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为奴
老乞丐死了。
熬过了一个冬天，死在了一个春寒料峭的细雨天里。
临死前，老乞丐对钧桓说：“你是个有宿慧的孩子，日后应当不同凡响才是，老头子不想你明珠蒙尘做一辈子乞丐，出去闯一闯吧！有我传授你的功法，以后有幸能接触到修仙者，拜入仙门学会练气入道，便能踏上修行一途，长生有望！”
“修仙一途，练气入门，哪怕做个散修，也能靠自己在修行道路上搏出一份前程！不像老头子我，年轻偶然得一异类功法，却没想着去寻找一份修仙练气的功法，行将踏错，被人追杀却能力不足反抗，隐姓埋名逃命多年。”
“之前早察觉寿元将尽，寻你做衣钵传人，不想这套功法断了传承，也正好给与你做一份机缘！传授你的功力，虽然只令你掌握了神识摄物之术，但记住此乃小道尔！只有练气修仙，才是大道！”
钧桓拉着破旧门板向着城内走去，上面是老乞丐的尸体，引起一幕幕回忆涌上了他的心头。
实际上，钧桓没注意到的是，在老乞丐蓬头垢面，杂乱的头发遮挡下，正好在他的眉心位置，有一道淡淡的，约半寸长度竖着的疤痕。
刚才在破庙里，钧桓在老乞丐断气后下定了决心，要厚葬他。
这才引起了一群乞儿的关注和询问。
钧桓已经想好了办法，便是到城内上演一出卖身葬“父”的戏码。
老乞丐于钧桓有活命之大恩，他不能像其他穷苦人那样，将自家亲人朋友的尸体丢到城外乱葬岗之类地方，也不能破席子一卷，随意挖个坑草草将其掩埋了事。
至少，得有一块墓地，一副棺材，钧桓的良心才能过得去。
要置办棺材墓地，首先就得有钱，钧桓眼下却只不过是一介乞丐。
没有办法，钧桓才出此下策。
到了城中，在闹市街区将门板一放，钧桓背起准备好的一块木板，上面用木炭歪歪扭扭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一开始，钧桓拖着一具尸体走在闹市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当然人们并不确定门板上躺着的老乞丐是死是活，不然早就嫌弃晦气而离开得远远的。
此时很多人聚集到了钧桓周围，见达到了预期的效果，他立即开始放声大哭，哭着哭着，钧桓情绪酝酿到位，哭声更真实了。
此时，城中有一富户家的夫人正在家中仆人的跟随下出门，瞧见街上背着木牌正在悲切嚎啕大哭着卖惨的钧桓，一丝怜悯心发作，便让身边的仆人将钧桓带过来问询。
钧桓过去后，瞧不见坐在轿子内的正主，只有慵懒的妇人声音从帘子内传出：“给他十两银子，签一份府内的雇奴契约。”
契约上，名字写的是“金木”，期限：“五年”……
之后，钧桓在这群人中间派出的一名家丁陪同下，拿着十两银子，先给老乞丐置办了一副棺材和寿衣，又找到城外一处坟地，与这块地皮主人谈好价格后买下位置，终于挖坑让老乞丐钧十六入土为安。
此后，这个世界还记得钧十六这个名号的，或许只有钧桓了。
这期间，钧桓知道了买下他的是钱府的夫人，钱府是当朝户部侍郎钱寿江的宅邸。
自此，钧桓进入钱府，成了里面的一名扫洒杂役。
一段时间后，他也倒是适应了当杂役的生活。
不过，身为一名穿越者，钧桓可不甘心于此，开始想方设法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
白天，他任劳任怨的履行一名仆役的职责扫洒着钱府诺大的庭院，夜深人静的休息时刻，钧桓则修行着老乞丐传授给他的那套残缺的功法。
钧桓已经发现，这套功法并不是所谓的修仙炼气的法门，似乎是属于另外一种体系，主要修炼神识灵性。
同时，在那次老乞丐向他传授功力后，钧桓不仅仅是觉醒了穿越前的记忆，还获得了一份特殊的能力：隔空移物。
也就是老乞丐口中的“神念摄物”，按照钧桓的理解也叫作“念动力”，一种仅仅凭借意念，就能让物体跟随想法任意运动的超能力。
不过，目前钧桓的“念动力”十分有限，他只能用意念在身体周围半径三米左右的范围内移动一些细小的物品：例如一些树叶、花瓣、细沙粒之类，连推动一颗小石子都很费劲。
并且，一旦使用念动力超过一炷香时间左右，便会气血上涌到脑袋，导致满脸通红，接下来是头疼脑热发作，再疲劳犯困。
这样有限的能力，钧桓可不敢凭此走入江湖间大杀四方，追逐顶峰。
索性，他这才打算苟起来猥琐发育。
尝试先将老乞丐传授的这套功法修炼好，有机会再去寻找可以踏入修仙练气之道的功法。
老乞丐的这套功法名为《神修诀》，主要内容便是修神识念头，修成一定阶段的效果是神识感知能力，不需要双眼也能利用神识视物，能够穿透一些障碍用神识“看”到被遮挡的事物，当然钧桓目前还不能做到。
《神修诀》的修行方法，也主要是每天打坐冥想强化神识，用特定的念头运转心法，壮大自身灵性。
关于钧桓的念动力，老乞丐告诉他这原本不是《神修诀》的修炼效果出现的能力，应该的他的身体和神魂有异常的特质，所以出现了这套功法所没有的效果。
钧桓当时暗暗想：“难道就因为我是穿越者？”
时间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钧桓还是日常做着杂役，与钱府里其他的仆役之间倒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谁会为难他一个手脚勤快的半大少年。
在钱府的仆役群体中，没有谁一天天吃饱了撑的，勾心斗角向主人家争宠，毕竟谁会去在意一个奴仆。
钧桓把自己卖身到钱府做奴仆，除了当时钱府付出的十两银子，往后每个月钱府的账房会给他和其余仆人发放一些月钱，当然只有几百文铜钱。
奴仆和长工是不一样的，后者只出卖劳动，前者是身份归属都属于主家人。
钧桓以后想离开钱府，要么等到卖身契约期满，钧桓的契约是五年，要么交银子给自己赎身，那得付出二十两银子不止。
钧桓一个月得到的月钱，自己存下一部分备用，剩余的他会拜托相熟的，能够出门采买府内生活需要物资的仆役帮他在街面上买几本闲书杂录，通过书籍来了解这个世界自己所不知道的方方面面，古今发展。
一开始，那名身形佝偻的买办老仆，看钧桓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给他带回来的几本书籍基本上的书生人狐恋，将军追求勾栏女子一类情节的话本小说，直到第二次钧桓看到书籍封面的《品花鉴》、《莲花艳》等书名后，终于崩溃了！
不得不给那名在奴仆中有一定威严的老仆斟茶倒水，将其哄高兴后，提出自己对书籍类别的要求，要老仆一定要严格给自己买历史类，游记类的书。
那名老仆这才留了个心眼，发觉钧桓原来是个读书好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