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英雄救美
莫姓少女早已经是抵挡不住，可是却不肯认输。随着时间流逝，她体内的魂力流逝得飞快，逐渐枯竭。她勉强格挡住劈来的紫裙少女的剑，而其他二人的剑也纷纷劈来，共同作用在她的剑上，慢慢压垮她。
少女怒喝一声，最后一丝力量从剑锋乍破，震开了三人的剑，他们都是踉跄后退了许多步才堪堪站稳。而少女却更不好受，早已虚脱控制不了力道，甚至护体力量都消散了。她被巨大的力量反震到了胸口，顿时被撞到了树上，前后遭创，几口鲜血便溅湿了胸前的衣襟，洒出一片刺目的红。
紫裙少女见状大喜，三人连忙起身而上，团团围住无力地坐在树前倚靠着树干的少女，居高临下地眯眼看她，讽刺道：“怎么，莫轻言，刚才嘴巴那么硬，现在硬不起来啦？”
被唤做莫轻言的少女面色苍白，可是仍然掩藏不住她眼神的凌厉与坚定。她冷哼一声道：“想要源能就拿去！”
紫裙少女仰天大笑几声，将她的传信石吸走，让她没办法给长老求救。其他两个男弟子也是嘿嘿一笑。紫裙少女尖锐地道：“你以为现在跑的了么？我怎么可能这么便宜你！照我说的，把她扒光，把她源能抢了！”
两个男弟子便就要嬉皮笑脸地上来扯莫轻言的衣服，莫轻言虚脱到没了举起剑的力气，只能恨恨瞪了一眼紫裙少女，别过脸去，闭上眼睛任人宰割，心中的悲哀，痛苦，羞辱交织在一起腐蚀着她的心。她努力闭眼，不让眼角的泪水流出来。
“叮！”忽然有寒冰碰碎的声音，原来是不知何处射过来的冰晶，击碎在众人的剑上，冰晶碎裂，他们猝不及防地被掀开。
“是谁！”紫裙少女一声怒斥。
莫轻言睁开眼，眸光一闪，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边的黑袍人，气氛一片沉凝。
黑袍人只露出了一双眉眼，异常清俊，相比之前少了许多少年的稚嫩。少女微微一蹙眉，她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仿佛自己见过，可是仔细想，却又无从追溯。
“你是什么人！”紫裙少女惊疑不定，望着这个人，这个人身上的波动明显是坤境巅峰级别。她决定先发制人，“这位师兄，你只是路过，不必这样插手别人的事情吧？我们有三个人，你难道也要一挑三么？”
黑袍人不言语，一步步走来，在紫裙少女面前站定，他的行动宣告了自己的立场。
君益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唯一修习的就是冰晶决和风系的风刃，其他的火系焚天掌，因为他实在是对于火焰的领悟能力不够高，便迟迟没有学会。耳边突然传来了同休的传音：“我刚才给你把剑换成了一把还算不错的剑，你用剑术对付他们，尝试着用魂力覆盖在剑上。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噌！”
长剑出鞘，君益的剑已然变成了同休所有的佩剑。
那佩剑上有云纹锁边，亮出来的锋芒让人胆寒。君益突然握住这样一把真正的好剑，也是豪气干云，热血燃烧起来。这把剑没有铁音木那般沉重，却实在有力。他习惯了铁音木，如今拿着这把好剑，更是得心应手。
“滚。”君益压着嗓子，嗓音低沉，说出来的话斩钉截铁，容不得半点反驳。
三人眼神微变，皆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他们三人已经在之前的打斗中消耗了许多，而这坤境巅峰的强者，身上的威压已经盖过了他们三人的总和，让他们心里隐隐作怯。而这黑袍人手中的那把剑散发令人惊惧的杀气，更是让他们下意识打了退堂鼓。
紫裙少女回过神来，不满地哧了一声，上前一步：“师兄虽然实力比我们更高，但是可不要小看我们三人的力量！”
“焚天掌！”紫裙少女率先出击，他双手结印，然后向着君益狠狠推出，火焰猛地从掌心喷薄，仿佛一条火龙张开了嘴巴。灼人的热浪瞬间充斥了周身的空间，将君益的眉眼映得通红。
剩下二人也是连忙运出同样的火系功法，力量灌注进了紫裙少女的火龙之中，威力更盛！
君益长剑挥舞，左手抵住剑尖，右手持剑，横剑相对，有冰蓝魂力自他手臂涌动，流入了剑柄，再是迅速蔓延而上，灌注在了云纹之中，像是疯狂生长的冰蓝藤蔓攀附在剑背之上，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妖异的美。魂力从剑上蒸发升腾，竟然也是迅速形成了冰蓝烟雾，挡在君益身前。
如同一道无形的壁障，空间顿时化为两个世界，一个是狂暴火红的汹涌火焰，一个则是冷澈冰蓝的极寒水力，不眠不休地撞在一起，然后纠缠不休，彼此疯狂湮灭，不断发出滋滋地声响。
君益虽然本身修为不高，但是体内的魂力乃是同休这样的圣子强者的魂力，精纯凶猛无比，岂是他们的力量可以比拟。于是对方愈发有些惊骇。
一个男弟子想要奇袭他，退出了这僵持挥动板斧劈来，君益余光瞄到了，也是冷哼一声，魂力更是暴涌而出，“砰”地将紫裙少女和剩下苦苦抵抗的那男弟子掀翻了十米开外，二人叫苦连天。君益在那一瞬间也是扭动身躯，持剑精准地劈开那偷袭的板斧，发出震耳欲聋的“铛”的一声。那个想要偷袭的人被震得虎口发麻，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一下，便看见黑袍少年已经近在咫尺！
“看剑！”
没有花哨的功法，只有那凶悍无比的剑术，带着澎湃的力量。那人大吃一惊，想要抵挡，可是眼前这个黑袍少年剑术比他好了太多，力气极大，更可怕的是，他眼力刁钻，每每都能寻找到防卫空当，刺得他措手不及。不过几个回合之间，他已经连连败退。
不远处的同休兴致勃勃地看着打斗，低声感叹道：“还好这小家伙这些时日以来一直都练剑，这效果和反应力确实不错。”
君益猛地腾身而起，魂力从体内弹射而出，此刻周围所有植物的露珠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无数颗露珠雨水从四面八方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之中，细密诡异。
魂师巅峰级别的冰晶决，原来竟可以调动近身空间内这样庞大杂密的水元素。他来不及感慨，随着一声清喝，那些水珠凝结成了细小而锋锐的冰晶，带着锋利的棱角，以他为中心，四散射向那三人！
如同骤降冰雹，三人避之不及，被那数不清的冰晶锁定了范围。各是祭出最为拿手的功法抵抗，三人异常狼狈，被打得七零八落，甚至连武器都被打飞了出去。他们身上不约而同出现了无数道细小的划痕，渗出来的血浸透了衣衫。伤口不深，却遍布全身，痛彻心扉。
“这人怎样剑术这样好！！”唯一能动的紫裙少女慌忙想爬过去拿剑。
君益的剑已经到了，她只感觉有恶魔的风刮过来，吹得胆寒，一抬头便看见了那眉眼异常冷漠的黑袍少年，无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她毕竟不是吃素的，连射几道护体魂力，“乒乒乓乓”击打在了少年的剑上，少年也是没有料到，登登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
她趁势而上，一剑斩来，君益侧身避过，屈指一弹，一道劲气便弹开了那把剑，然后狠狠冲着她的脸上来了一拳，她“哎哟”一声，下一秒就被这个狮子一样的少年打倒在地，再也没有力气反抗。
场中只剩下站着的黑袍少年。倒地的三人看着他的眼神中都透露着害怕和恐惧，再也兴不起半点反抗的意思了。
君益走上前去，几步后就到了紫裙少女的面前，紫裙少女勉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求饶般地开口：“师兄，对不起我们再也不敢了，放了我们吧。”
“别心软，让他们长点教训。”同休的话鬼魅一般出现在耳边。
君益抿抿唇，摇摇头，还是没有狠下心来做什么，其实他也想不到能做什么。于是他退后几步说：“以后别再这样了。”
紫裙少女等三人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君益转身就走，他心中是一片轻松和爽快，第一次这般狐假虎威，有实力的感觉原来这么爽！隐藏在黑袍下的嘴角得意地弯起笑了。
“小心！！！”莫轻言的惊呼响起！
背后突然刮起三道强硬凌厉的罡风，带着令皮肤刺痛的狠辣，狠狠撞击在了他的背上！那一瞬间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得错了位，胸膛一片发麻，像有一把钝钝的刀子狠狠刺中了心脏！
他在半空中扑哧地喷出了大口大口的鲜血，一片红雾遍布。君益像断了线的风筝砸在地上，他想要用双手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可是却被一剑贯穿了肩膀。
“师兄！”莫轻言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他的世界已经模糊不清，耳边嗡嗡作响。
他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的脑袋上仿佛有个千钧大鼎压迫得他抬不起头来。紫裙少女和二人张狂地在上面笑着，嘲笑他的无知和软弱，以及那决定了致命瞬间的心软。
脑袋昏昏沉沉，对身体再没有一点把控力，只不过区别就是现在的他浑身上下都痛入骨髓，如同万千蚂蚁在啃噬。
紫裙少女拍拍他的脑袋，像拍打猫狗的头，嬉笑道：“师兄，你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这么爱装，可惜啊可惜，就是最后关头一个失误，你就沦落成这般模样了。真不知道说你是愚蠢好，还是说你是个大好人更好呢？”
君益咳出几口血，他握紧拳头。
“还想要英雄救美？莫轻言她这个女人看来是很会勾引人啊，这么多男人都前仆后继的，我这越来越好奇，若是把莫轻言扒光了吊在树上，想来你也能一饱眼福吧？”紫裙少女继续说道。
其中一个男弟子也是蹲下来，戏谑道：“把你也一起扒光吊在树上，金童玉女还挺配！你这坨臭狗屎，我呸！”
他的唾沫呸在了君益的眼皮上，君益心中又痛又恶心，下意识别过脸去蹭了蹭泥土，将那人的唾沫蹭了下来。
“你！”那人见状，又惊又怒，一把将他扯起来，揪住他的领口，此时黑帽衫垂下，露出了君益的脸，尽管沾满了泥土和污渍，可是仍然能看出年纪不大。三人皆是一惊，这般稚嫩青涩的脸庞，怎会是一个魂师巅峰！
君益死死看着他，眼神里是愤怒，仇恨，和屈辱。那人不知怎么被看得有些发毛，掐住了君益的脖子。
君益气短，眼前发黑，他尝到了嘴里的浓浓的血腥味，还有无数憋屈，愤恨，浑身的力量终于是翻腾起来。
我难道到死，都是趴在地上的命运吗！
不知怎么就有一股力量注入，君益低低怒吼一声，如同虎啸丛林，庞大的力量没有任何阻塞地尽数倾泻到眼前的人的身上。精纯的力量凝结成了黄金色的实质般的源泉，其中蕴含的恐怖的威能也是爆发而出，生生震退了三人。
君益罔顾肉体疼痛，他心中的疼痛早已经盖过了一切，眼前都是血色的世界和天空，他只能看清前方的几个人形影子，那就是他的敌人。
他右手举剑，源源不断的金色能量从手掌汇聚入了剑刃上，包裹住了他的剑，杀气纵横。他仰天长啸，流云剑法终于在这把圣子佩剑上展现出来。
夕阳斜入丛林，投下了片片叶的残影，在那云纹的圣子佩剑上一瞬间遮蔽而过。剑背反射出了夕阳鎏金，而光影在剑刃上跳跃流转。
风起长林，有黑袍少年的血影纵横腾跃，将夕阳光柱切断碾碎，变成混合着魂力的金色碎片。几声零碎的抵抗带来的剑与剑之间的碰撞声后，是兵刃触地的投降声，然后是沉重的肉体倒地声。
同休脸上的惊诧已经驱赶走了所有的担忧，只剩下对于流云剑法的欣赏：“这家伙的剑术可以啊。”
君益喘着粗气，背对着莫轻言，莫轻言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不曾看清他的容貌。而那三人能看清，只不过看的更多的，却是一张地狱来的使者的脸。
“师兄饶命，师兄饶”
君益提剑走上前来，一脚踏在了紫裙少女胸口，鞋尖抵住她的喉咙，硬生生地让她把话吞了回去，却是再也不敢出声。君益用力踩下去，紫裙少女呼吸急促，脸涨成了猪肝。
似曾相识的场景，只不过君益绝对不会再让心软重演！
紫裙少女好不容易喘了口气，终于有力气求救，梨花带雨地哭：“师兄师兄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是我不对，我该死，我我把源能都给你！都给你！”
她这回还是没能把话说完，便感受到了极为寒凉的钢铁贴紧了下巴，那寒冷如同万年冰雪，一下子凉透了她的心坎，凉到了脚底，凉得她止不住地手脚发抖，甚至牙齿也开始打颤。
君益从来没有这么威胁过别人，他今日的一反常态，除了因为那救过他的女孩，也是因为体内澎湃的能量突然让他体会到了权力和力量的滋味，更是因为之前他本来以为的心软的好结局，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噩梦。他的心突然一下子变得极其坚硬，他人的惧怕和恐惧只会是他权力和力量最好的食物。
君益一脚狠狠踏在她的左手肘间，只听得骨头卡擦的清脆一声，紫裙少女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随之而来的是尖锐的哭嚎。
“还不够！”
君益阴冷地道，然后又是一脚跺在了紫裙少女的胸前，又是几声卡擦声，肋骨折断了好几根。
紫裙少女痛到昏厥，再也没力气叫唤了，眼球几乎都要鼓出来，随即两眼一翻昏迷过去。
剩下二人则是吓到大小便失禁，屎尿齐流。君益刚走过去，他们一人便要拿出传信石告知长老，而君益则是剑一挑，将传信石挑开，顺带了一根他的手指被割掉了。顿时另一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狠辣起来的少年，不敢言语，只有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
那被割掉手指的人颤声喊道：“你不能杀我们！”
君益这才心智恢复了些，同休的声音响起来：“把采集的忘羡草给他们三个吃掉，让他们忘掉短期记忆，不然你的容貌很可能被记住，之后被追责起来，我们难辞其咎。”
君益闭了闭眼，等到神智清明些许，然后走上前去，翻出一把之前采集过的忘羡草，一人塞了一口，然后他再回到紫裙少女那里，一手掰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狠狠地塞进去。
他收回剑，重新将黑袍的帽子拉起来，转过身去，轻飘飘说：“留下源能，然后滚。”
二人将源能卡中的源能纷纷弹射到半空中，拖着紫裙少女，吓得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了丛林深处。
莫轻言默默看着眼前这个遮蔽住了身型的黑袍少年，撑住身体，说：“多谢师兄。”
君益觉察到体内同休的力量已经开始消散，而此时透支过度的疲倦铺天盖地地来找他算账，他腿脚一软，跪倒在地，这才发现黑袍已经被自己的鲜血浸透了。
他闷声咳嗽一声，强行支撑着剑站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丛林深处，每一步对于他来说都像是走在刀刃上一般，疼痛难耐。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么？今日的恩情，我必然会找机会偿还的。”莫轻言对着黑袍人说道，同时紧紧盯着他，想要知道他是谁。
黑袍人不说一句话，仍然是固执地背对着她。
“师兄！”莫轻言见他走，什么话都不想跟她说，也是略有惊异，她在临致从来没有哪个人这般对着她视若无睹，当下也是有些心急。可是她也是身负重伤，没有办法留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黑袍少年丢给她一些药草，赶紧披上蝉翼衣，在莫轻言面前硬是凭空消失了。
莫轻言怅然地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斑斑血迹浸在泥土里，已经变成了污黑的血渍。风轻轻摇摆着树叶， 刚才激烈的厮杀氛围早已经结束，只剩下了静谧的夕阳时刻，安宁又寂静。
“师兄你到底，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