爷,咱们不能马虎!我看,太子此刻已经危在旦夕啊!”
益王诧异道:
“危在旦夕?这怕是严重了?毕竟没多大的事嘛,难道仅凭1个李明凤、黄应的口供,就能把太子扳倒?”
沐朝弼暗骂1声傻比,嘴上道:
“严嵩既然如此布局,自然还有厉害的后手,王爷想啊,上几回他跟那朱墨斗得天昏地暗,哪1次是简单的?换了谁都活不出来!那老严嵩掌国2十年啊,天下是1呼百应,到时候——”
他突然打住,凑到他耳边,道:
“到时候,景德镇这里万1出了大事,严家的马森、6稳又把王爷的手下黄应屈打成招,说是从头到尾都是太子挑起的事……与此同时,严嵩严世藩又在朝廷上闹腾,嚷嚷着废除太子监国,那如何是好?”
有1句话他没说出来——
就算口供上都说是益王府的人勾结朱墨谋反,可皇上岂会不明白?裕王那点心思1辈子哪里又逃得出皇上的掌心?那严嵩,就是要玩这1手,把这么1个稀里糊涂的葫芦案摆在玉熙宫,又使出别的花招逼宫,让皇上废裕立景……
益王见他神色如此凝重,也感到事态诡秘凶险,当务之急,的确是切断1切跟益王府有关的线索,但此时,那右长史黄应已经不见了,多半是被马森他们抓了,但好在自己并没有直接命令他,只是借着左长史李温指使的,王府中还有34个人打了下手,只要把他们咔嚓,应该就坐不实?
1念至此,
他已经下定决心,道:
“老沐,我也明白了,如今事态紧急,你可要帮我1把!等会那李温把那几个人抓回来,我就请他喝1杯酒……”
嗯嗯,
“这就对了……王爷,那几个人1个也不能留,要做得丝毫不差才是……”
沐朝弼已经目露凶光。
……
与此同时,
景德镇西郊。
潘晟早已焦头烂额,生怕出了大事,是1步也不敢离开范应期,想着要是出了事,自己跟钦差在1起,那才能说得清楚。
但军营中,范应期也是坐卧不安,8百里加急已经在路上,来回1趟,就算大佬们只商议1天,也要十好几天,而此刻的形势已经是千钧1发。从马森、6稳的态度看,严家应该还有大人物在此亲自指挥。换在他们的角度,自然也是要赶在朝廷定议下来之前动手。
所以,
景德镇如今就是1座火药厂,随时都会爆出惊天震响。
潘晟在中军帐外踱了1会儿,感觉进去还是无益,徒然是两人干着急而已,当即1个人踱出营地,想去镇子上看看人心如何?是不是已经躁动不安了?
正走过1道小桥,遥遥望见镇子,却听1个人喊道:
“潘大人?我家主人求见!”
潘晟回头1看,1个商人模样的中年胖子正在身后含笑作揖。
你家主人?
潘晟在景德镇非常谨慎,前些日子也收到了张居正的密信,嘱咐他万事都不能出头,只要坐山观虎斗,故而这段时间是1个人也没见过,除了公事就是睡觉,哪里认识本地人?
这时便淡然道:
“这位先生认错人了……”
说着,
他转身就走。
胖子却3两步追上来,低声道:
“潘大人,我家主人说,这景德镇这几天就要震惊天下,想请潘大人1起参详1下……”
哼!
潘晟本来就1肚子,这时听他阴阳怪气,竟然还说到了局势,不由地又惊又怒,斥道:
“走开!休得胡言!”
但那人却仍是1副笑脸,凑过来道:
“我家主人说,跟潘大人也是老熟人了,如今见潘大人深陷泥沼,有心救人1命……”
你!
潘晟大骇,两眼汝冷电般盯住他,1字字道:
“你家主人是谁?”
胖子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土黑。”
土黑?
水赤土黑?
潘晟也是两榜进士,才智超群,1下子就想到了1个人——
朱墨!
这人怎么也在这里?
他在这里,岂不是要坐实了谋反?
怎么不去躲起来?
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犹豫不决之间,那人又道:
“我家主人是真心求见,大人勿疑。”
潘晟心想:如果是新户地界,那就不能去,当即问道:
“你家主人在何处?”
那人答道:
“在镇子里云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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