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即将登船
谢桐判断的不错,货船尾部果真有一条粗铁链延伸进海水中,我心想,这个我熟,好歹我也是爬过船锚的人,虽然半途而废了,裴歆偷偷地瞄了我一眼,恐怕心里想的也是这个。
“记住!”白太安庄重的拍谢桐后背,“不成功便成仁。”
谢桐瞟了一眼对方的发型,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白太安的头发和严肃的话题不匹配。
我们将船划到尾部,这个铁链垂直耸立,船身比鹰身女王号要矮,所以并不是那么高,大概只有十几米那样,可能是载货的船,所以相对粗一些,一截链环就有我身子那么粗,长度的话相当于半个身子。
谢桐仰望船锚顶端,紧闭的嘴唇像刚愈合不久的刀疤,他用力晃了晃铁链,它纹丝不动,结实得很。
他一只脚踩在其中一截链条中间,用力踩了踩,似乎放心下来,然后冲我们点点头。
“小心点……”裴歆小声说。
“对,慢不要紧,千万别紧张。”吴美琳附和道,“恐高的话就别向下看。”
“不至于吧,”白太安语调里充满了嫉妒,“下面是海水,掉下来也摔不死,他又不是不会游泳。”
我冲他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短短的几分钟,谢桐已经爬到了一半。
“怎么样?”我双手合拢搭在嘴边喊道,只是短短几秒钟就灌进了不少雨水。
谢桐没有回应,只是小心翼翼腾出一只手竖了大拇指。
这下我们才彻底放下心,可依旧死死的盯着他,我尝试踩在链环,不料脚一滑,蹿了出去,被她们及时扶住才没有摔倒。
“竟然有这么滑?”裴歆摸着锚链皱眉,“他是怎么做到的?”
“估计重心都放在手上了吧。”我回答,“手使劲撑着,脚下才能放松。”
正常的链条不会这么顺滑,相反,因为海水长期腐蚀还会生锈,眼前的链条似乎是新的,在雨水下,竟然还能反射出我们的面容,我只是轻轻踩一下都滑的不行,可谢桐竟然上了那么高,再抬头看他时,心中多了一丝敬佩。
云层内隆隆作响,仿佛即将炸开,漆黑的天际偶尔泛白,如果没猜错的话一会还会下更大的雨,同时也会伴随着海风。
但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相反还有点庆幸,即使来更大的暴风雨也不怕了,我们找到了一艘船,一会让船员帮我联系救援队,平安返航,然后回家……
想到这儿我的心澎湃跃动,似乎脚下有氮气,随时都能喷射到船上。
“喂,你不觉得这是一艘海盗船吗?”
我叫住正在仰头张嘴的白太安,他原本在接雨水喝,听到我的话后呛了一下,一连咳嗽好几声。
“我为啥会这么觉得?”白太安投过来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你都能认出来这是冰岛的船,”我说,“万一这是维京海盗的船呢?”
吴美琳抿了抿嘴,没有笑出声,可能她也觉得逗白太安很有意思了吧,裴歆是完全习惯了这种氛围。
“也不是没有可能哈,”白太安轻揉着下巴,假装思忖,“你说的维京海盗……是冰岛的,那差不多,我以前看过新闻,说北冰洋上海盗泛滥,哪个国家都治不了他们,咱们也得有所防备,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对不?”
“天呐!”裴歆带着一副哭腔,“白太安,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咱们在哪吗?你是装的还是真不知道?”
“当然知道啊,”他理直气壮,“咱们现在在大海上,我又不是傻子!”
“哪个海?”我反问。
“说了他妈的北冰洋北冰洋!”白太安怒了,打心里生气的那种,“你咋听不懂话呢,人间矛盾体!”
他现在的样子去西游记剧组完全不用化妆。
“别吵了,他和咱们说话呢!”吴美琳做了个安静的手势。
谢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到船上,正在冲我们挥手,由于雨太大,我们四个没法彻底睁开眼睛,只能努力辨别他的手势。
谢桐嗓门本来就不大,现在更是像嗡嗡鸣叫的蚊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的那种,几秒钟后,我看懂了他的手势,他想说目前船上没有看到人的踪影,让我们去船头那边,给我们放梯子。
我回了收到手势,开始往谢桐说的位置划船。
一声炸雷震破云霄,远处海浪肉眼可见的起伏,再过不久就会推到这边来。
为了加快速度,我们四人一边两个划船,说来奇怪,临近海岛的时候我们遇到了暴风雨,鬼使神差的将我们冲到一艘货船旁边,然后风平浪静,现在要上船了又开始刮风,难道真的有神灵保佑?或者是那本日记里的“凯撒”真的存在吗?
船下的海浪翻涌,浪之大,连同眼前的货船都在摇晃。
得抓紧上船,我想,预感很强烈,接下来的暴风雨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可能要比坠机那天还要严重。
这么想着,我情不自禁看着远处的天空,天黑的已经辨别不清任何事物了,连云也被黑暗吞噬,整个世界都变成深渊。
等等,那是幻觉吗?似乎看到了巨大的触手在海浪中盘旋,我擦了擦湿漉漉的眼角再次看去,触手消失了,希望是眼花导致的吧。
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回荡,那是一个陌生人,他曾经占据着我的大脑,他一直在喊着“凯撒”
“嘿——你他妈干啥呢?”
白太安黑乎乎的面容出现在我的眼前,“快点划船啊,你怎么了?”他继续附和,“那表情和见鬼似的。”
“你没事吧?”裴歆的声音像是冬日的暖阳,温柔和煦。
“没事,”我摸了摸她的头发,如实回答,“刚才产生幻觉了,我看见那边有海怪的触手。”
“海怪?”
他们三个异口同声,匆忙地四处寻找,我也环顾四周,这回再也看不到凯撒的踪影了。
或许这个海怪只能出现在我的大脑中吧,当初鹰身女王号船员的记忆或多或少还存着一些,想要彻底忘了似乎不太可能,或者现在只是刚恢复不久的后遗症而已。
这时,我们的小船已经划到了谢桐所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