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索扎是佛郎机国的严世蕃
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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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可谓是危险万分，如果惹起了邦交冲突，佛郎机（葡萄牙）正式遣使到南京或者京城抗议，多半就会导致一切商务暂停。如此一来，堆成山的丝绸就要搁在华亭大仓，而即将交付给小作坊的货款，恐怕就要拖个一年半载了。
这样的话，
变法就真的停了！
凭以往的经验，朱墨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做好一切细节，对葡萄牙使节的解释，就是必须的了，于是道：“太岳兄，我们得尽快找到佛郎机人解释啊……”
张居正点了点头，立马又恢复了惯有的冷静，提笔就写，一气呵成写好了一份《大明官营钱庄知会佛郎机舰队及洋商书》，然后即可叫人进来，一字字交代道：
“你，现在去西城找皇商林国斌大人，请他怎么都要想办法去琉球一趟，找到佛郎机舰队提督索扎将军，然后把这封公文交给索扎。”
他吩咐完，又对朱墨道：
“子玄啊，这个林国斌本是吕宋人，我给他推荐到织造局做了皇商，他有亲戚在琉球，应该能见到索扎……我给他官营钱庄的公文，告知事情必有蹊跷，请他等待朝廷查清楚再说，如果可能的话，也请他代为向佛郎机商人解释一番……”
嗯嗯，
朱墨对他的应变能力一向都很佩服，道：“太岳兄，依你看，朝廷会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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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嗯了一声，喟然道：“还能怎么说呢？大明水师击沉了佛郎机商船，岂能善罢甘休？两国相隔重洋，你来我往一番，半年都过去了……就算最终息事宁人，也是损失不小啊……”
他一向不服输，方才急怒攻心，此时已经平静下来，道：
“子玄，我看这样，咱们的丝绸还是要交货……那两艘被击沉的船，咱们就算赔钱也要先赔，但一定要修复关系……我明日就亲往厦门，与洋商深谈一番……子玄啊，你就辛苦一点，去找一些车马，等我消息，一旦谈妥，咱们就从陆路走，在广州港再上船，你看如何？”
“好！我也是此意！”
朱墨由衷赞赏此策。
两人再谈一会儿，朱墨又想到火炮的事儿，忍不住问道：
“太岳兄啊，你说到底是谁干的？”
张居正嗤了一声，却不愿意说破，漫不经心道：“我想是海盗吧？”
嗯，
朱墨知道他不愿意说，也不想勉强，只是追问：“那火炮呢？火炮又是谁给的？你不会认为也是我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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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笑道：
“那自然不是！只不过，现下有火炮的，除了佛郎机，就是大明火药局了……你不在台州卫用那个铁菩萨还好，一旦用了，那就说不清了，各国很难相信不是你的火器营啊……”
须知，
华夏自宋朝就有用火炮的记录，对大明朝的人来说，火炮并不是稀奇之物，只不过朱墨的火炮实在打得太远太准，威力又太大，这才让人十分印象深刻。但各国就不同了，比如葡萄牙人，历来认为大明根本就没有火炮，倭寇更是轻视大明，在台州卫才吃了大亏。
朱墨想到这点，不由地颓然点头，心想一口大黑锅又扣到头上了，这口黑锅还不仅是国内的，已经是一口国际黑锅了……
但他始终不明白一点——
火炮明明是葡萄牙人才有的，为什么海盗也有？
想到此处，
他也不想在遮遮掩掩，直接问道：“太岳兄啊，你给我一句实话……你说海盗的火炮，是不是佛郎机人给的？”
张居正其实也想不通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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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舰队司令索扎击沉了本国的商船？他又有什么动机呢？这是怎么也想不通的，就算他跟严家或者倭寇关系密切，可也不会使出这种昏招……除非，这个索扎在佛郎机国也是严世蕃一样的角色……
面对朱墨的追问，他只是笑了笑，道：
“子玄啊，他没道理干这事啊……除非，这个索扎也是严家一样的角色，但这可能吗？我听说，佛郎机颇为强盛，其主当英武有为，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奸臣？”
对！
佛郎机的严世蕃！
这话是对的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
张居正无意中说了这么一个比方，却让朱墨想起了原来世界的一些事情——
曾几何时，
各国还真被一伙跨国势力给绑架了！这些跨国势力在一些薄弱地带国家，往往拥兵自重，甚或豢养私兵，又用先进武器支持，令其挑衅大国，从而酿成世界级冲突。当世界级冲突发生后，跨国势力胁迫各国重组站队，发起世界级战争。远的不说，日本关东军不就如此？其实，一战、二战也有这个影子，只是没有后来那么明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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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这个全球体系从一出生就带着这个弱点，后来只是再次重现而已。
想到此处，
他终于明白了——
索扎，的确就是佛郎机的严世蕃，
大友宗麟，则是日本国的严世蕃，
或者，还有一个朝鲜的严世蕃，比如东人党和权臣尹元衡？
这些人养着倭寇，甚至给其火炮，目的就是把各国的良性秩序暴力打乱，从而把整个海商之利，天文数字般的财富，集中到少数几个人手里，由这么一小部分人，主导着整个世界……
这么说的话，
目前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其实就是两个阵营、两种文明方式的大决战了。怪不得会如此突破底线，如此兽性残暴，如此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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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朱墨一通百通，立马就想到了后续的剧本——
各国会被索扎、大友宗麟、尹元衡这类人从内部逼到绝路，从而对大明宣战，他们甚至会结成一个联盟，用最大的力量来撬动明朝。
而严嵩呢，就成了整个联盟势力的执牛耳者，他会借着这个空前的压力，带起全天下的力量，去逼迫嘉靖。嘉靖呢，只好彻底开关，甚至说彻底开国，把整个明朝交出来……或者，他如果死硬不交的话，裕王就该继位了……
变法，自然是一切罪恶之源！
而他朱墨，就成了这一场大战的元凶祸首！
他看看张居正，忽然有点好笑——
这个变法强臣，也终于被绕进去了，上次还能脱身，这次怕是只能陪着自己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