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秋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苒语现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拍着她的脸。
她一睁开眼，就看到了那少年还有些略微青涩的脸庞，眉眼温柔似水，与平日里的痞里痞气截然不同，让苒语现觉得顺眼了不少。
“该下车了。”顾南琛语气很随意地说了一句。
“啊？”苒语现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四周打量，才发现车上的人已经下得差不多了，立马从椅子上蹦起来，“不好意思。”却忘记把耳机摘下来，苒语现就要掉了，幸好另一边是戴在顾南琛耳上的，所以才没有掉在地上。
顾南琛摘下另一个耳机，然后整理好后，就把耳机还给了苒语现，调侃道：“完璧归赵了。”
“谢谢。”苒语现和顾南琛对视了一眼，嘴唇动了动。
顾南琛点点头，没在说话，率先下了车，苒语现紧跟其后。
……
十点左右的阳光正是热烈，金色的光芒有些夺目。
一走进郁林公园就会发现沿路两旁枝繁叶茂，只有星星点点的光辉从叶缝中落下，斑驳地打在地上，微风不燥，一切都恰到好处。
苒语现背着书包，拎着袋子，和柳昱宁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离顾南琛有一米多远。
杨千凝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不住了，走到苒语现身边，问：“语现，你和顾南琛现在是什么情况呀？怎么感觉，时好时坏的样子。”
“什么什么情况呀？”苒语现本来在和柳昱宁说笑的，听到她这话，笑容淡了点，故作听不懂。
“行吧。”杨千凝知道她容易害羞，也没打算为难她，笑了一下，然后伸手轻轻捏了苒语现的脸，“你可别被骗了就行了。”
苒语现认真地点点头，偷摸着往后撇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视线，继续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
顾南琛本来是想下车后和苒语现多说说话的，谁知道苒语现一下车就直奔柳昱宁，甚至故意和他拉开距离，一路都没搭理他。
“怎么样？”曾延拍了拍顾南琛的肩膀，“可别说兄弟不帮你，我可是顶着被柳昱宁砍的风险，才帮你争取的机会。”
“没必要。”顾南琛眉眼中含了三分倦怠，嘴硬地否认，眼神却不自觉看了苒语现一眼。
苒语现今天穿着依旧是那件一件白色的短袖校服，和一条黑色的校裤，配上一双小白鞋，梳一马尾，行走时，马尾在脑后悠悠地荡漾开，因为出游的原因还戴上了一顶白色的帽子，更显得青春洋溢。
曾延看着口是心非的顾南琛，嘴角抽搐了下，点了点头，“行，是我自作多情，好吧。”
……
午餐是要靠自己倒弄的，顾南琛那一组分配的烧烤位置，恰好和苒语现那一组邻近。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苒语现和苒语现两人的任务，偏偏都是去清洗食材。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水龙头的方向，顾南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苒语现，我是老虎吗？你离我那么远，是怕我吃了你吗？”
苒语现解释道：“我就想走快点而已，不然一会儿，该没位置了。”
顾南琛加快步伐走到苒语现身边，又问：“你是不是嫌弃我？”
苒语现的反应有点跟不上顾南琛的思路，慢了一拍。
她不明白，顾南琛怎么会想到的是，她嫌弃他，明明她和顾南琛也不算是特别熟识的吧，又谈什么嫌不嫌弃的呢？
顾南琛见苒语现不说话了，也跟着沉默了片刻，才又问：“你嫌弃我什么？成绩不好，还是太凶了？”
“没有，你挺好的。”苒语现有些类似敷衍的样子说了一句，然后就没有再说话了，继续往前走，不太想搭理顾南琛了。
顾南琛闷着，继续配合着苒语现的速度走，突然又喊：“苒语现……”
“嗯？”
顾南琛叫了苒语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是真心想和苒语现交好的，毕竟他上个星期就因为某种原因换了好几个同桌了，他可不希望这个学期再换同桌。
苒语现见他没说话，就没停下脚步，洗菜池旁已经堆了不少人了，苒语现估摸着，可能要好一会儿才能轮到自己了。
“苒语现。”顾南琛又叫了一声。
“顾南琛你到底想干什么？”苒语现转身，抬起眼睛看着他，眸中有质问，也有不耐烦。
“想和你打好关系啊。”顾南琛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挺严肃的。
苒语现愣住了，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感到局促不安，张了张口，想了好久，才问：“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同桌。”顾南琛弯了弯眉眼，有点苦恼。
“只是这样？”苒语现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却隐隐带着不信任。
顾南琛怔了怔，立刻点头，郑重道：“不然呢？”
苒语现不答话，没有相信，却也没有再质疑了。
见她不说话，顾南琛心下微微有些失望，便又道：“你都不了解我，怎么能，只是听别人说了，就全盘否定我了呢。”
也是，总不能人云亦云吧。
而且从认识他起，顾南琛就没有做过什么特别令自己反感的事情，又干嘛因为别人口中的顾南琛，而去为难顾南琛呢？这对于顾南琛来说，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苒语现犹豫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行吧，我知道了。”
“知道了？”顾南琛挠了挠头，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傻傻地问：“你知道什么了？”
“嗯……”苒语现想了想，再想了想，才道：“应该是不会再因为从别人听到不好的你而去讨厌你，我会认真地，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的。”
顾南琛禁不住露出欢畅笑容，眉间的抑郁，在这一刻消散不少。
苒语现抬头都能看他的那双眼睛里的光华闪闪，碎光点点。
这样的顾南琛是苒语现第一次见，看得她不由得心头一跳，忙转开他，“该干活了。”苒语现继续往洗菜池走去，说了这一句，心下却暗自感叹，顾南琛是真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