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护指绷带
他们报名之后，一有空都在做竞赛题，连平时都要和屈素璇怼几句的顾沈榕都变得有些安静。
屈素璇不敢打扰谭淄尘，课间也不找他聊天了。一旦谭淄尘开口找她说话，她都会让他打住，叫他抓紧时间做题。谭淄尘也很听她的话。
到5月份的时候，他们在学校的多媒体教室里考预赛。6月份的时候，预赛成绩公布，他们四个都获得了参加复赛的资格。
学校专门为他们腾出来一个教室，星期天的时候他们都会在那里上竞赛课。教室里有高一、高二的学生，他们成为学校为数不多真正准备参加数学竞赛的选手。
刘老师也没闲着，他每天搜罗市面上能找到的奥赛题，给他们送进来，他们在封闭的教室里不断地做着那些题目。
6月份之后的天气越变越热，即使是吹着空调，也没法缓冲他们内心的躁动。他们没有周末，也不过任何的节假日。他们要做的就是永无止尽地刷题，再刷题。
他们回教室上课的时候，满脸疲倦，眼睛下面全是乌青，看起来十分的沧桑。他们的头发也长长了好多，但他们没时间打理。
到上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又去了楼下的那间教室，那教室的灯一直开着。因为高二的学生他们每天都在那间教室里待着。
高二的竞赛生每天只学一个科目－数学，他们拼命般地将自己的全部心血洒在数学上。他们没有升旗没有体育没有社交更没有娱乐，他们像是与外界隔绝般。
学校还专门为高二的竞赛生准备了折叠床，要他们睡在教室里面。旁边的卫生间摆满了他们的日常用品。他们只为背水一战，因为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竞赛机会。
屈素璇晚上也不去跑步，她每天晚上下课之后就站在那间教室的后门，通过窗口窥伺着里面的状况。她的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里面的人，只看了一眼，她就离开了。
但就是一眼，她也被里面的景象给震撼住，是她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的。他们的头发随意地散开，脸几乎都贴着试卷，望过去，他们的身子似乎有些佝偻。
她清楚，他们都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拼搏着，那间小小的教室里装着的是大大的梦，而那些梦想是她遥不可及的。她突然感到鼻子一酸，眼睛有些涩涩的……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屈素璇发现谭淄尘竟然在课堂上睡着了，她的心突然像是被揪住般，原来连谭淄尘这样的人也会感到累吗？也会在课堂上睡觉吗？而她却帮不到他什么。
她静静地看着睡着了的他，在她记忆里面，他脸上永远是白净的。而现在的他竟有着很重的黑眼圈，胡渣杂乱，嘴唇干燥得脱了皮，大拇指的中间起了一层厚茧，小拇指被磨得通红……
下课之后，她轻轻地离开座位，跑去超市，买了一支润唇膏，护指绷带和一瓶苏打水。
等她回来的时候，谭淄尘还闭着眼睛，手里紧握着一支笔。
屈素璇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将身子稍微倾斜一些，想要取过他手里的笔，好让他睡得舒服一点。
刚触碰到笔的瞬间，他就将眼睛睁开了。
她将手缩了回来，&34;你睡好了吗&34;
他点了点头。
&34;那你把手伸出来。&34;
谭淄尘听话地放下笔，将手伸在她的面前。
&34;你说你啊，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嘴成什么样了&34;屈素璇一边轻斥着他，一边撕着护手绷带。
&34;手打开。&34;
她低下头，拿着撕好的绷带慢慢地缠绕在他的大拇指上。到小拇指的时候，她故意地捏了捏，一脸狡黠地看着他。而他眼里早已温柔成一片。
&34;谭淄尘，你这里痛不痛啊&34;
&34;不痛。&34;
屈素璇使了一点劲，&34;这下你痛不痛&34;
&34;素璇，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34;
她被他弄得没折，只好继续撕着绷带，往他手上贴。
等到两只手贴好之后，她把润唇膏和苏打水一并放在他的桌子上。
&34;你先喝口水润润嘴唇，之后再涂一点唇膏。&34;
他笑着开口，语气尽是宠溺，&34;好。&34;
顾沈榕将一切尽收眼底，好奇道，&34;屈素璇，你用来粘手的那个是什么，给我用用&34;
屈素璇瞥了一眼顾沈榕，想着他也挺辛苦的，便将绷带丢给了他。
绷带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下一秒，它顺顺当当地，毫无偏差地砸在了顾沈榕的投上，再落地，滚了一圈，停在他的脚边。
&34;屈素璇，你就不能递给我？&34;被砸的他有些不高兴。
&34;你找人借东西，不应该是你过来拿吗？&34;
顾沈榕一时语塞，只能将不愉快撒在物体上，他愤愤地撕着绷带，刚想要粘手上，绷带却自个儿先粘上了，扯也扯不开，甩也甩不掉，就一直粘在他的手上。
他只好伸出另一只手，将它扯下来，搓成一个球，抛向后面的垃圾桶。
&34;这是买的什么玩意儿啊真没用。&34;他随手又将它丢了过去。
屈素璇一把接过他丢来的绷带，对着顾沈榕，指了指她的头，一脸鄙夷地看着他，&34;你搞清楚一点，没用的是你。&34;
她此刻也有一点生气，语气带着愤怒，&34;谭淄尘，你说我买的有没有用&34;
&34;你买的怎么可能没用&34;
屈素璇瞬间笑出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