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他的腿废了
次日，叶南枝才一醒来，就看到手机上显示着凌然战队获得世界冠军，以及凌然宣布退役的消息，看到决赛显示的时间，恰巧是她昨晚同薄曜他们分开的时间，怪不得那阵薄曜他们会那么着急离开，原来是着急看凌然的决赛，可牧野却出事了！
想到牧野，她赶紧给仍身在医院的顾南城打电话……
她连续给他拨打了两三通他都未能接听，她便只好放弃，起身去洗漱了。
她睡觉的时候天都大亮了，如今已至一两点钟，她浑浑噩噩，也饥肠辘辘的很。
在下楼后，保姆在第一时间给她做好了午饭，端上桌，她赶紧吃着……
医院里，牧野刚刚醒来了，他全身上下受着不同程度的伤，所以醒来那瞬间，他感觉全身都在疼，并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腿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问题。
苏颜在看到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哭着扑进他怀里说，“牧野，你终于醒了！”
他的腿不知道还有没有痊愈的可能，而他又一直处在昏迷中，她真的好怕他会就这么一直睡去，好在，他醒了，他终于醒了！！
牧野眼看她为自己哭，在觉得欣喜的同时，也不免觉得心疼，“嗯，醒了。”
苏颜抱着他一下子哭的泣不成声，不但有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心疼。
他昏迷的时候她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可他如今醒了，她又忍不住担心他会因为他腿的问题崩溃绝望，一个好端端的人在眨眼间有可能会变成残废，这事怕任何人知道了都不容易接受，而他的运动天赋又一直很不错。
牧野见她哭的厉害，虚弱的勾唇一笑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我不是都醒来了吗？还哭什么？不哭了……”
苏颜听他这么说，忍不住趴在他胸口哭的更加厉害。
而这时，顾南城带着薄曜进门，在薄曜身后则站了一群专家。
顾南城在那群专家进门时，侧身看一眼情绪明显有些收不住的苏颜，深看一眼搂着她躺在床上，眉眼里根本藏不住笑意的牧野，薄唇抿了又抿！
薄曜带着那群专家对他做了个全身检查，当然目的主要是针对他的腿。
在那些专家替他做检查的时候，薄曜问了些牧野的基本情况，听他说都挺好的那刻，他原本即将要说出的话，却不忍心说了，他特别交代苏颜，让他好好照顾牧野。
牧野朝他笑了笑，知道这是他兄弟在给他打助攻。
他欣然接受了，而后眼看苏颜用力点头，他略略感觉到讶异，随后脸上的笑比刚才更加绚烂，他没想到……她竟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而且还这般用力。
待薄曜领着那群专家离开时，顾南城再度跟了出去。
留在房间里的苏颜，察觉到薄曜未曾说出牧野腿的情况，知道他肯定是想暂时隐瞒着牧野，可他伤的毕竟是他的腿，他就算现在发现不了，谁知道他明天，或者下一秒能不能发现。
这件事根本瞒不住的！不可能瞒住的！
“怎么又哭了？”牧野抬手帮她拭泪，尽管他现在很虚弱，可他实在看不得她哭，而苏颜也强自忍着，她忍了又忍才堪堪将眼泪憋在眼眶里说，“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我了，昨天一个路人给我打来电话说你出车祸了，我不管不顾的跑来医院，然后，然后就看到你被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浑身是血……”
牧野笑着安慰，“没事，我不是都醒来了么？”他甚至还特意补充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知道，以后肯定有的是福气等着我呢……”
说到这里，苏颜禁不住垂眼，她的眼泪不停在眼眶里打转，会是他说的这样吗？以后有的是福气等着他，他的腿会没事的是吗？
薄曜刚又叫来了那么多的专家来，还有很多是她昨晚不曾见过的专家，想来，那些人肯定都是他特意找来的。
就在这时，牧野开口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在我昏迷前，你是不是还哭着跟我说过，只要我能醒来，你……什么都肯答应我？”
苏颜表情微怔，她抬眼那刻，不小心掉出两行泪来，她赶紧抬手胡乱擦拭了下，而后点头，“嗯，我是这么说过，你，想让我做什么？”
牧野看着她因为他哭得泛红的一双眼，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而她，根本不曾躲避，他忍不住贪婪道：“什么都可以答应吗？如果，我想让你做我女朋友呢？”
苏颜的心脏狠狠漏跳了半拍，她看着他这张苍白憔悴的脸怔了又怔，然后吞咽了下口水，在她欲脱口而出什么时，他却将手落下了说，“我果然够卑劣……”
他总这样，控制不住的想亲她抱她意淫她拥有她，可每次当他真的打算对她做什么，他又觉得他猥琐卑劣的很，可他的手将将掉落在床上那瞬就被她给握住了。
他察觉到她柔软的触感，朝她紧紧抓着他的那只手看去，表情微滞时，听她说了三个字：“我愿意！”他狠狠怔了下，蓦地抬眼，他生怕自己听错，颤抖着声音再度问，“什么？”
他很快又补充，“你说什么？我，我没听清。”
不是没听清，是他实在太难以置信了。
苏颜含泪看着他说，“我愿意。牧野，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昨晚得知他出车祸时、看见他浑身是血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知道……她对他绝对不只有友情那么简单，她对他还有爱情，她昨晚一晚上的心痛骗不了人，她曾不止一次想过要替他去杀了那个酒驾司机，或者他要是因此有个什么万一，她就陪他去死！！
牧野因为她这个确定的答案，心口在不断剧烈的起伏着，他实在不可思议，受宠若惊的很，“你，你……”他完全不自觉的紧紧反攥住她的手，力道很大，像是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跑掉似的，“你说真的？你喜欢我了吗？还是在……”逗我。
苏颜点头，“嗯，喜欢。”
牧野突然的连自主呼吸都不会了，他乱了，整个世界都乱了。
“颜颜，我莫不是……还在做梦吗？”这真的太惊喜了，她不但愿意做他的女朋友，还说喜欢他，这可是他在前二十几年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
“不是。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所说的话也都是真的！”
病房门口，顾南城刚是在叶南枝打来最后一通电话的时候才察觉到装在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响起，可他刚掏出手机来的时候，她已然提前挂断了！
于是他也就想等着薄曜他们商议完再给她打过去，如今他们前脚刚一走，他立刻就给她回拨了过去，“喂，宝贝儿。”
叶南枝忙问，“牧野怎么样啊？醒来没有？”
“醒了，薄曜他们刚来检查过，才走……”
叶南枝默了两秒，“怎么说的？”
“说是他的左腿还有点希望，但他的右腿怕是……”
“那，牧野知道这事了没有？”
“暂时还没有。”
“那你，你们……”
“瞒不住的，他现在两条腿的情况都很不好，他只要起身就势必能发现问题！”
叶南枝：“…………”她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那，我等会儿过来找你？你想吃什么？”
顾南城叹声说，“随便吧，让保姆阿姨专门给牧野做点清淡点的带过来。”
“好我知道了，那等会儿见。”叶南枝在挂断电话的第一时间就让保姆阿姨给牧野专门做了份清淡点的饭菜，等做好后，她打包了三份饭菜，送去医院。
而这时，顾南城将苏颜专门叫出病房，“薄曜刚请了国内外的专家来，对牧野的腿伤做了进一步的研究……”苏颜一瞬不瞬盯着他，生怕遗漏掉他的每一个字眼，他说，“研究结果是……他的左腿还有救，但他的右腿怕是恢复无望了。”
这比她预想中好一点，起码他的其中一条腿还有救。
可是，她的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她泪眼朦胧着开口问，“那他的左腿是不是还得再进行一次手术？”
“嗯，而且得尽快。”
“那我们现在就要告知他真相吗？”
“对。”
苏颜一下子哽咽了，“我说不出口。”
“那我来说。”顾南城抬脚准备进去，被苏颜急急叫住，“南城！”
他步子微顿住那刻，听她问，“你觉得……他能承受得住吗？”
顾南城摇头，“这个问题我没办法预料。”
苏颜说，“我觉得他会承受不住，这件事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了，一夜过去没了一条腿，这谁能受得了啊？而且这件事我要怎么跟叔叔阿姨说啊？他们……”
“他们二老那里先瞒着，反正他们现在一直在国内外四处旅游，甚少回来，而且，这是牧野的父母，说与不说，该由他说了算，无需我们在这里做决定……”
苏颜轻点了点头，眼看他推门进去，她赶紧捂住自己的一张脸将背靠在门上痛哭着，她不敢进去，也不忍去看牧野接下来一系列反应，他肯定会疯吧？
叶南枝拎着三份午餐来的时候，眼看苏颜在门口倚墙站着痛哭流涕，她忙伸长脖子透过门上玻璃朝里面看去，她看不见人，可此刻却听见巨大的砰的声音响起……
她在这声音里吓了一跳，眼看地上碎裂了一地的东西碎片，听着苏颜控制不住发出来的哭声，她的心尖狠狠一颤，难道说，牧野知道了？南城这就跟他说了？
她下意识想推门进去，可她在将手落在门把手上那刻，又堪堪收紧了，并未将其打开，她于顾南城而言是个亲密的爱人，可于牧野而言，她算什么呢？
如果没有顾南城的存在，她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
所以，她实在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去，让牧野瞧见她的存在。
因为现在的他，正处在人生中最狼狈的时候，如果他心理脆弱的话，她的突然出现势必会刺激到他，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苏颜宁愿站在门口哭，也不愿进去的原因吧？
她也怕刺激到他，尽管，她不可能不再出现在牧野面前……
在良久的沉默后，牧野突然开口问，“苏颜呢？”
他全身是伤，可他还是在听见顾南城说他右腿救治无望的那番话时，第一时间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摸了又摸，打了又打，掐了又掐自己的右腿，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顾南城盯着他，“在门口。”
“麻烦你让她进来。”
顾南城深看他一眼，转身去到门口。
他开门那瞬一眼就看到了在门边站着的叶南枝，他从病房里退出来，贴近她朝反方向站着的苏颜说，“他叫你进去，你好好安慰他。”
“嗯！”苏颜急忙抬脚进去，她进去时，看到牧野在床上坐着，赶紧扶他躺下……
他老老实实躺下了，她完全忽略了他此刻的脸色和眼神，帮他掖着被角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难过，但没关系啊，没了一条腿，但我们还有另一条腿嘛，就算那条腿废了，我们可以坐轮椅，也可以装义肢，总之……”
“所以……”牧野突然出声打断，“这就是你答应做我女朋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