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章，凤尾使香消（下）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是一愣，正好萧若渝和萧若云都来到了紫灵台之下。
萧若渝微微摇头说道：“没有想到《青莲剑歌》都使出来了，最终还是要动用灵身，虽然我一直知道太白逍遥，但有必要如此逍遥吗？”
萧若云道：“这可是难得的逍遥之战，不过这冲虚道长已经达到神游之境，太白的压力有些重啊！”
“你是拿他和王翁相比？”
“不是，我是拿他同剑皇相比。”
“那他的压力确实有几分大。”
冲虚子身后那丈二金身甚是显眼，乃是一尊天王，右手持剑，怒目而视，身前身后被一团紫气笼罩，身上铠甲金光粼粼。
他双手掐指，口念法决道：“松静自然，呼吸吐纳……”
心如止水，万念皆空。
深吸一气，三呼而出。
循环往复，现无他物。
三刻而止，恢复如初。
此乃道门练气诀，随着他一声声口诀练出，原本的疲惫已经消散，同时他的威势也更胜之前。
李太白右手持剑，左手握着葫芦，大饮一口，将葫芦重新系回腰间，然后站立，身形微微摇晃，似是已经喝醉。
萧若渝微微皱眉道：“这个时候才用出醉剑？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随即李太白脚踩八卦步，左摇右晃的向着冲虚子而去。
冲虚子见长，蓄力而上，两者相战来回数十招，但每一招都被李太白巧妙躲过，看得冲虚子一怔，不知他是真醉假醉？
李太白取下葫芦，再饮一口，一边多，一边笑道：“太白一斗诗百篇，醉中往往爱逃禅。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大笑道：“再来。”
萧若渝扶脸摇头道：“我似是有看到了当年。”
“我也差不多。”萧若云也同时摇头说道。
那是景和二十五年的事情，景和帝出游长江李太白随行，大醉作诗三十二首，景和帝命他上船，便有此句从口而出。
后回到长安，景和帝因这一句诗可是坑了他不少的好酒。
李太白剑光随身而动，冲虚子丝毫没有方法阻拦只得频频后退。见状李太白依旧紧跟而上，动作忽左忽右，似醉非醉，葫芦化拳倒是给了冲虚子一个措手不及。
而此时他身后灵身还未完全显化。
萧若云道：“那不是剑剑气……而是拳义。”
萧若渝的：“不错正是拳义，此拳为醉八仙，乃是太白酒醉时所创。”
冲虚子道：“拳无拳，意无意，无拳之中有真意；醉藏法，法似醉，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好一个醉八仙。”
李太白笑道：“见笑。”
“便让贫道好好领教一笑酒剑仙的拳义。”
李太白挥拳而出，拳带风气，风借剑势，三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其威力也非简单。
两人再次陷入激烈的对战之中，冲虚子身后金身也同时出手，但来太白的身影来回穿梭，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击中，反而倒是他将冲虚子逼到了绝路。
再退一步，便是深渊。
李太白侧眼看了一眼萧若渝，萧若渝会意点了点头。随即他便一拳击出，瞬间一道狂风席卷，直接将冲虚子逼出了最后一步，随即再次出拳，跃身而起，两人同时向着深渊之中跌落而去。
以他二人的实力这个高度便不算什么，只不过是重新更换一处擂台而已。
“没有想到，太子殿下和靖安王殿下，会同时来到龙虎山，真是龙虎之幸，贫道刚刚出关，有失远迎还望两位殿下勿怪。”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震得人耳膜生疼。
慕容临城跳下树冠，看向空中，神情略微有些紧张。
萧若渝上前一步，低声道：“你果然没死。”
紫灵台上，一道身影出现，他身着黄紫道袍，十分显眼，头戴紫金莲花冠，鹤发童颜，白髯垂胸，双眉垂落，右手握拂尘，像似得道之士。
此老道便是龙虎山辈分最高的老天师，他的身份甚至比上一任国师——张之袁还要高上一辈，不过他并不是天师府之人，同天师府没有任何联系。
萧若云道：“龙虎山九位老天师，不知尊驾是？”
萧若渝道：“他是最老的那一个，道号无崖，本名王龙政。”
“姓王？莫不是……”
“不错他就是琅琊王氏背后之人，也是春秋枪甲——王莽之父，更是四年前的主导之人，他同王翁一战，重伤而归，我原本想着他已经死了，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活着。”
萧若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现在得知心中还是一阵翻涌。
王龙政看着萧若渝，轻轻挥手，便散发出一阵巨大的狂风，将之前两人大战所留下的伤痕全部填平，缓步迈出，一步步向着几人走来。
四周龙虎弟子皆跪地道：“参见太上师伯祖。”
王龙政不应，淡淡地开口说道：“这几年来，太子殿下暗中调查贫道，此番更是设局引贫道出来，现在贫道来了，不知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萧若渝理了理衣冠，然后双手向后背去，顺势将萧若云推到后侧，看向王龙政说道：“孤不是太宗，在你面前可不敢说‘指教’二字。”
王龙政站在边缘，居高而下看得萧若渝说道：“太子殿下乃是储君，何来不敢二字？”
“琅琊王氏于国有功，高祖皇帝有旨，凡琅琊王氏直系子孙犯罪，可轻罚，不过无崖真人这一脉，可不是直系啊！”
“看来太子殿下这是来问罪的了？”
“孤倒是很想知道，四年前你被国师禁锢修为，又被王翁所伤，究竟是如何活下来的？”
“太子殿下如此心机，不会猜不到吧？”
“孤自然想过，不过这天下除了药王谷之外，便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孤很不愿说出来，但是现在孤想要证实一下。”
“看来太子殿下已经想到了。”
萧若渝沉声说道：“东瀛。”
王龙政微微一怔，随后笑道：“没有想到，贫道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你当真是个异数，不过相比起你，你身后的那一人才真正是异数。”
王龙政眼神一寒，随即出手，一只巨大的手掌从空中落下，但很快便化为了齑粉。
“天墉城？”
只见郑怀义将凌风拉到一旁，握剑而立，全身散发出一道惊人的威势，被一道红光包裹。
他抬头看向王龙政说道：“尊驾再不济，也是成名已久的老天师，暗中出手，怕是有损身份吧？”
“新任剑仙？还真是让老夫吃惊啊！看来太子殿下此来龙虎不单单是问罪这般简单吧？”王龙政平静的问道。
“孤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四年前的事情也该做个了结了，琅琊再如何势大也终究是臣，登不上那个位置，你若再出手一次，那这天下便再无琅琊王氏。”
“太子殿下好大的口气。”
“你大可一试。”
王龙政笑道：“既然如此那贫道不出手便是，不过其他人贫道便顾不了了。”说罢他盘膝而坐空中，静静地看着下方。
萧若渝眉头一皱，顿感大事不妙，他们现在已经处于一座大阵之中了。
郑怀义持剑道：“殿下可需出手？”
“还不到时间。”萧若渝看向一旁跪着的龙虎山弟子说道：“你起来吧。”
“太……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萧若渝道：“你去寻以棋盘，孤要同无崖真人下一盘棋，再命人备上几盏清茶，站了这段时间孤有些口渴了。”
“诺，请太子殿下稍等。”
萧若渝点头说道：“去吧。”
萧若云走上前细声问道：“你想要做什么？”
萧若渝笑道：“他虽然说了不出手，但孤可不相信他，所以只能以棋局将他拖住，至于接下来的事情，便靠你们了，切记，莫要让凌风出手。”
“你这是在找死。”萧若云低声喝道。
“没有办法啊！要不你来？”
萧若云轻叹一声道：“莫要鲁莽，你现在是太子储君，可不是曾经的逍遥王了，你若是出事这天下将会大乱。”
“我知道，你们安心对付便是，支援的人手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算算时间应该快到龙虎山了。”
“我知道了，万事小心。”
萧若渝将剑递给萧若云说道：“这天下只有五人能够拔剑，很巧你便在其中。”
“母后的剑，就算连外公也拔不出来，你就这么相信我能？”
“因为你是我皇兄。”
萧若云接过剑看了一眼说道：“好剑。”
“那是自然，若是不好的话，我早就拆了天工城了。”随后他看向王龙政问道：“久闻无崖真人棋力很高，曾同高祖对弈也可游刃有余，孤自认棋力无双，可愿对弈几局？”
“看来太子殿下这是不相信贫道？”
萧若渝摇了摇头说道：“凡琅琊王氏之人，孤皆不相信。”
“既然太子殿下想下，那贫道便依殿下所请。”
萧若渝拂袖，向着紫灵台一步步走去。
正好那小道带着几名道士端着棋盘和茶水来到，分给几人之后，才将其他的两盏茶，以及茶盘搬到紫灵台之上。
萧若渝见状微微一笑，同时心中也确认了一件事情。
龙虎山下。
李太白和冲虚子两人继续相战，自空中一直斗到地面，来来回回不下百余招，两人此时也精疲力竭，但都未有停手的意思。
“太白你当真好算计。”
“你也差，为了杀人引我入套，这就是天师的道吗？”
“没有办法，他必须死。”冲虚子冷哼一声道。
李太白挥手打出一拳，正好击中冲虚子下颚，将他给击退，吐出一口鲜血有些惊恐的看着李太白。
“神游之境吗？我虽向来逍遥，但对于，剑之一道可是从未有过马虎的。你本身应该是天师府的弟子，难道就不怕将天师府也牵扯在其中吗？”
冲虚子站直身子说道：“我也背叛了天师府，从出手的那一刻便不在是天师府弟子，今日之后，龙虎是龙虎同天师府没有任何牵扯。”
“你们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李太白饮完最后一口酒，将葫芦向着一旁丢去，随后双眸闪出道道青白光芒，身后灵身也在此刻汇聚而成，那并不是人影，而是一柄剑。
剑身周围一道道莲花显现，一共三十二朵。
一袭白衣手中提剑，身后剑影，莲花显化，当真如天人一般。
持剑而立，微微开口说道：“本座是不是逍遥惯了，让着天下江湖都觉得本座不过只是一个酒徒，而非剑仙了？本座姓李，名太白，师承剑圣，曾同凌国公把酒言欢，同他拜为异性兄弟，今日若是龙虎敢动凌风一根毫毛，那本座便将这虚有其表的天下第一道统给灭了。”
龙虎山上，王龙政落下一子，冷声道：“酒剑仙此言怕是过了，剑神再强也不过毁去我莲花池；剑圣再有威名，也不敢长时间离开天山，剑皇虽有胆，但终究不在，你习剑道数十载，依旧只是逍遥之境，扬言便要灭我龙虎，真当我龙虎无人呼？”
李太白握剑道：“你大可一试，若是让他一毫本座不单单要灭了你龙虎，就连琅琊王氏，本座也不会放过一人。”
“大胆。”
冲虚子大手一挥，一道威压从龙虎山上倾泄而下。
萧若渝落下一子，笑道：“何必恼怒？身为天师，倒是还没有孤这个太子，来的逍遥。”
一子落下之前的威压全部消散。
“儒道之法？”王龙政微微皱眉道：“没有想到，齐鲁孔氏会将这浩然正气，献给你，倒是出乎贫道的意料。”
萧若渝笑道：“不过只是小道而已。”
“小道？”王龙政笑道：“太子殿下自小学习道家之法，无为而治，道法自然，对于这天下之道，倒确实是皆是小道。”
“见笑，到你落子了。”
王龙政看向棋局，随即落下一子。
萧若云看了一眼慕容临城问道：“希之是何时习得浩然正气的？”
慕容临城道：“就在衍圣公进京之后不久，每日修炼，现在能够使出，倒是快了些，虽然能够挡住一次，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萧若云问道：“何时动手？”
“再等一会儿。”
“行。”
李太白说罢直接出手，冲虚子见状也没有再有隐藏，身后那天王怒目，瞬间分化为四位，四大天王各式模样，手中武器也各有不同。
“道门请灵之法？”
李太白稍稍一愣，直接出剑，一剑所化，六剑齐出。
只见那手持琵琶的持国天王，双眸怒睁，四指拨弦，一阵刺耳的音波自琵琶显化而出，直接将一剑震碎，同时飞身向着李太白而去。
“来得好，便让本座来看看，你这慈悲为怀，保护众生的持国天王，究竟有何能耐。”说罢踏剑一跃直接跃入空中，随即一剑斩下，剑之所向正是中心之地的冲虚子。
冲虚子见状连忙转身回避，但还是慢了一步，一剑斩下，将其重伤，同时那持国天王飞身来至，直接出手，丝毫没有留手之意，李太白也似是感应。
双手环空，脚踏地面，喝道：“现。”
他身后巨剑身动，随后朵朵莲花化剑而出，一十二柄结阵，困住了持国天王。
右手向下一压，十二剑齐落，直冲眉心，仅是一招便直接将其金身给震碎。
李太白没用停下脚步，弹指向着冲虚子身后三尊，三十二剑齐出，朝着他所指的方向飞去。
自身也随之跃起，径直向着冲虚子攻去，就在冲虚子欲出手之时，双腿已经被莲花禁锢，此时他大惊，从一开始李太白便在算计之中，原本他的《青莲剑歌》应是三十四剑，所显化的只有三十二剑，藏了两剑，没有想到竟会用来禁锢他的身形。
就在剑身抵达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站在冲虚子申请大喝一声道：“止。”
来人正是王龙政，不过只是一道灵身。
李太白大喝一声道：“滚。”
同时萧若渝一把拉住王龙政真身的手说道：“不要脸因该有个限度，滚回来。”
一声喝出，身后一头猛虎向着王龙政冲去，王龙政一怔，随即收回灵身，有些惊讶的看着萧若渝。
“真当孤是摆设？若有再下次，你那孙儿孤便当着你的面给斩了。”
“你……”
“下棋。”
“很好。”王龙政冷喝一声落下一子，现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太白一剑刺出，随之冲虚子身后的三道金身一一消失，他也竭力推倒在地，身上那一件象征着最高天师的青紫道袍也寸寸化为飞灰。
他嘴角溢血，惊恐的看着李太白说道：“你不是逍遥天境，你早已踏入神游，为何藏拙？”
李太白冷喝一声：“就你，还不足以让我用全力，请灵之法虽是道门秘术，但以你之根基，也只能够请动一位，四位同出，实力也不过三分，本座不杀你，是念及当年之义，若非如此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
冲虚子知道以李太白的性子，不会因为这个简单的事情而放过他，一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李太白看了他一眼说道：“当年上一任国师驾鹤之时，曾传我师兄三法，你出身天师府，便留你一命，若是你在敢出手，那就莫怪本座下手无情。”说罢，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冲虚子吐出一口鲜血，长叹一声，他不知为何会是这样的结局。
“还是不清楚吗？”
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来人正是紧赶慢赶才勉强赶上的华清风。
“没想到连你也来了。”
华清风上前给了一枚丹药，随后说道：“太白是郎律捡回来的，对于郎律，他的心中可不单单只有同门之情啊！还有救命之恩，对于王翁他也是如此，也是幸得你出声天师府，若是不然此时的你已经化为齑粉了。”
“药皇这是要出手？”
华清风微微摇头说道：“没有办法啊！若是不出手这江湖只会更乱。”
随后他似是感受到什么，转头看向山下，之间道道剑气破空而出。
他摇头说道：“连王氏六虎都出来了吗？你们这一次搞的动静还真是不小啊！也罢，下面的事情，就交给太白吧，一把老骨头了还要被折腾？我上辈子是欠谁的？”
然后他看了一眼冲虚子说道：“原本老夫可以化去你这一身修为，但太白已经对你手下留情，老夫也就放过你吧，你既然同天师府没有了牵扯，那便交由暗卫处理吧。”说罢，华清风向上一跃直接冲天而去。
只留下了冲虚子一人，但很快就有两人来到他的身前。
咒歌侧头看了一眼说道：“这就是天师府老一辈天师吗？为何会这么狼狈？”
一旁的男子扶脸说道：“我们和药皇前辈藏在暗处看了都有三刻钟了，你究竟在干什么？”
咒歌摸了摸后脑说道：“不好意思啊！刚刚睡着了。”
“……”
男子自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展现在冲虚子眼前说道：“暗卫统领——山河，见过冲虚真人。”
冲虚子看着两人，咳了一声说道：“没有想到，你们来的如此之快？”
山河说道：“不快，只是实现计划的而已，请君入瓮，这一招我们经常用，冲虚真人虽然直言退出天师府，但我们还是需要张天师的确认，请冲虚真人移步。”
咒歌道：“说这么多干什么？直接带走不就行了？”
山河说道：“忘记殿下怎么说的了吗？”
“说什么？”
“以德服人。”
“我知道了。”
山河狐疑的看着十分兴奋的咒歌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以德服人，打到他服，以武为德，殿下很有道理。”
山河一脚踹出，咒歌摔了一个狗啃泥，幸亏有黑巾挡脸，不然这一下怕是真的要吃一嘴的泥了。
山河将冲虚子扶起，笑着说道：“冲虚真人请。”
冲虚子看了他一眼，正欲出手，但下一刻一把匕首已经压在了他的咽喉。
山河微笑着说道：“冲虚真人，你随时道门天师，但我也不差，我是暗卫统领之一，同时也是一名杀手，杀人于无形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若是冲虚真人现在处于巅峰，杀我很容易。”
冲虚子额头的汗水滴落，随后说道：“贫道知道了。”
“请吧。”
咒歌一计鲤鱼打挺直接起身，就在刚刚，他感受到了一个很强的杀气，不用多说也知道是山河所爆发出来的。
“怎们暗卫有一个正常人吗？”
山河看了他一眼说道：“怎们没有？血染不就是吗？”
“她？”咒歌摇了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女人啊最麻烦了，下次要离她远些，不然每一次都要多准备几套衣服。”
“我会告诉她的，正好她也在向着这边赶来。”
“当我没说。”
“走吧，殿下还等着我们呢。”
“知道了。”
随后两人押解这冲虚子，向着天师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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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