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付出代价
两人走到部落最南边，金圈养幼兽的那个石屋，发现屋里没人，谢灵道：“渡，来来来，先坐这休息会儿！”
“姐姐，他真的会来这里吗？”
“等小狮崽们安然无恙的回去，泽肯定会想办法给他亲弟弟一条生路的，毕竟他只是有了犯罪的动机，没有实际犯罪的行为！”
“被打的半死不活也是对他的惩罚，惩罚完了当然会放他出来啊！”
“渡，你觉得他还能回你母兽那里吗？”
渡摇了摇头道：“肯定不会！我听说母兽昨晚带着叔叔们去兽窟了！应该是去解除伴侣关系了！”
渡对谢灵的逻辑有点不明白，至于什么“犯罪动机”就更不懂了！毕竟兽人们每天只要想着怎么吃、怎么变强、怎么生幼崽就行了！没人会花心思去研究别人内心的想法。
两个人正聊着，金从十几米外一瘸一拐的爬了过来，脸上身上全是血。
渡远远看见他，眼里泛着森森杀意：“姐姐，他，来了！”
“周围没人吧！”
“没有！”
“你可以吗？”
“没问题！”
“上！”
金从兽窟一路爬回了自己的破石屋，路上被兽人们围观、嘲笑、甚至还扔石子打他！好不容易快要爬到了，下一秒，眼前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狮子！
“金”褐色的长发乱糟糟的，满脸鲜血，都看不出来原本阴郁可怕的那张脸了。此刻，他连兽形都化不了，挣扎着抬起头，看见渡和那个小雌性正在自己石屋前。
就算他再蠢，此时也明白了！咆哮着开口：“渡！是你！我就知道！都是你们害的！我没有抓那些幼崽！我没有！你个废物！我要去告诉大哥！杀了你们！”正要转头挣扎着往回爬。
渡上去一口咬住他的一条手臂，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力气一扯，那条手臂就被渡锋利的牙齿连根扯了下来，下一秒，暗黑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果然，一个人的坏竟然能坏到血液里！
金痛极了，正要张嘴发出一声咆哮，渡一爪子下去，把他的头死死按进地里，喊都没喊出来。
渡通红着眼睛，冰冷的开口：“这！是你欠我的！”
还不等他反应，立马又咬住了他另一边的手臂。
“这！是你欠父兽的！”说完就用力一扯。
金已经快疼的昏过去了，全身颤抖着，渡叼起他，一下甩到他自己建的那个破烂的石屋里。
谢灵缓缓起身，拍了拍掌心沾染的尘土，面无表情的开口：“渡，你去旁边看着，别让人过来。”
渡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毫无战斗力的残废，放心的走开了。
谢灵往前方的石屋挪了挪，冷笑着开口：“二哥，这滋味如何？”
金趴在地上，使劲的挣扎只换来空荡荡的上半身左右摇晃了几下，他原本就尖细恶心的声音此刻带着无尽的愤怒，像一个漏风的破皮球：“恶毒的雌性！瞎子！我要杀了你！吃了你！”
“呦呦呦，生气了？别急啊，还没完呢！你知道你为什么落到今天这个样子吗？”
“虎毒不食子！你吃幼兽的时候带着一丝怜悯吗？”
“渡的父兽做错了什么？被你打成重伤，赶了出来，最后凄凉的惨死！”
“一个15岁的狮子，你想杀便杀，还生生咬断了他一条腿！”
“你凭什么？就凭你这个废物一样的二王子身份？还是你那不用说，人人都知道的可笑的实力？”
“我本来只想让渡也折断你的手臂，只要你承认自己的错误，请求渡的原谅，你还是风光的狮族二王子！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浩做出那样的事！”说到这里谢灵已经红了眼睛。
“一岁啊！它才一岁！它连话都不会说！连路都走不稳！”
“他已经背负了杀母的罪名，受到父亲的冷眼！面对全族的嘲笑！你！竟然也虐待他！你可是他的亲哥哥！”
谢灵的情绪有些失控，红着眼睛咆哮着。
“他能释怀！我不能！你们欠他的，我都要讨回来！”
“这个石屋就是你以后的归宿！以后每天会有兽人给你送一份食物，可是，你只能放下尊严，在地上吃了！”
“好好保重啊，二哥！我希望你也能撑一年！”
谢灵说完就转身往远处走了，她到底还是仁慈，没要了他的命，又让渡在他的断肢处撒了些止血的药草，把那个屋子的门用大石块堵起来。
———
傍晚，木屋。
“灵，这个是萝卜吗？”
谢灵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声音：“浩，你回来了！我摸摸看！”
“是是是，是萝卜！”说着就要往自己嘴里塞，想确定一下它的味道，却被浩突然从嘴里拿走了。
“脏，我去洗干净再吃。”浩的声音带着笑意。
谢灵一颗心却惴惴不安，自己干的这些事如果浩知道了会不会觉得她特别可怕？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听到金的话以后，就特别压抑，一遍遍的去想那些话，无法控制的去想一岁的浩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
明明她仅仅只是让坏人付出了代价，让渡报了仇。可这样的人生观和道德感在这个兽人世界是可以被接受的吗？如果浩不能接受怎么办？怪自己怎么办？
谢灵越想越怕，明明这都是符合她道德认知的，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张脸正慢慢变的惨白。
浩洗好萝卜一进屋，就看到谢灵坐在木头板凳上，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膝盖，一张小脸惨白的已经没有血色，他赶紧扔了手里的萝卜，快步走到谢灵跟前，单膝跪下，抓着她冰冷僵硬的双手，急切的开口：“灵！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
谢灵突然被吓了一跳：“没……没有，我就是想到一些可怕的事！”一边说一边掩饰性的站起来，却没发现自己身下早已是一片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