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坎境一层
君益这几天足不出户，日日夜夜研习那几门理论课，三日之后便已经掌握了大概，又有林萧的笔记，他也就异常轻松。
魂力总的来说就是有五大属性，木，水，火，风，精神。木主生命力，水主防御，火主进攻，风主空间与速度，精神主精神感知。每个人对与不同的属性感悟能力不一样，因而偏好不同。
通常来说，强者善用两者以上，而巅峰强者则是可以善用四种。风系魂力是不可多得的保命属性，凭借速度身法可以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也能绝处逢生。修炼至于大成的地步，完全可以撕裂空间，掌控领域。
精神系魂力难以修炼进步，因而门槛最高，可是许多稀少的职业却只有大成的精神修炼者能够胜任，比如炼药师，比如阵印师，比如铸器师。
寻常修炼者也许可以凭借微薄的精神力勉强完成一些任务，可是真正厉害的丹药，阵法，以及魂器，都需要高超的精神力才能完成。除了精神力之外，丹药需要丰富的药草知识以及炼化知识，阵法则是真正外在的魂力流动形式，需要因地制宜的变通能力，更需要对于功法刁钻的研究与原理的理解，铸造魂器则需要对各种材料的熟悉与利用材料来刻画魂力流动，从而发挥最大的效果，换句话说，阵印师与铸器师有异曲同工之妙。
平均来说，精神修炼者普遍对敌能力不强，但只要修炼者利用好提前刻录的阵法，极其恐怖，加上他们的身份往往是世俗势力或者宗门世家的座上宾，寻常人根本不敢惹他们。因而如果一个精神系修炼者善用其他属性的魂力，那么他们的实力将会达到难以企及的层次。
许多人毕业后会进入江湖中的宗门寻求进一步的提升，而那些庞然大物的宗门自然底蕴更深，只不过临致的底蕴也可以抵得上一些小宗门，难怪四大学院这样张狂。
君益留在叶蒙处吃饭。叶蒙的妻子，也便是苏云师娘，不断地埋怨叶蒙的狠心：“老叶，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你犯得着这般严格么！”
“怎么不能严格了？！”叶蒙吹胡子瞪眼，“这小家伙同意了要好好修炼，既然他已经落后了这么多，还不赶紧多费点苦功，把从前追不上来的东西补补！你瞧瞧他这小胳膊小腿，人家还不用魂力，一拳就给他揍趴下了，我叶蒙的弟子，可不能惹人笑话！”
苏云知道叶蒙在修炼方面性子异常执拗，加上君语的事情，叶蒙十分愧疚，于是更加想要将君益培养出来，只好叹了口气，又多给埋头苦吃的君益加了点饭菜：“益儿，你慢慢吃，师娘还做了许多。”
“谢谢师娘！”君益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道谢。
等到君益回去了，苏云这才问叶蒙：“他天赋如何？”
“尚可。”叶蒙道，“虽然不至于君语那般，但他性子极为扎实，内秀于心，想来以后能有资格成为临致的弟子的。修炼本就是需要融会贯通不断学习的过程，先天天赋不那么足，后天天赋也可以补齐。他虽然性子孤僻了些，却很聪明。”
“那君语的事情”
叶蒙皱皱眉：“阿云，以后这件事情不要提了。”
苏云一怔。
“君语只是想要他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有自己自保的实力就够了，那样遥远的事情，不是他能够摆平的。”叶蒙道，“君语毕竟是我的弟子，这件事情我的难受不比你少半分，唉！”
叶蒙慢慢踱步回了屋，身影愈发显得老态了。
第二天，叶蒙带他去了山谷并决定留下几本基础的适合坎境的功法给他，让他巩固自己的基础。这四本功法是水火木风各有一个，目的是让他发觉自己擅长的方向，然后又是规定了一个月后来检验。
君益就这样以天为盖地为庐生活，晚上就去同休的地方练功休息。同休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见到她弟弟没有？”
君益回道：“是，我们互相知道了名字，也算寒暄了几句。”
“王三，真有你的。”同休难得咧开嘴笑了。
君益扯了扯嘴角，不自然地陪笑。他自己就是君益，可不就是随便寒暄么。
“坎境一层？”同休打量了他一眼，道。
“是。”
“看来你师尊真是对你不错，竟然还用了筑基宝丹来帮你。”同休点头，“只不过气息虚浮了一些，大概你师尊想要你这一个月来巩固吧？”
君益点头。
“他给了你什么功法？”
君益将手中的两本功法递给同休。
同休仔细看了看名字，道：“原来是水系冰晶决，火系焚天掌，风系空刃，木系算了我看你没有木系天赋，就专门试试前三个吧。”
同休真正从前练过的是冰晶决，因为他是水系魂术师。他虽然使用火系和风系不如水系，但这种低阶的火系风系功法他自然还是能够手到擒来的，便认真看了半个时辰，看罢就道：“你先修习水系的冰晶决吧，我魂力主水系，自然得心应手些。你看着山洞口边上那一小潭水。”
君益望了过去，那是雨后留下来的一小汪雨水。
忽然那雨水中有一个冰晶如雨后春笋，冒出了一个尖，棱角分明，折射着冰寒幽冷的光芒。伴随着更多噼里啪啦冰块凝结的声音，有更多冰晶冒出头来，形成了一小座冰晶山，根根直立。君益还没来得及赞叹这神奇的变化，便看见那些冰晶纷纷脱离了小水洼，冲着洞穴顶射了出去。
“啪，啪，啪！”
无数声冰晶撞击洞壁的声音响起，而那些冰晶竟然没有碎裂开来，反而是牢牢插进了洞壁！登时原本漆黑滑腻的洞壁镶嵌上许多晶莹剔透的冰晶，像是长满了钻石。
“看见了吗，这就是冰晶决需要你凝练出来的冰晶。”同休道，“我发挥出来的尚不足我平时的一成，但是临致圣子的能力，冰晶可以穿透这座山峰。”
君益懵懂点点头。
“冰晶决毕竟是水系功法，需要你的魂力调动水，得看你对于水意的感知。”同休手指一动，那些冰晶立马掉了下来，重新融进了刚才的小水洼之中，“你试试。”
君益之前一直无法控制魂力的输出，如今因为境界提升，稳定了很多，便走过去离得近点，尝试着伸出手掌。
同休看了许久，君益也没办法完整地凝出一束冰晶，便有些不耐烦了，走回后面去：“你自己好好感悟吧。”
这半个月来，君益也有了新的任务。同休自身也是剑术出众的人，因而也逼迫着君益跟自己打斗消遣寂寞。他哪里是同休的对手，还时不时被同休有意无意泄露出来的劲气震退，全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却只看见同休恶作剧般笑嘻嘻地望着他说：”你这身子骨不行啊，要继续多抗打！“
君益都没有机会说不，同休抓着他就是一顿暴揍。
”太慢了！太慢了！“洞穴内，不断有同休的声音，嫌弃着君益的速度。
”下三路！上三路！“
君益经受了非人的折磨，不但皮糙肉厚了，眼力也逐渐变得好了。可是总是每当有地方慢半拍，同休的木剑就会毫不留情地重重击打在他身上，只不过好心地改成了剑背来拍，不至于把他削成两半。
君益一次次被打得鼻青脸肿，哪里都是剑痕。同休事后还为他疗伤，消除了伤疤，不然叶蒙看见了可就不好了。
”慢慢慢！你个猪！“
”快点！收剑！“
”刺啊，刺啊！蠢猪！“
就这样，君益一边抹着鼻血，还要一边经受着辱骂，就这样被圣子强者虐，还不能喊疼，不然同休会更加变本加厉。
”你的目标就是擦到我的身体！“
可惜这半个月，君益没有一次做得到，同休就算不用魂力，他依旧身轻如燕，像鬼魅一样的速度，让君益每次都扑个空，然后屁股挨了一下打。
“今天没有擦到我，给我举剑一个时辰！”
夜色渐浓，露水逐渐深重起来，偶尔有飞虫经过，停留在少年稚嫩的脸庞，然后又融进了夜色之中。
少年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面颌咬紧，隐隐因为用力而颤抖。而他手上平举着一把木剑，剑尖微微在空中摇晃。每当他想要偷懒或者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有同休的魂力忽然从空间中泛起涟漪，然后如同惊电一般刺入他的手臂，君益只好龇牙咧嘴地唉声叹气，继续举着。
手臂逐渐失去了知觉，牵扯着神经隐隐作痛，耳边传来同休悠长的声音：“换左手！”
清凉的月色下，不断有魂力划过，然后是少年的惨叫。
半个月苦修的最后一天，叶蒙即将要来接他。君益很早就起来了，他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量，有说不出的舒爽轻松，只想仰天长啸一声。他跳将起来，照旧练习着冰晶决。数十束冰晶慢慢浮动起来，浮在他眼前，排列整齐，然后他平移手掌，劲气猛地从手中贯出，冰晶一个一个朝着洞穴壁上射去。
啪！啪！啪！
冰晶在墙壁上扎根下来，然后君益手掌一翻，那些冰晶便慢慢融化成水。
“不错。”同休也醒了，在后面淡淡地说道，“你的魂力精纯了很多，控制起来也得心应手了，力度也掌握得不错，想来你师尊会满意的。这几天你几乎是日夜练习，与你的刻苦分不开。”
“多谢同师兄指点。”君益感受着自己丹田处充盈的力量，”坎境一层巅峰的感觉原来是这样。“
同休噗嗤一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尔后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君益讪讪一笑，在同休面前说这话，确实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