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 章 李宽
这人身上确实有太多秘密。
谈话间，巫师动了动手指，毫无征兆的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身上绑得严严实实的藤蔓，有些费力的挣扎着。
“你别挣扎了老头。”唐仁双手抱胸靠在树上一脸不屑道。
老翁似乎还没消气，就算化成灰他也记得唐仁的声音。
“诶诶诶，你可别看我啊……我那是奉命行事……”唐仁支支吾吾说着。
但是显然没什么用，老翁直直瞪着他，若没绳子绑着，像是能把眼前人生吞活剥了。
“你就是人鱼礁上的巫师？”叶绿素适时打断道。
老翁的视线转移到叶绿素身上，他点点头，“我是。”
倒是挺诚实，叶绿素心中暗想。
又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所主导的？学话鱼卵也是你找的？”
巫师听见学话鱼这个名字的时候很明显迟疑了一瞬，然后恢复正常。
他点点头疯癫道，“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海神会降罚于你们头上的！”
斐向之见状，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巴掌，将巫师苍白的头发打得偏向一边。
“还海神呢！我们都知道了，就是只修炼成精的鱼妖！”
巫师不屑得冷哼一声，“若是明天海神没有见到献祭的新娘，你们就会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说的十分煞有其事，四周村民开始人心惶惶的讨论起来。
大家脸上带着深浅不一的恐慌，不是恐慌那未知的海神，就是恐慌自己看不见的未来。
但没有一个人为那个作为新娘的花季少女而担心。
叶绿素撇撇嘴，如果真的有海神，让这些自私自利的人全死了算了。
“还想着残害少女呢！”斐向之大声道。
巫师忽然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些人，他们会在乎是谁去死吗？只要不是自己就好！他们不会在乎！”
被这样直截了当的点明出来，村民们有些恼羞成怒。
“你个害人精在说什么！要不是你，我们能让那些女孩作为海神的新娘去死吗！”
“你们也知道是去死啊！”巫师大笑。
笑着笑着忽然又哭起来，他掩着面，蹲坐在地上，哭得像个小孩子。
嘴里还在不停喃喃，“你们也知道是死啊……你们也知道是死啊……”
叶绿素皱眉，忽然有些心疼眼前这白发苍苍的老翁来。
众人沉默着，似乎都有些被巫师的情绪感染。
就这样静静等着他情绪渐渐平稳。
巫师脸上的油彩已经哭花，他抬起自己羽毛做的袖子将油彩全部擦掉。
缓了缓道，“我并没有见过海神，我也不是原本的巫师。”
此话一出，众人惊奇的看向他。
确实，叶绿素看着他擦掉油彩露出来的脸，现在看来，这巫师恐怕不是老翁，充其量四十多岁。
他画满油彩在脸上，多半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与原巫师不一样的容貌。
众人没有打断他，巫师继续道，“我是三年前接替巫师职位的，我原本是人鱼礁上的岛民……”
“你是……村尾的李宽？”听着他说的话，有村民不确定道。
巫师点点头。
“你怎么……满头白发了？”那村名不解地问着。
村长用手肘拐了拐那名没眼力见的村民。
李宽笑笑，“你们不是最应该清楚吗？当年我苦苦哀求你们别让我女儿去死，你们不还是把她绑上了那通往海面的轿子吗？”
村长垂着头不敢说话。
李宽继续，“失去相依为命女儿的我一夜白头，像行尸走肉般来到了这里，遇见了那名巫师，他已经奄奄一息。
我原本想直接把他掐死，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我女儿也不会被选做海神的新娘……”
“刚准备动手，那巫师就看出了我的想法，他问我想报仇吗，想让那些害死我的村民都付出代价吗……
我当时被仇恨蒙蔽双眼，同意了……接替他成为了巫师……
但是这几年来，我只在这棵树下拿到那个罐子，从来没见过海神……”
见李宽将所知道的都交代完毕，原星维道，“学话鱼不能长时间离开海水，所以它可能停留的时间很短，你没有发现过。”
“那之前人鱼礁上的少女失踪案，也是学话鱼做的？”叶绿素听见原星维的话，疑惑问道。
原星维摇摇头，“或许，另有它物。”
“现在当误之急是铲除学话鱼。”斐向之满脸干劲。
“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引蛇出洞呢？”清雅歪着头问道。
“引蛇出洞……”叶绿素若有所思的重复着清雅的话。
对啊，现在学话鱼还不知道巫师被发现了，他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
假扮新娘。
雨林气候无常，眼看着天空渐渐阴沉下来，原星维连忙指挥大家先回村里去。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始出发。
李宽虽然也是个受害的可怜人，但大家并没有掉以轻心将他解开。
刚走出雨林，村子里的女人一排排站在村口焦急得眺望着离开的男人们。
叶绿素第一次见到村子里的女人们，她们一个个面黄肌瘦，和男人们膘肥体壮的样子完全相反。
“你们怎么出来了”村长焦急的想将人赶回去。
一名面黄肌瘦的老妇满脸担忧的拉着他问道，“没事吧，我看你们去了很久没回来，实在忍不住……”
村长甩开她苍老的手臂，厉声道，“妈！你这简直是为老不尊！赶紧回去待着！”
老妇人被吼得手足无措，身后的妇人幼女们也都满脸惊恐，完全没了方才见到亲人的欣喜。
叶绿素皱皱眉头，上前两步搀扶住老妇人摇摇欲坠的身体，“村长，您要是不会对母亲说话，我不介意教教你怎么说。”
村长知道叶绿素是来自天神宗的仙人，见她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样子，咽了咽口水尴尬笑笑。
“这，这是我们岛上千年来的规矩，我也难做啊……”
“规矩？”叶绿素狐狸眼微眯，“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怎么？这里不归南城管了吗？”
斐向之知道叶绿素在点自己，他也见不得这种歪风陋习，连忙站出来，“对，人鱼礁是我南城的一份子，女人只能在家里不能见外人这种陋习，该取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