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叫白凝
“你们怎么在这儿？”裴寒谨见到他们，只有一瞬间的动容。
下意识起身相迎，有意无意挡住了后面的视线。
“我带小夙过来见见梅老，他今天刚好还有号。”
韩庭的目光越过他，径直落在他身后的顾予姜身上，眼底满是探究之色。
“嗯，出去说吧，别吵到病人休息了。”裴寒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搭上他的肩膀，顺势把他往外带。
说实话，他不喜欢外人看她的眼神，哪怕只是好奇也不行。
更不喜欢有人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她。
前面的韩庭还没动，他就抬起眼皮冷冷扫了一眼他身后的黑衣少年。
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有不加掩饰的寒气在横生。
接收到他眼底的寒气，韩庭心里就是再好奇也不敢多待，忙一边后退一边去赶身后的弟弟。
唉，好友不喜欢自己的弟弟他能有什么办法？
其实他这个老同学和弟弟，并不是第一天认识。
但是因为上次球场不欢而散的事，他也能感觉到了一点什么。
其实，小夙心里一直有个结，而像他和顾予姜那样的天才学霸就是他心底化不开的惆怅。
他今天之所以带他来找梅老，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孩子最近又老把自己关在房里，有时候半夜还会做梦笑醒，但是白天却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让他和妈妈都很担心。
小夙小时候在学校受过欺负，这些年他爱怎么胡闹，只要无伤大雅他们都随他去了。
要不是最近他越发沉闷，他都不会发觉。
他的变化，好像是从上次在球场上遇见顾予姜那次开始的。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却本能地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因为，在那个偏科的文科女神身边，还横着一道他永远不能跨越的鸿沟——裴寒谨。
先不说他在学识上的修养，就是他在数学上的造诣，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正是这种高度，对边缘性人格患者来说，才是致命的诱惑。
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好奇推开这扇门。
他们一走，病房里就恢复了寂静。
顾予姜刚收回注意力，就见他爷爷凑过来，很八卦地问道：“姜儿，那两个是你朋友吗？”
想到那双晦暗无光的冷眸，她下意识反驳：“不是，是裴师兄的朋友。”
顾爷爷将信将疑：“哦！可是爷爷怎么感觉他们跟你也很熟啊？那个穿黑衣服的孩子，我看他目光从头到尾都只看你……”
顾予姜闻言一怔，坚持道：：“爷爷，您一定是看错了！”
顾爷爷用眼神横她：“哪里错了，他明明就是在看你，你别想蒙我，爷爷虽然人老了眼睛可不瞎！”
话音刚落，奶奶就附和道：“姜儿，你爷爷说的没错，奶奶也看到了。”
顾予姜头皮有些发麻，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道：“他其实是在看我手里的鸡汤……对，韩师兄的弟弟喜欢喝鸡汤，他刚刚一定是馋了！”
“是吗？”老人眼底闪过犹疑，但孙女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对，一定是裴师兄的鸡汤熬得太香了，他才忍不住流口水的。”顾予姜说完，捧起那碗鸡汤就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
完了还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竖起碗朝她爷爷弯眉笑。
裴寒谨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她这副憨样，一个没忍住不由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
被人当场撞破，还直接逗笑了一个冷清的大男人，顾予姜感觉自己的脸突然就像是被火烤了一样，窘到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见孙女大窘，顾爷爷的心情好到了极点，不由拍掌大笑道：“哈哈哈，果然是小裴熬的鸡汤好使呀！”
顾予姜：……
您到底是谁的爷爷？
哪有人这么坑自家孙女的！
紧接着顾予姜就与她爷爷斗起了嘴来，惹得裴寒谨和她奶奶都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病房外，韩夙坐在冷冰冰的座椅上，耳畔是里面人欢愉的浅笑声，他挺翘的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心里有什么别样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候，他头顶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同学，请问你这里有位姓顾的病人吗？”
“嗯？”韩夙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身着藕粉色鱼尾裙的姑娘朝他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
只是她一手一个斗大的行李箱，纤瘦的胳膊上还挂满了鼓囊囊的购物袋，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只一眼他就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还不待他回答，那姑娘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抬手狠狠抓了一把卷翘的马尾，有些苦恼地道：“不对，予姜姓顾，她奶奶应该……”
韩夙从她的话里骤然抓住什么，眼底瞬间闪过一抹光亮：“你说你找谁？”
白凝被他骤然的变化惊到，古怪地看了着他道：“顾奶奶啊！”
“谁的奶奶？”
“予姜，顾予姜的奶奶！”
韩夙心中一喜，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抬手指着面前的病房道：“那里面就是。”
“谢谢你啊！”得到指引的白凝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左右拖着箱子就要往那边冲，但一下秒她像是想到什么，猛然回头对他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对了，我叫白凝，很高兴认识你。”
韩夙被她的大白牙晃得有些眼花，愣了一秒才轻轻点头：“韩夙。”
白凝又夸了一句“好名字”，才拉着左一箱右一箱上去敲病房的门。
韩夙看着她有些怪异的身姿，不由轻轻皱起了眉。
正想着要不要冲上去帮她提一下，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可是下一秒，就看到病房的门开了。
白凝没想到开门的会是那天那个矜贵清冷的男人，她唇边的笑意就僵在原地：“怎么是你？”
裴寒谨也认出了她，只是见到她满身的行李时眼底还闪过一丝惊讶。
但一想到她冒冒失失的行为，他就笑不出来。
“为什么不能是我？”他淡淡开口，没有半点要让门的意思。
还不等白凝回答，里面听到响动的顾予姜就走了过来：“师兄，是谁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凝眼底迅速放光，顾不得胳膊上还挂着东西，使劲朝里面挥手道：“予姜予姜，我我我……白凝还记得不？”
“白凝？”顾予姜有些懵，但见到她身边大箱小箱的时候更是一头雾水，“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
哪知这句客气疏离的话并没有打断她的兴奋，只见她拍了拍身边的大箱小箱，献宝似地笑道：“我来给你送衣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