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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叁章,长策御宇内(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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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原郡,府衙,后院。

    一男子于庭院之中来回踱步,只见他身穿了件暗宝石绿帛叠锦袍,腰间系着暗粉戏童纹皮带,留着如风般的长发,眉下是忧郁的凤眼,体型高挑秀雅,真是文质斌斌。

    而此人便是平原郡守——贺螳。

    他刚刚得知了萧若渝驾临平原郡城,没有想到这第一站便是他的府衙,不由得脸上泛起愁容之色。

    四周站立的丫鬟、侍卫,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言,只是低头站立。

    贺螳看了他们一眼后说道:“都下去吧!”

    “是。”

    此时管家来报:“老爷,太子殿下已经到府衙外了。”

    就在贺螳想要说话之时,便听到鼓声,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跑出后院说道:“升堂。”

    “诺。”

    华清风躲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幕,轻捻胡须道:“长相倒还行,为何会被人弹劾呢?”微微摇头之后,便一跃而下,随即一个翻身躲入草丛之中,见四下无人,已迅雷不及掩耳,直接进入了正房,关上房门后,四处看了一眼。

    眼神之中透过几分吃惊,呢喃道:“这家伙还真是会享受啊!”说着走上前,多宝格上所摆设的尽是精美之物,青玉山峦,价值可比千……形形色色,各式之物,摆满了多宝格,这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华清风笑道:“难怪希之那小子会如此气愤,一位郡守每年俸禄也不过两千石,若是折算差不多是九百两,再加上各式的赏赐,一年下来最多也不过千余两,这一件东西就价值一年俸禄了吧?常言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看来也差不离啊!”

    就在华清风感叹之时突然听到脚步声,连忙寻找地方躲避,就在他转身之时,不小心碰到了多宝格上的一尊青铜小鼎,下一刻身后一道暗门缓缓开启。

    华清风没有多想便直接跃入其中,以真气将暗门关闭,就在关闭的一瞬,房门被打开。

    华清风蒙住口鼻,细听脚步声,声音有快有慢,似是两个人。

    此时外面一人开口道:“将这些东西都收好了,万不可马虎,若是让老爷知道了,咱们可都要受过。”

    “臧总管,那这些东西我们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都搬到我房里,等客人离开之后再摆出来。”

    “来人究竟是谁啊?”

    “休要多口,赶紧动手。”

    “是。”

    华清风心中暗道:“三个人?看来这是偷梁换柱啊!还是希之有远见,不过这条路究竟通往何处?”

    华清风看向前方,这条暗道不是很宽,有三尺多一点,倒并不是完全黑暗,可隐约看清地面,简单思考了一下,便向前走去。

    常呆在这里也不是一件好事,还不如借此机会,一探究竟。

    华清风继续向前行走,大概行走了半刻钟的时间,前方被一道门挡下,四周查看之后,将手按在了火把旁,那一块凸起的墙砖之上,让后向下压去,只听得“咔嗒~”一声,紧接着又是齿轮转动的声响,石门缓缓打开。

    而眼前的一切,让华清风一怔,随即怒目,身上的真气在这一刻全部爆发而出,一掌落下,生生在金刚石的墙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掌印,随后华清风拂袖,长叹了一口气,稳住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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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衙前院。

    萧若渝、萧若云、浊清三人进入大院之中。

    萧若云说道:“一路走来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僭越之事。”

    萧若渝笑道:“若是一进门便让你给发现了,那他也不会在这平原郡一呆便是十年时间了。”

    “他真的有问题吗?”萧若云问道。

    萧若渝道:“来时我特意调阅了江南道、齐鲁、青州、徐州的百官文档,其中最受瞩目的便是这平原郡守,平原郡在渤海之岸。同徐州不过一海之隔,占据天时、地利,再加上学宫的存在,这平原郡可是实实在在的一块肥肉。当年在指派谁人就任郡守之时,相国和邹庄都推荐一人,最终被贺螳夺得,这十年来,他若是清廉,鬼都不信,齐鲁九大家族一同上书弹劾,你认为这是空穴来风?敢在学宫眼皮底下犯案,他还真是胆大啊!不过同时也让我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萧若渝看向浊清问道:“大监可知为何学宫不出手?贺螳的风评之差,学宫不会不知,但这十年来学宫却一直没有任何话语,这是什么意思?”

    浊清俯身道:“学宫自来中立,不管江湖朝堂之事。”

    萧若渝摇了摇头道:“学宫之中有影卫、暗卫、龙卫还有铁律堂之人,学宫不出手我自然知道,但是他们都不出手这是有何居心?”

    萧若云道:“你的意思是,学宫之中有人接应?”

    “不错。”萧若渝笑道:“我之前就说了,学宫以师尊为尊,但师尊常年呆在昆仑,不会下山,大师兄也只是在去年,才回归的学宫,而这期间学宫一直都是百家同治的局面,其中以儒、法、墨、兵、名、阴阳,六家为大,他们其中,定有一人同流合污,而且那人的位置不小,如此才使得学宫不敢妄动。若是天下人知晓,学宫之人因为利益而行不义之事,天下将如何看待学宫?学宫也又何面目立足?这虽是妇人之仁,但学宫就是这样过来的,不行也得行。”

    “那之前的爆炸?”

    “我想是有人提示,不过这只是猜测。”

    三人说着便已经来到了大堂之上,萧若渝看着威猛的麒麟画像,上“明镜高悬”四字悬挂,微微一笑道:“有劳大监将这匾额取下,立在一旁。”

    “诺。”

    浊清虽然不清楚萧若渝这样做是因为什么?但还是照办,跃身而起,直接抓住匾额,向上一举,随后将其抛向空中,两个翻身,平稳站立,举手间,匾额落入手中。

    萧若渝点了头说道:“如此才是真正的‘明镜高悬’。”随后他直接走向了长案,坐在了官位上,看了一眼浊清道:“为靖安王设座。”

    “诺。”

    浊清搬了一张椅子,放在西侧,然后站在萧若渝身后。

    萧若渝听到动静,手持惊堂木,猛地拍下,“啪~”的一声响彻整个大堂。

    同时数道人影纷纷涌入,手握水火棍站立两侧。

    ……

    贺螳姗姗来迟,缓步走入,站在堂下,抱拳行礼。

    萧若渝不知从何处找了一本书卷,并没有看贺螳一眼,只是淡淡地问道:“堂下所立何人?”

    “臣……”

    “嗯?”

    “微臣,平原郡守——贺螳参见太子殿下,见过靖安王殿下。”

    萧若渝依旧手持书卷,目不转睛,问道:“平原郡守?官居几品?”

    浊清道:“正三品。”

    “正三品?”萧若渝咧嘴一笑,翻了一页书卷道:“按礼制,几品见孤不跪?”

    “当本朝亲王、番外国主、一品相国、开国公、开国郡公,见太子可不行跪拜之礼。”

    “那见孤不跪者,当犯何罪?”

    “目无礼法,藐视皇威,以欺君之罪,当犯死罪。”

    萧若渝翻了一页书卷说道:“还等什么?拖下去砍喽。”

    “诺。”

    贺螳一听,人都蒙了,连忙跪地道:“微臣一时不察,怠慢了太子,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一时不察?”萧若渝合上书卷,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贺螳说道:“官居正三品,领一郡之长,不知朝纲,不晓礼法,如何为官?知孤来至,不行官服,反倒是常服装扮,这便是你的为官之道?身为郡守,不思其职,自乐其中,这就是做官之式?”

    “微臣知错。”贺螳身躯颤抖。

    “知错?你错在何处?”萧若渝看向他说道:

    “陛下登基之时,曾以九十六言,告知天下,其中有‘政存三异,道在七丝,驱鸡为理,留犊为规’这十六字和解?”

    贺螳道:“回……回禀太子殿下,此十六字言……言,治理地方需达到‘三异’即无蝗虫入境,鸟兽知礼,稚童仁心,为证当定以律法,兼顾民心,因势利导,心平气和,自觉自愿,为官清廉,不取分毫。”

    萧若渝轻轻点头,这个解释倒是不错,随后他眼神一寒道:“你可做到?”

    “微臣……”

    萧若渝冷哼一声道:“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掠,上天难欺。”随即冷笑一声道:“真当孤不知道,你这十年来的所作所为吗?身为郡守,私加赋税,贪墨库银,上欺天子,下掠百姓,你还有何话要说?”

    “微臣……”

    萧若渝继续说道:“孤再问你,库房失火是谁人所为?”

    “微臣不知啊!”

    “当真不知?”

    “微臣……”贺螳刚要开口,似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喝声道:“你不是太子,你究竟是谁?”

    萧若渝眉头一皱,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一位平原郡守,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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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室之中。

    华清风一步步走下台阶,四周火光明亮,将他本就白皙的脸庞照的通红,他来到下方,四周皆是刑具,在他身前一人被捆绑在木桩之上,骨瘦嶙峋,披头散发,已经不成人样。

    四周还有几人,被割去脸皮,模样十分惊悚。

    华清风上前,简单查看之后,轻轻点头道:“尚有一息。”随后自袖中取出一枚丹药,喂入男子口中,手掌汇聚真气,将丹药推送入腹中,片刻之后,男子苏醒。

    他蓬头垢面,丝毫看不清本来模样。

    华清风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被囚禁此地?”

    “不知阁下是?”

    他的声音十分虚弱,仿佛下一刻便会晕倒一般,

    “老夫是一名大夫。”

    “有劳老丈为我疗伤,您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这不是您该来的地方。”

    “你是何人?”

    “本官,乃是平原郡郡守——贺螳。”

    “你是贺郡守?那外面之人是?”

    这位自称为贺螳之人,微微摇头道:“我也不知他究竟是谁?一年前,我欲入京面圣,于半道被人下药迷晕,醒来之后便在这暗室之中了。原本他们只是将我囚禁起来,直到两月前,他们开始向我打探我朝之事,本官不从他们便将我束缚,严刑拷打,每到欲死之时,他们便会请郎中来为我疗伤,周而复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他们向你询问什么?”

    华清风如此一问,男子瞬间警惕起来。

    华清风笑道:“无需担心,老夫出身徐州药王谷,你应当听过。”说着便将束缚男子的手铐、脚镣给断去,将他扶到一旁坐下。

    “有劳老丈。”

    男子心中惊讶,此物乃是以乌铁所锻,最是坚韧,即便是斩首刀也不能破坏分毫,却被眼前这迟暮老者,轻松斩断,这还是人吗?

    “说说吧!你是为何被困在此地?说不定老夫可以帮你。”

    男子凄笑道:“老丈出身药王谷,也属于江湖中人,而这些人同样出自江湖,他们不瞒老丈,小子年轻之时也向往江湖,只是无那根骨,不能修炼,最终便致仕为官。”

    华清风笑道:“你这小子,还是不愿相信老夫?你且看看此时何物?”说话他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令,其上刻有一“萧”字。

    男子缓缓抬起颤抖而又满是伤痕的双手,仔细的看着这一块玉令,他曾在邹庄府中看过一样的,自然知晓其来历。

    “您……您是,太子殿下……”

    华清风点头道:“现在,你因该可以告诉老夫了吧?有此令在,谁人敢造假?”

    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泪水已经顺着那满是污垢的脸颊滑落,随后笑道:“朝堂未负我啊!但我却有负于陛下,当死罪也!”

    他托着伤体,缓慢的移动到火盆之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流出,来到墙边,拉开一个暗格,取出了一只锦盒。看向华清风说道:“还望老丈将此物,转交于太子殿下,此物是小子,从那些人手中偷来的。”

    华清风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男子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他说道:“其实之前所言,有一部分是骗老丈的,现在我便将事情告知老丈,那是一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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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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