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腊肠狗
左清乐能听到壁炉里的火星跳动着，四周可以说相对安静了。
他没见过这个眼前这个女人，却下意识地说了声：“打扰了。”
说完他自己都愣了，本来是在装不讲理的客人，这么有礼貌干嘛。
莫非，侦探以前见过她？既然这样，侦探算是很尊重她了。
她只是凝视着左清乐，都很有压迫感。
“对不起。”她缓缓吐出三个字，视线放到像电线杆似的付渊身上，仰起头。
“我给你们重做，行吗？”
这语气完全没有歉意，反倒还有点欠，左清乐装出一副更欠的样子：“行啊，既然这样，这钱就给我们免了吧。”
女人一直看着付渊，低声说道：“嗯。”
她转过身时，左清乐感觉到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蹭着，一低头，发现是一只狗。
是一条浅棕色的腊肠狗，长得像脚凳，正抬头看着他，摇着尾巴。
脖子上挂着铃铛，抬起头时随着它的动作清脆地响着。
“波比？”女人站在厨房门口，眼珠转动着。
腊肠狗快速倒腾着四条短腿，应声前去。
“诶诶，都别看热闹了。”老板一嗓子让店里又恢复了热闹。
“没事吧？”付渊支着脑袋，面向左清乐，凑得更近些，这样老板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看见他们在腻歪。
左清乐笑道：“能有什么事？”
“喂，侦探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波比的事。”
付渊回想了片刻：“啊，怪不得这个名字耳熟，这不就是你的狗吗？”
“你说要养的狗，叫波比，不过他并不存在，侦探以前不在办案时，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别人不理解，但我觉得很有意思。”付渊笑得温和。
“咳。”左清乐拿起桌上的饮品灌了一大口，大概是室温太高了，他感觉脸颊有些烫。
“侦探，画了一幅画像，就是这条狗，而且还用铅笔给他勾了个象鼻。”
“高纳尔？”
“这有点离谱，直接说出来还怕你接受不了。”左清乐摸摸自己的脸，似乎更烫了，好奇怪。
付渊得意一笑：“我什么奇怪的没见过？这个boss肯定附身在什么东西上，如果这一点最有可能，那就照这个方向去查。”
不排除在白天，高纳尔附在它身上行动，而凌晨以非实体的状态游走在小巷子里这种可能。
“再看看。”
“信徒都会在脖子后面纹纹身吗？”左清乐问道。
付渊微微摇头：“但是纹在身上的，一定是信徒。”
“那个女人一会……”
“今天人多哩。”粗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格外洪亮，硬生生将左清乐的话打断。
他们同时回头。
是上次那个议论钱德森的男人，他一进来，来，吧台上老板的脸又黑了两个度。
这个胖子将围巾往他们身后的桌上一丢，喊道：“老板，老样子。”
吧台后的胖子却是一脸气急败坏，似乎再也不想忍了，左清乐刚扭过头，就看见他气势汹汹地绕到吧台前，走得极快。
左清乐第一次见这胖子的全身，他下摆穿着宽松的格裤，却格外长，连鞋都要盖住。他脚蹬一双带跟的男士皮鞋，看起来不是很合脚，跟都快被压裂了，与他这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
在他观察的间隙，两个胖子扭打起来，老板把那个胖子按在桌子上：“凯文，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在来我的店。”
凯文“砰砰”给了老板肚子两拳，发出结实的声音，从桌上跳了起来。
好灵活，左清乐感慨道，比自己这个战五渣灵活多了。
他和付渊识趣地闪到一边。
“不是没理由搜查吗？”左清乐笑道。
这也没有移动电话，没有对讲机，只能用两条腿传递消息，意识到这点后，左清乐皱起眉头。
“走，去找卡登。”付渊拉起他，现在他们悄悄溜出去也没问题。
“你去吧，我留下盯着。”
“这怎么行？”
“我们这个时候走，会让那个女人警觉的。”
“我什么都不干，就看着。”左清乐一脸诚恳。
付渊撇嘴：“我留下，你快去快回，我站这没人敢欺负我，你就不一定了。”
见左清乐还在斟酌，他补充道：“这也是未婚夫应该做的。”
左清乐听到这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凭借瘦弱的小身板的优势，很快溜了出去。
他估摸了一下身上的零钱，跳上了一辆马车。
今晚的汤姆酒馆格外热闹，先是出了点食品安全问题，顾客跟老板争论，后又有老板跟一位熟客突然扭打起来，闹出很大的动静。
顺便一提，老板扔酒瓶时，砸住了一位路人的后脑勺，虽然不是砸在正中间，但还是让该路人趴倒在地不省人事。
好巧不巧，该路人就是付渊。
酒馆门口热闹非凡，围了一圈看热闹的。
左清乐跟卡登一起过来时，便是这场景。
跟打架的两个胖子站一块，卡登看起来纤瘦了很多，左清乐心想。
付渊已经被送到医院了，左清乐虽好奇这位神仙为何不躲，但还是先留下来听卡登解决这事重要。
“为什么打架？”
两人的头各扭向一边，不说话。
“我再问一次，为什么？”
“……”
“不回答是吧，你们差点弄出人命，知道吗？”
“不解释清楚，那你们跟我回局里喝茶吧。”
凯文有些动摇。
左清乐明白了，只有闹得大点，这件事的性质才会由街坊小矛盾上升到危害公共安全。
“他造谣，影响我的生意，所以我警告他不许再来。”
“我造什么谣了？钱德森不是在你这儿喝酒然后死了吗？”
“他没死在我店里，关我什么事？”
“我都看见了。”凯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老板明显紧张起来：“你在说什么？”
“说到这份上，我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那天钱德森出去时，你们在街边吵架，你还把他打倒了。”
老板瞪眼：“跟他打架的不是你？”
左清乐和卡登听到这，都是一脸懵。
“既然与其他案子有牵扯，那你们还是得跟我回去。”
再放任他们吵下去，这事明天又得登上头条。
“卡登，我……”左清乐跟了上去。
“我叫人送你回医院去，那边重要一点。明天你看记录就好。”卡登拍拍他的肩，左清乐满脸疑惑。
卡登就差说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