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开端:分别
“额,您好”
钟予安看着面前笑的越发和善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毛。
刘达翻了个白眼,把钟予安拉到了一边。
“诶呦喂,我的大爷,您可别吓坏小孩子。”
鹤中延瞥了他一眼,眼中的警告意味十分的浓郁。
刘达对着他眨巴着眼,作死的来了一句:
“干什么不要嘛~死鬼。”
“嗷嗷嗷!!!”几乎是刘达扭捏羞涩的话音刚落,一阵惨嚎声就从他的嘴里传出。
胖乎乎的手指捂着眼睛,生理性的泪水哗哗的流,直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来了个二段伤害。
最终地上多了一个捂着眼睛撅着屁股瘫在地上的不知名生物。
葛飞嘴角狂抽,掩饰性推了推他度数很高的眼镜,很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无奈,他只能推动轮椅,来到了鹤中延面前,谦和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鹤院长,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想到这次居然是院长您亲自过来,久仰大名了。”
鹤中延回以微笑:
“哪里哪里,这次也是听说临安市出了一个特别的觉醒者,所以迫不及待来见一见。”
不快点来,被那些老不死的抢了怎么办。
“呵呵。”两人笑着,多少有些尴尬。
钟予安手心捏出了汗,自从这个男人出现之后,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不适感,而刚刚他也完全没有看到他是怎么对刘达出手的,等他回过神,看到的就是刘达捧着眼睛哀嚎。
这个男人,太危险了。
剔透的眸子看向男人的笑脸,视线几乎瞬间就被捕捉,温和却幽深的眼睛看了过来,让钟予安神情有些恍惚。
葛飞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对于同类型选手,他是真的不太会应对,甚至面前这个人,比他资历可老多了。
“呜呜呜,老登西,你滥用私刑,我上老大那举报你呜呜呜呜”刘达顶着一个肿泡眼站了起来,眼睛红彤彤的,眼泪还在止不住的哗哗流。
“呵呵。”鹤中延只回了他两个字。
“我们走吧,就只有这一位小朋友吗?”他的语气间居然有些可惜。
“不是,云云也在这里,这次也劳烦院长一起带去学院好了。”葛飞说完,又指了指一边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裘千厘。
“还有这个,是个普通人,不过心性不错,可以带去b班培养试试,用我的举荐名额。”
鹤中延有些惊奇的看了裘千厘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跟他进飞机。
黑衣特战员瞬间把鹤中延的后背包围,看的葛飞突然也有些牙疼。
“好了,你们几个先跟着鹤院长先去学院吧。”葛飞道。
身后颇为安静的许云云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
鹤中延,是这个泼辣顽皮的小丫头为数不多害怕的几个人之一。
“我我还是等开学了再去吧,我先回京都跟哥哥说一声。”
刘达似乎没get到她的意思,揉着眼睛,道:
“啊?天启学院不就在京都吗?跟着一起去呗,还省路费呢。”
许云云小脸憋的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也没说得出来,只能气哼哼的瞪了刘达一眼,一跺脚朝着飞机的方向跑了过去。
裘千厘也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跑到一半,二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齐齐回过头,喊道:
“予安,快来!飞机马上起飞了!”
“快点快点!”
正弯腰进入机舱的鹤中延突然回头看了一眼。
钟予安看着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年少女,那停驻在不远处的庞然大物,仿佛是一道通往未知的门户,即将带着他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未来。
后背被轻轻推了推。
他回头,看见了微笑着看着他的张翰林。
“去吧。”
男人的声音温和有力,却催促着钟予安离开他的羽翼。
这个像父亲一样的人。
“叔叔,拉个勾。”
张翰林愣了愣,没好气道:
“多大了你,小孩子气。”
却还是伸出小指拉了拉。
钟予安最后看了他一眼,追上了前面少年少女的步伐,没有回头。
张翰林垂下手,目光一直盯着直升机缓缓起飞,直到消失在天际再也看不到踪影。
而他也没有注意到,与钟予安拉钩的那根手指,一条几乎透明的丝线缠绕在上面,透着微微的粉,几息之后,就直接消失不见。
“儿子来电话啦,儿子来电话啦!”铃声响起,让刘达和葛飞微微侧目。
张翰林也不尴尬,从袋子里掏出电话,接了起来,语气疑惑:
“喂?怎么了?”
电话那头,纪成林捂着鼻子,冲鼻的血腥味熏的他有些头晕。
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眼睛猩红,语气焦急的说道:
“陈狰失踪了。”
“二队二队所有的人都死了。”
张翰林,刘达到现场的时候,只有纪成林和两个收集残肢遗骸队员在场。
葛飞因为行动不便还留在救助站躺着。
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红着的,电话里苍白的三言两语根本描绘不出这样残忍恐怖的场景。
这里的原址是市区中心的一处超市,本来有四层之高,如今被吞掉了两层,剩下的两层也已经坍塌。
估计二队是想要过来搜寻看看有没有幸存者,却没想到遇上了什么东西。
一具具干瘪的尸体被随意的丢弃在废墟里,有的头直直插进了土里,下半截身子早已不见,只有已经风干的肠子裸露在外面。有的被撕裂成了两半,东一块西一块。
收集的两个人抬着担架,手都在颤抖。
“这是灾厄做的?”张翰林的语气透着不可思议。
刘达的面色很难看,他沉声道:
“新的灾厄?不可能啊,老大既然离开了,就说明这个城市已经没有”
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看到了担架上那些狰狞的断口,像是什么猛兽撕咬过一般。
“他奶奶的。”刘达咬牙切齿。
所有死去的二队成员都失去了全身的血液,每个人死亡的时候都带着极致的惊恐。
张翰林闭了闭眼,朝夕相处的队友死去,让他觉得这样的场景格外的刺目。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皱着眉看向了纪成林。
“老纪,你还记不记得,十五年前辰心福利院那场灾厄事件,同样也是失去全身的血液,会不会是它?”
那只等级不详的灾厄,至今没有再出现,如果不是这样的刺激,或许张翰林已经有些遗忘了。
纪成林却摇了摇头。
“应该不是,他们的血液没有消失,而是在这里,跟我来。”
他先一步走在前面,带着张翰林和刘达绕到了废墟的后面。
而在后方十几米的地方——
一个巨大的,由暗红色的血液绘制成的巨大阵法,悄然的印刻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