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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朕也该禅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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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阁位于朝天观后院,是1座7层木楼,精舍就在3层,再上4层是蓝道行为嘉靖收藏符箓宝物之地,整个大明天下能踏入1步的人,1只手掌都数得过来。

    此时,

    王大任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1点脚步声。两个小道士带到门口,便1言不发离去,帘子内,隐约能看到1个老人,王大任见过的,正是吕芳。

    “臣王大任参见吕公公。”

    他的声音也尽量放低,以免打扰内堂里的嘉靖。

    “哦……”

    吕芳手里整理着1份册页,哦了1声,又温言道:

    “物事找到了?”

    王大任顿时紧张,支吾道:

    “臣,臣有罪……”

    哦……

    吕芳又哦了1声,却丝毫没有失望情绪,反倒怔了1下,接道:

    “云贵的事就那么难办?”

    王大任当即以头触地,道:

    “禀吕公公,臣在云贵搜访仙物,渠料刘文彬见识浅陋,误将乌斯藏僧的修行之物当做了颠仙的法宝,如此糊涂误事,臣已将其交给巡抚处置了。臣身为巡方御史,又偶遇他人告奸,遂与朱墨大学士同查详情,已得其实,正好呈给吕公公。”

    说着,

    他从怀里拿出那张段奎的供状,还有1张则是自己在永昌府亲眼所见的场景叙述,轻轻高举过头,两手却是颤抖的。因为这1把实在是赌博,1旦赌错了嘉靖的心态,很可能就1把废了。

    另外,他1路上忐忑不安,总觉得那个刘文彬是个隐患,干脆这把就把此人废了,让他永远见不到皇上,到时候就看他识不识相,不识的话,到时候找人把他给做了,那才是永无后患。

    但他不能说刘文彬欺君,只能说其见识浅陋,且又提到了朱墨,心想总能挡1挡,至少,那些人祭奠建文帝的事,细节那么详实,怎么都算是1件功劳了。

    不料,

    吕芳好长时间都没有伸手去接,也没有理他,而是专心致志地把手中的册页看完,又闭目沉思了1会儿,才吗,漫不经心道:

    “你见到了朱大学士?”

    王大任感觉自己赌对了,恭敬答道:

    “臣在昆明府见到了钦差。”

    嗯,

    吕芳手里头甚忙,又自拿出1份密报在看,顺便问道:

    “你们都查到了什么?”

    王大任稍加思索,道:

    “查到了1些人祭奠皇太孙……”

    谁?

    吕芳顿时1凛,脱口道:“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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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抓在手里仔细看过1遍,低头沉吟1会儿,又再细看1遍,已恢复平静,道:“是你审出来的,还是朱墨审出来的?”

    王大任道:

    “是朱墨大学士交给臣的,他说,臣是巡方御史,合该由臣上呈。”

    嗯嗯,

    吕芳当即转身,走了几步,又顿了1下,道:

    “知道了,你,跪安吧。”

    王大任喜出望外,跪着后退,1溜烟逃出了秘阁。

    这边,

    吕芳进了后堂,嘉靖却没在打坐,而是盯着1份符箓石板在看,此时正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

    吕芳不知该怎么禀报,只好低头呈上了那份供状。

    嘉靖感到异样,转眼扫了1眼,鼻子里已哼了1声,道:“就这?朕让他是去找颠仙的宝物……就带回来这个?还是朱墨给他的?哼!吕芳,你怎么让他走了?”

    吕芳硬着头皮道:

    “奴婢觉着这是个大事儿,就……”

    哼!

    “这又是什么大事了?不就是祭奠皇太孙吗,都快2百年了,哪里又是什么新鲜事?”

    嘉靖似是漫不经心,同时又拿起那块宝箓仔细端详。

    吕芳聂诺道:

    “皇上圣明,可那是朱墨让他捎来的啊……而且,而且王大任也写了1份供述,说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朱墨跟沐朝弼他们在谈论皇太孙呢……说的,说的还挺深的……”

    呵呵,

    嘉靖将石板轻轻放回木架,讥诮道:

    “你就这样看?”

    吕芳知道他已经怒了,当即跪倒,道:

    “奴婢哪有什么见识,只是觉得这事儿挺怪的……”

    嘉靖在精舍里踱了几步,望着外面的悠悠白云,叹道:“吕芳,你觉得朱墨是什么意思啊?”

    吕芳松了口气,道:

    “奴婢琢磨着,朱墨他是在问皇上的意思呢……”

    哼,

    嘉靖悠悠道:

    “他问朕什么呀?”

    吕芳答道:

    说

    “奴婢也只是瞎猜……他应该是在问:皇上这变法,搞到了这步,是不是还要搞下去?他呢,自觉已经没办法了,做不下去了……”

    嘉靖点点头,却是沉默无语。

    自从发现了遗孤朱墨之后,他对修仙之事已经淡了许多,但这些日子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而自己身体也渐渐感到异样,不禁就烦躁起来,经常是不在宫里,而是在这秘阁查阅仙物。

    此刻,

    他想起远在万里外的朱墨,心里忽然1股酸楚——

    这孩子做了那么多事,变法也已经饶有成就,可裕王却站出来反对……许多人又跟着裕王在暗中抵抗,隐隐已经形成了1个阵营。朱墨要是再干下去,自然就会有性命之忧,说不定还要发生1些萧墙之事……

    他想到当时发誓不能亏待这孩子,可如今,却是面临手心手背的痛苦。裕王虽然糊涂,但毕竟也得了人心;朱墨虽然能干,却没几个人支持了。朱墨干的1切,还是裕王得了好处……

    想到这里,

    他悠悠1叹,莫名道:

    “吕芳啊,朕是不是也该禅位了……”

    p

    这?

    吕芳顿时全身怔住,脱口道:

    “万岁爷,这?这是哪里说的啊?万岁爷才6十,春秋正盛,且这天下还等着万岁爷收拾呢!怎么?怎么就这样啊?”

    嘉靖无奈1笑,叹道:

    “朕不让,人家会答应吗……?”

    皇上?

    这?

    吕芳长长叹了口气,终于跪在地上,以头触地,再也说不出话来。

    头晕耳鸣之际,不知过了多久,

    嘉靖的声音才有飘到耳边,

    p>  “吕芳啊,朱墨呢?他就这样撂挑子不管了?”

    吕芳这才缓过神来,答道:

    “万岁爷,川湖的那些崽子回报,朱墨和那个徐渭,这1向都在长江沿岸溜达呢,嗯,又是白帝城,又是夔门的,都没干正事……呃,说是,什么都交给张居正拿主意了……”

    张居正、张居正……

    嘉靖喃喃1会儿,忽然1笑,道:

    “吕芳啊,咱们这位朱公子,可是在游山玩水啦……干了那么多事,都还只有1撇呢,就这么扔了……倒是潇洒得很呐……”

    吕芳这时缓过神来,慢慢明白了嘉靖的心思——

    朱墨大概是想停1停、看1看,既然事情办不下去了,那就先缓缓,也是办法,难得他心态好,还能游山玩水。而嘉靖呢,方才说禅位,那也不是真的……依他对嘉靖的了解,多半是以退为进,想看看那些人到底要折腾出什么?

    1念至此,

    他当即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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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岁爷啊,朱公子毕竟是当过道士的,那徐渭又被人家叫做画魔,去到哪里,当地的文人骚客也都出来相会,那敢情是快活得很了……”

    嘉靖顿时1笑,道:

    “也好,也好……吕芳啊,咱们也学着识趣1点,就让1让吧……”

    他这时心结已解,稍加思索,又道:

    “这就拟旨,让裕王监国,让严阁老也回来吧……还有朱墨……话怎么说,你自己有数!”

    吕芳这回还真的有数了,笑道:

    “奴婢明白。”

    嘉靖这时才拿起两份供述,稍稍看过1遍,随手1扔,又拿起博物架上的1本秘本法术仔细看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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