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狱霸
一只蟑螂冒出头，飞快地从阴湿的墙角窜了过去。
付渊斜靠着破床，房间里其他三人站在一旁盯着他，默不作声。
这个人前天因为经济犯罪进来的，据说他联合国外的企业进行垄断，差点让这个国家的某个产业链崩盘。
本来经济犯罪是没有死刑的，但是将他关进了这里，某种程度上来说，生不如死。
没想到这种高智商罪犯战斗力也这么强，刚来两天就把这层的两任老大逼疯了。
所以他在的这间，十分安静。
特别是昨天他跟楼上的老大打了两个来回，把对方打昏后，这下更是没人敢来冒犯。
沉默了良久，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终于开口：“那个……您想问的是……”
“怎么出去最快？”付渊淡淡地开口，却让四周空气一滞。
他们怎么知道啊!如果知道出去的办法早出去了好嘛。
“嗯？”见没人回话，付渊抱起胳膊。
“只，只有一个办法……”
“打败门口的守卫，然后活着走出大门就可以。”
付渊望着他，似乎在打量，实际在思索。
那人被他盯着心里发毛，重复道：“真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知道了。”付渊看见他畏惧的模样，不禁发笑。
“别来烦我，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放轻松。”他上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那人的肩膀反而愈发紧绷。
白光打在付渊的脸上。
付渊去偷偷找了左清乐，看见他的表情，便明白左清乐是想起了什么，只不过还在他面前装傻充愣罢了。
很多年前，付渊的父亲亲自逮捕了风安守，左清乐多半是查到了这些，所以肯定想起了自己。
大概对过去的回忆很模糊，他没有表现得很痛苦。
所以现在，是想跟他玩游戏吗？
看看自己会不会主动交代？付渊摸着下巴。
“啊——”一声惨叫在这栋楼里回响，由于叫声实在惨烈，强行打断了付渊的思考。
付渊眉头微皱，走到走廊中，探头向下看去。
左清乐略带惊讶和疲惫地站在那里，他面前躺着一个断了小臂痛苦挣扎的独眼男人。
一个女子向后挪了一步，避开了那摊蔓延开的猩红。
刀刃上残留着鲜血，女子熟练地将它擦去，插回鞘中。
左清乐也向后迈了一小步，随即拨通了挂在墙上的电话。
不错，业务挺熟练的。
付渊用手肘撑在栏杆上，冰凉粗糙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挲着他的手肘。
付渊并不在意，只是含笑观察着他。
隔着很远的小人挂断电话后，突然仰起头，在嘈杂混乱的环境中锁定了他。
付渊挑挑眉，左清乐叉起腰，先是好奇地盯着他，随后又无奈地望了他一眼。
直到十分钟的铃打响，下面的残局收拾完毕，左清乐正准备上楼时，付渊才挪开他的手肘。
手肘已经被磨得通红。
左清乐今天巡视的是五层。
风安守已经醒来，被关了回去，左清乐在了解到这个消息后，用了上帝视角的技能。
是栏杆外，风安守就坐在床上一直盯着外面。
所以左清乐走到那里时，他肯定能认出来。
左清乐思考着要不要把头发放下来，但想到监狱里那么多壮汉，他还是犹豫片刻，将头发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风安守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巡视到风安守所在的牢房时，左清乐感觉到一种压迫。
那阴鸷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
今天为他解手铐时，左清乐才意识到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虽然他看起来不算壮实，但阴招多，战斗力也几乎不逊于付渊。
左清乐瞥了一眼，快速掌握了这间房的位置和风安守室友的状况。
一个人正对着墙面壁，久久地站着，一个人正侧过身睡着，还有一人盯着天花板，发出一声傻笑。
看来风安守不太幸运，匹配到的室友很影响他的精神状态。
左清乐本想大步走过去，不料风安守突然冲到栏杆前，向前扔出一根线，线头落到左清乐角边。
左清乐反应很快，他一向后退，便看见线又自动收缩回去。
这么小的道具，估计也搜不出来。
估计用这跟线，能把想要的人或事物拉扯到自己面前，左清乐见商店里有卖，但需要的糖果不少，考虑到自己的战斗力，还是选择了保命的技能。
风安守歪歪嘴，脸白得像尸体：“你叫什么？”
“方从时。”左清乐微笑。
“不，不是这个。”风安守咧开嘴笑了，明明只是不坏好意的笑容，左清乐却感到无形的压制。
“想起来了，你小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他又咧嘴，显得颧骨十分突出，像是骷髅在笑。
明明不觉得害怕，但冷汗还是冒了出来。
20年前他五岁……
左清乐抿嘴，立马掩盖住自己表面上的波澜，用风安守能听到的声音嘀咕道：“神经病。”
“谁说的神经病？”一旁面壁的人突然冲到栏杆前，咆哮道。
是个骨瘦如柴的男人，他的眼睛空洞无光，撕扯着嗓子，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瞪着左清乐，左清乐面无表情地指向风安守。
这种小学生告状般的行为立马起效，男人一把抓住风安守的领子，红着眼发疯。
左清乐拿警棍敲敲栏杆：“安静点。”
他不管，继续发着疯。
反正也没人睡觉，四周传来细碎的笑声。
风安守将那人打倒在地，他倒在地上还要抱着风安守的小腿，并掀起他的裤脚狠狠咬了一口。
场面愈发混乱，很快，风安守也无计可施，抵挡着那人的攻击。
“闭嘴。”再吵下去，状况不妙。左清乐用棍子猛地敲了铁栏杆，那人浑身一颤，突然又面壁去了。
左清乐呼了口气，见风安守坐在角落，有些魂不守舍，便快步离去。
这次，他用糖果找老板升级了上帝视角的技能，可以挑时间看接触过的人的记忆。
也就是说，接触过便会储存对方的记忆，左清乐只需稍后读取，这些记忆还能回放。
这样不会在知道某些信息后脸上露出破绽，也便于思考。
他适应不了黑暗，在宿舍里点燃蜡烛后，躺到吱呀作响的小床上，读取着风安守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