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跟师兄回家睡
然而，男人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归期不定。”
顾予姜有些微微僵硬。
现在这样，她也察觉到一点什么了。
她茫然抬头，不确定地问了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裴寒谨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淡淡提醒道：“回去吧，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
“裴师兄，其实我……”顾予姜还想解释，那男人已经拉来座椅自顾自地忙碌了起来。
“如果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师兄不要放在心上。”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在临走前把话跟他说清楚了。
她不是一个偏执自私的人，信奉有错就改，更不喜欢与人冷战和隔夜仇。
所以当察觉到他情绪不对时，即刻自省己过。
因为她知道，有时候在这方面男人会比女人更加敏感，更加在乎。
裴寒谨没想到她什么都没问就直接道歉，握笔的手僵在原地，心尖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顾予姜没等到他的回答，神情郁闷地回了教室。
只是刚走进教室，原本还嘈杂一片的议论声就戛然而止。
探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朝她看来，她现在却提不起半点心思去打理。
摊开裴寒谨给她整理的那本错题，刚看两个字就被人叫住。
沈于燕堆着笑脸，凑过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予姜，裴师兄喊你去做什么呀？”
“无可奉告。”顾予姜的声音很冷，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分出精力来应付她。
沈于燕没想到她直接在教室里给自己脸色看，怔了一下才自顾自解释道：“哦，我只是关心一下你。”
顾予姜没再搭理她，从课桌下随便摸出一本书就埋头啃了起来。
沈于燕脸上挂不住，讪讪地说了一句就回了自己座位。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可是“顾予姜出身寒门”事件却在校网上面发酵了。
有人挖出了她妈妈抛夫弃女，丢下病重的丈夫和未成年的女儿远走他乡的往事，甚至把顾予姜小学初中时靠助学金勉强维生的事件深挖了出来。
不仅说的有模有样，还有她领取助学金的照片佐证。
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充满了怜悯和鄙夷，就连学校老师也在偷偷议论这件事。
当顾予姜发现风向不对的时候，她立即去了多媒体教室借了台电脑。
登入校网粗略地浏览了一遍，这一次她没有冲动，也没有生气。
把发帖人的所有信息都筛选了一遍，才打包好发到了校长邮箱去，并且强烈要求校方给她一个解释。
当天晚上，她第一次没有回宿舍休息。
晚自习下课之后，等所有同学都走完了，她才拿出一盏微弱的台灯趴在课桌上背数学公式。
背着背着，顾予姜就感觉鼻尖有些酸涩。
说真的，她真的很不理解那些人为什么要笑话她。
她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不能改变现在的状况，至少目前还不能。
可那些人，没有经历过她的苦楚，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她？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希望自己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健康的爸爸和勤劳的妈妈，以及和蔼的爷爷奶奶，可是她连这样简单又普通的幸运都没有。
命运真的从未眷恋过她。
可她不能输，更不能让一蹶不振，只能咬牙独自前行。
就连脆弱，都只能偷偷躲在无人的教室里偷偷落泪。
因为她的身后，空无一人。
……
顾予姜哭得累了，终于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灯光忽然“啪”的一声亮了起来。
浅眠的她瞬间惊醒，抬头就撞入一双猩红的星眸里。
男人身上穿着一套墨绿色的丝绸睡衣，发丝凌乱，眼眶微红，许是跑的急了额间还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
顾予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惊诧出声：“裴师兄？”
裴寒谨没出声，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喉头迅速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
“怎么了？”他这副样子着实把顾予姜整懵了。
女孩眨巴着羽扇一般的长睫，一脸好奇地盯着她看。
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裴寒谨终于找回了一点理智。
想起刚刚他接到王老师的电话时，心里那种失重的感觉，心里就是莫名一抽。
幸好她没事，不然……
不动声色地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不回宿舍睡？”
顾予姜闻言呼吸一滞。
她现在要怎么解释，他才会明白？
她不出声，裴寒谨直接迈开腿朝她走了过来，目光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
顾予姜看着他静静靠近自己，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还没问出口就听他温声哄道：“我送你回宿舍休息？”
话音刚落，女孩紧绷的神情就是一松，半嗔半怨道：“嗐！我还以为你要说陪我一起在教室里睡呢！”
裴寒谨闻言一愣，反应过来之后居然被气笑了：“你要是不怕人家说闲话，我倒是无所谓。”
想到什么，顾予姜秒怂：“那你还是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裴寒谨舒展了一下眉头，神色自然地在她旁边的位置上落座，抬眸看她：“还在为那些鬼话烦忧？”
“不是。”明白他指的是什么，顾予姜想都没想直接矢口否认了。
见她死不承认，裴寒谨的心情一点点舒展开来，眯了眯狭长的凤眼，半诱半哄道：“来，跟师兄说说？”
看明白他的意图，顾予姜却直接一口拒绝了：“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为何不敢回宿舍去睡？”裴寒谨半眯着眼，对她循循善诱道。
顾予姜被她这句话戳中痛处，脑子一抽，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我想跟师兄回家去睡！”
此话一出，她和他皆是一愣。
直到对面的男人倏然笑开，顾予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张巴掌大的俏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偏偏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直接失控。
看着对面笑得都快抖成筛子的男人，顾予姜恨不能打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
但他停不下来的笑声又激起了她心中的胜负欲，顾予姜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是一抽：“师兄是不敢吗？”
裴寒谨收起笑意，清了清嗓子才冲她扬了一下眉梢：“我又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