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不会让你死的
椅子再次承受了不该承受的重量。
布里靠在椅背上，看了看左清乐，还顺带看了一眼旁边的付渊。
“原来你们是条子啊。”他一眼看透了昨晚他们的伪装。
左清乐愣了愣。
“你在四五天前，还来过。”布里又仔细看了看左清乐的脸，说道。
左清乐笑了笑：“昨晚就认出我来了？”
布里冷哼一声：“你伪装得挺好，但是看他就能认出来。”
“你们关系不错。”
左清乐表面上看着很正常，实则已经有些窘迫了。
付渊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被影响。
左清乐又立刻打起精神。
“你跟钱德森之间发生了什么？”
布里把背挺了起来，像背课文一样又熟练地重复了一遍。
左清乐看了看刚才的记录，两次的说辞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看见凯文打人的？”
“我往前走了一会，回头看见的。”
“为什么回头？”
这个问题倒是没问过，布里转了转眼珠：“我听到动静了。”
“可是凯文并没有看到你，说明你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按理来说是听不到打人的声音的。”
“我没有说是打人的声音，有只野猫从我头顶的屋檐跳下来，我怕它砸到我。”布里耸耸肩，表示无奈。
左清乐意识到自己说话大意了，不仅没揣摩清楚他的心理，还被他带着走。
他深吸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
“之后你就回酒馆了是吗？”
布里看起来快要睡着，他微微点头。
“住址登记的就是酒馆，只有你和你姐姐。”
说到他姐姐，布里睁开了眼，但表情并无波澜。
左清乐抬眼看着他，一脸诚恳：“恕我冒昧，我只看见了吧台和厨房，请问你们睡在哪里？”
布里像是早背好了答案：“厨房里有两张折叠床，有个柜子，里面放着被褥，你们大可去查。”
还挺先进，都有折叠床了，不过也不能用合理的思维去看游戏世界。
付渊在本子上潇洒地画着。
“好的。”左清乐颔首。
左清乐故技重施，拿出小金像。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布里只是浅浅撇了一眼：“认识，高纳尔。”
“你和你姐姐，信奉它吗？”
他淡淡摇头，下巴上的肉摇摇欲坠。
“那你知道钱德森信这种神吗？”
布里冷哼一声：“这件事酒馆里的人都知道。”
“怎么说？”
“他有一天突然着了魔似的来酒馆传教，搞得我这里很不安生。”
左清乐眯起眼：“什么时候？”
布里有些不耐烦：“不记得了。”
“你还要问到什么时候？”
“我……”左清乐刚开口，头顶的灯泡闪了几下，突然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左清乐陷入迷茫，意识到坐在对面的人没有上手铐，左清乐也来不及想那么多，迅速伸手按住了布里放在桌上的手。
布里没想到左清乐反应这么快，但左清乐两只手都无法按住他，他将手使劲一挥，给左清乐下巴来了一拳。
动作发生得太快，以至于付渊都没反应过来。
左清乐咬着牙。
“你跑不掉的，所有人都在门外。”左清乐喊道。
但是左清乐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只感觉自己被抓住了脖子，被抵到了桌子上。
只是短短一瞬，视线里出现了审讯室的小窗户，左清乐瞳孔微缩。
下一秒，付渊将布里制服。
灯也在此刻亮了起来，照着左清乐苍白的、汗津津的脸。
直到布里被卡登他们带走时，左清乐都有些恍惚。
卡登的办公室。
付渊想扶他，但还是收回了手：“可能是短路了，最近气温太低。”
他冲付渊勉强挤了个微笑：“不过还好，我没毁容。”
他走到卡登面前：“布里很有问题，我建议你们查一下酒馆楼上的所有公寓。”
卡登愣了：“你是怀疑……”
“他们有固定的作案地点，距离汤姆酒馆肯定不远，杀掉德里并掏出内脏这件事，也不可能是在酒馆内完成的。”
“确实，当时没有人看到德里进了酒馆，但是我们查了一圈，没有人看清他到底去了哪。”
“小木屋的主人查到了吗？”左清乐呼吸有些不畅。
“刚查到，是两年前来的一个外地人，叫伯卢，某天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那个木屋也荒废了，亏损是真的。”卡登皱起眉。
“连环杀人魔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左清乐找了把椅子，缓缓坐下。
“你先休息吧。”卡登有些担忧。
左清乐摇摇头：“没事，这个要紧”
卡登沉思片刻：“难道，是他？”
“我比较倾向于，他没有亲自动手，而是借别人之手，这个人，力气很大，善于伪装，精神变态。”
“刚刚他攻击我时，我有预感，应该是他，但只是预感。”
“另外，他需要通过控制思想，给别人洗脑，才能为他所用，所以，他了解到了‘高纳尔’，并且在小镇里寻找合适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找到的人，正是布里的姐姐，她也是十分狂热的信徒。”左清乐挑挑眉。
“不信的话，一会你们把她带过来时，看看她的脖子后面，有没有纹身。”
昨天她四处张望找腊肠狗时，脖子后面隐约露出来一点，这还是付渊后来注意到的。
“她……拒绝配合调查，毕竟也不是嫌疑人，不配合也没办法。”卡登叹了口气。
“是吗……”正想着下一步怎么进行，左清乐便感觉眼前的事物旋转得更厉害了。
付渊立马说道：“他不太舒服，一会再说吧。”
卡登也察觉到了，只留下一句“小心点”，便关上办公室的门，陷入了忙碌。
左清乐幽幽地望着他：“只是有点晕，又不是要死了。”
付渊咧嘴，却笑得没那么灿烂了：“我想让你歇着，你就歇着。”
左清乐见他没那么开朗，开玩笑道：“多歇一会，我就多一点死掉的可能吧。”
付渊沉下脸，突然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
“这次，我不会让你死的。”等了半天，他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