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惹上人命官司
在庄子上的第三天,张呈骑着马来到院子上。
“你说什么?”
陈娇娇惊得手中的笔都拿不住了。
张呈来的时候她正画锦绣阁夏季第三期新款的设计稿,原以为是陆骁有什么消息要传达给他,没想到带来的却是坏消息。
“老爷把齐家的人给打了,没想到那个管事回去后晚上就吐血死了。现在齐家二老爷把老爷告上了衙门。”
事情的起因是经常在染坊外探头探脑的人中,有一人就是陆府对门齐二老爷家的外院管事。
前天上午的时候,齐家管事说陆家偷了齐家二房的染料方子,带着人要闯进院子里。
刚好那时候陆骁来了染坊查看夏季布料的完成度,撞见了这一幕。双方发生了推搡,混乱中那个管事的被陆骁踢倒在地。
“老爷根本就没用劲,那个管事当场人就站了起来,脸色和常人无异。”
第二天齐家状告陆骁行凶杀人,草菅人命。
“齐家咬死了不让邵县令审理此案,说我们和邵县令交情匪浅,坚持要将老爷移交州府衙门审理。老爷今日下午已被羁押,明日一早将押送至州府衙门的大牢。”
陈娇娇听完事情原委,早已坐不住,一叠声地吩咐下人收拾行装,连夜赶回临清县。
临上马车前,陈娇娇问道:“邵世子可还在临清?”
张呈摇头,“不在,邵世子昨日一早就托人带了口信,要去锦州一趟。”
陈娇娇眸色暗了暗,齐家这事都算好了,等他们最大的倚仗走了,才上门拿人。
以陆骁的身手,自然没有人能制住他,但人生在世,又不是孑然一身,有颇多顾虑。
一路上陈娇娇都在想齐家单纯是为了染料方子,还是察觉了齐文平的死因有异,才瞅准机会下手报复?
脑子一时杂乱无章,理不出头绪来。
她的手摸着耳垂上的即时通讯设备,小声地呼唤,“三郎,你在吗?”
几乎就是瞬间,陆骁在另一边回答道:“娇娇,我在。”
“你现在情况如何了?’
陆骁的声音和平时无异,“我没事,之前身边一直有人我不敢和你联系。”
停顿了几秒钟,陆骁接着说道:“那个管事的死和我无关,是齐家栽赃陷害。”
陈娇娇:“我相信你,但齐家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染料方子不至于鱼死网破,会不会是”
“不会,他们应该是为着新纱料来的。”
锦绣阁推出了一款新纱料,这是在大周朝现有技术下无法制作的。由陆骁改良的织布机所织。
织出的纱布网孔细密,飘逸柔顺,贴身穿着一点都不扎肉。陆骁还将纱料染出了十几种颜色。
纱料一经推出,各家秀坊纷纷前来询价,订单像雪片一样飞来。
陆骁没跟来庄子上,就是在忙着开纺织厂的事。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盯上了,还是和他们渊源颇深的齐家。
陈娇娇想通事情的因果,松了口气,“不是因为那事就成。”
陆骁胸有成竹地说道:“你放心,他们弄虚作假瞒骗不了马大人的。”
说是这样说,但陈娇娇心中还是忧心忡忡。
齐家是益州大家族,关系网在益州盘根错节。他们选择走这步棋,肯定也是有一定的把握事成。
自己虽然不惧对方,却不能掉以轻心。如果真的如她所预料那样,那以后可就麻烦了。
陈娇娇又问了一句,“那我们怎么办呢?”
陆骁笑起来,“主动出击”。
第二天一早,陈娇娇坐上马车踏上了去临平的官道。
出城门的时候,邵茵茵拦下了陆府的马车。
“陆夫人,我爹爹让我来给你说一声,齐家恐怕要在验尸这环节做手脚。”
陈娇娇点头,其中的各种环节她和陆骁都做了推测,最有可能坐实陆骁罪名的环节就是仵作验尸。
陆骁踢人很多人都看见了,只要死因是那一脚所致,陆骁就难逃罪责。
她感激地握着邵茵茵的手,诚恳地说道:“多谢提醒,等这事终了,我们夫妻二人再上门道谢。”
邵茵茵:“那我就不浪费陆夫人的时间了,押送陆老爷的队伍刚出城门不久。”
说完就利落地下了马车。
陈娇娇叫来李二柱,“你快马先赶往临平,打听清楚州府衙门负责验尸的是何人,关于此人的信息越详细越好。”
李二柱领命了去了。
此时天还未明,街上行人寥寥,只有陈娇娇的马车停在城门口。
车轮由慢至快地向前滚动着,不一会那辆马车就到了城门外,速度飞快地行出了人们的视野。
临平县,齐家大房府里。
厅堂里齐家主要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齐二老爷对于大哥谋划的事还有顾虑,开口说道:“那陆家和西南王世子交好,此事怕会招惹上西南王府。”
齐大老爷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弟,“西南王最是圆滑,不会为了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和齐家为敌的。”
还有一点他没有明说,西南王长子最近在走齐家那位老翰林的门路,更不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齐家。
齐二老爷沉思半刻,心中还是不安,问道:“那马大人那里&34;
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大老爷打断,“无需顾虑,证据齐全摆在马怀素面前,他有何理由不治姓陆的罪?”
自己这个二弟就是做事太瞻前顾后了,这么多年才会偏安一隅,一事无成。
连个儿子都教不好,平白带累了大房的名声。
齐二老爷再也无话可说,只能沉着脸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齐大老爷对此事似乎胸有成竹,脑内已经畅想起拿到新纱料的方子,自己日进斗金的日子。
齐二夫人也在厅堂里,自从儿子死后,她就像老了十几岁。
原本乌黑浓密的长发已经花白,眼角长出细细的皱纹。整个人透着一股苍老气息。
她眼神阴鸷,神情有些癫狂,带着渗人的笑容坐在齐二老爷身旁。
这些人都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特别是那个见死不救的伪君子,要不是他害怕受到牵连,对自己的侄子不管不顾,齐文平也不会死在牢里。
这些人都该死,该死。
齐大老爷沉浸在幻想中,突然感觉身上凉飕飕的,就像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环顾四周,一个个都神色正常,没有人在盯着他看。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回神的那一刻,齐二夫人已经收起了脸上的癫狂,和正常失去儿子的母亲该有的表现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