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他来自木星
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想想看，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
像她这般倒霉，就不怪异了吗？
解决眼前难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到许世伟！
午休时，她在餐厅找到了王家聪。今天她改了策略，如果直说是向许世伟要钱，鬼才她给电话！
她走过去，开始忏悔：“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我就是想和他说声对不起。”
果然，王家聪见她认错态度良好，态度没有上次强硬。
“电话不能给你，我可以替你传答！”
他说完就想走，被夏暖一把抓住。
“还有一件事！”眼看王家聪就要走了，她得说点什么才能拖住他，只能支支吾吾地乱编“我……我有……了！”
“你有了？”王家聪的表情开始松动。
夏暖心虚地点点头。
“好吧，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王家聪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掏出手机开始翻号码。
他手机屏幕上显示出许世伟的号码，她凑过去已经看到了前4位！只要再看一眼，她就能找到那个该死的男人，让他出一半的钱。她就不用无家可归，不用负债累累！
谁知，王家聪忽又皱起眉，“你骗人的吧？”
眼看希望一点点幻灭。夏暖伸手以最快的速度从王家聪手里抢过手机，朝走廊的另一头跑！
王家聪反应过来，他彻底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惹怒了，他像一只暴跳如雷的疯狗死死追在后面。
走廊尽头通向楼梯的门被关住了，夏暖条件反射地朝另一个方向跑，一头扎进厕所。
关上门，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家聪在厕所外面咆哮，“夏暖，你给我出来！”
“你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夏暖用颤抖的双手划开屏幕！不管怎么样，终于拿号码了！她的笑脸在一瞬间凝结……指纹解锁！？
谁来告诉她，她现在要怎么放倒外面那个身高1米70体重170斤的男人，然后拿到他的指纹？
“夏暖，你不出来！以为我不敢进去吗？！”
王家聪踢着厕所的大门，求旁边看热闹的同事帮忙进厕所找夏暖。
所有人都翘首以待，枯燥无聊的上班生活一下子变得有趣!先是桃色新闻，现在又是厕所捉人！同事们的神经一下子异常兴奋……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女同事的声音从门外传到夏暖耳朵里。
什么？连夏暖都被震惊了，她明明在厕所里，那位女同事却说没人？
外面静悄悄……
夏暖打开厕所门，伸头观看。一抬眼，就看到马桶挂在墙上！随后，她反应过来，那是男式小便器！
她在男厕所！
难怪女同事在女厕所找不到她。
刚缩回脑袋，门还没锁好，就听到厕所大门就被打开及一阵脚步声。
隔间的门接二连三地被踢开，王家聪气极败坏地大吼：“夏暖，你够了啊！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
怎么办？谁来救救我！
夏暖忽然灵光一闪！她给戴碧发短信，着急时发短信的手都不太灵活，“告诉王家聪尹总现在要见他！要快！！！他人在餐厅男厕所！”
厕所的门被大力地敲响，“夏暖，你出来！”
她被发现了！
厕所的门被敲得一阵乱晃，她好言相劝：“公共设施，弄坏了要赔的！”
“王家聪，尹总让你马上去见他！”戴碧站在厕所外面喊，柔声软语好听得如天籁之音。
“尹总最讨厌别人动作慢！”夏暖补充道。
王家聪面目狰狞，恨不得立刻冲进隔间把夏暖暴力拆分！
厕所的大门被打开……
戴碧踩着七寸的高跟鞋，雄纠纠气昂昂地走进男厕所。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没有一丝不自然。
她礼貌地看着王家聪，脸上是温婉的笑，“你就是王家聪吧？尹总有请！”
王家聪心有不甘地跟戴碧走了。
夏暖推开门，被外面众多看热闹的同事吓了一跳，这些人得有多无聊，平时压力有多大啊？
她拿着手机穿过人群，脑子渐渐清醒，刚刚说尹总有请，只是缓兵之计，那戴碧要怎么圆这个谎？真的带王家聪去见尹欧南？
戴碧会不会因此挨骂？尹欧南那里要怎么交待？她该怎么收场？
看看手里的手机，顿时觉得烫手。
她不但抢了人家的手机，还想去店里强行解锁。这不是强盗吗？
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焦急地按着电梯，想赶紧追上去把王家聪拦下来。
电梯门开，王家聪和夏暖同时一愣。
王家聪坐了趟电梯，倒像换了个人似的。礼貌地朝夏暖直点头，嚣张的气焰全无，并且绝口不提手机的事了……
倒是夏暖主动将手机还给了他。
王家聪把眼睛瞪成牛铃铛，他猜不透夏暖究竟在耍什么花样。直到检查了下手机并无异样，还是戒备地看着她。
夏暖轻笑，真把她当成洪水猛兽啊！
“对不起。”刚刚她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就算被债务逼迫也不能这么做。
王家聪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这个女人就这样放弃了？她刚刚还召唤了大boss，对他进行了高压暴击。
他当时快吓尿了，差点亲手把许世伟的电话号码送上了。其结果是，boss啥也没问，就用那冰冷的眼神看了他1秒，然后让他出去了。
那眼神太冷，导致他现在看到夏暖，这个能召唤boss的女人也心有余悸。他不得不礼貌地告别：“没事，我先走了。”
夏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电话号码一溜烟地跑了，唉……只差那么一点点……
她忐忑不安地回到办公室。
戴碧抬头，朝她微笑。
夏暖打了个冷战，这位姐姐可不是随便让人利用的，她赶紧上去承认错误。“对不起，戴碧，我有没有连累你？当时真的被逼得没办法了！”
戴碧笑笑，没说话。
“你真带他去见尹总了？”
戴碧抿了一口咖啡，“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尹总就坐在我旁边。”
夏暖：……
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主动找尹欧南承认错误，国语有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尹欧南连头都没抬，也不知听到了没有。
“那我先出去了。”夏暖想，尹欧南既然什么都不说，看来是不想追究。她趁机快溜，免得他反悔。话说这几天，尹欧南对自己的容忍度，真的是很高了。
“你今晚还打算露宿街头吗？”他终于抬头看她，冷冰冰的脸上阴云未散，看来心情不太好。
“不会了，表妹让我去她那住。”夏暖答。
他复又低头看文件，没再说话。夏暖站了几秒，悻悻离开。
表妹家在市中心，妹夫一向懂事又乖巧，今天似乎有些叛逆，对表妹的管理颇有微词。
睡到半夜，听到客厅里摔东西。她的门开了个缝就看见妹夫跪在地上，表妹把手机摔在他脸上，到处是花瓶碎片，抱枕，烟灰盒。
“你给我说清楚：她为什么要跟你说晚安？”
妹夫不说话。
“你值夜班时，和她都干什么了？”
“值夜班能干什么啊？想干什么那么多人也不方便……”
“你都想好要干什么了？”
表妹在怀疑妹夫有外遇，夏暖站在那进退两难，这么大动静不出去不好，可又怕妹夫尴尬，毕竟他还跪在那。
刚想迈出步子，就见妹夫从地上站起来，语气也不似刚才客气，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都发泄出来，两人越吵越凶。
终于爆出：“你妈成天因为夏暖没对象跟我生气！说我没尽心帮着找！我连看大门老头都考察过了！我是医生又不是媒婆！她嫁不出去能怪我吗？”
……
这场战争持续到何时结束，夏暖不得而知。一大早表妹就生气回了娘家。这下她晚上也没办法去那借住了……
夏暖都佩服自己，是如何成功地混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居无定所……
明明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却仍要硬撑着说自己减肥。她要感谢发明了“减肥”的那个人，帮她保全了最后的体面。
助理王莹也减肥，全天吃代餐。昨天她就毫不客气地吃了王莹2盒代餐。想吃第3盒时，王莹说你再吃下去，热量都超标了！你这哪是减肥啊！
超标？就这点量当开胃小菜都嫌小气！味道也是真难吃，没有一点滋味！
但令人绝望的是，今天到饭时，她竟然看到王莹吃代餐都开始流口水……她实在是饿！
只能躲到楼顶，练一练辟谷大法，吸吸天地间的西北之气，除了有点冻牙，一切都好……
她站在高处，朝着这座灰色的城市大喊，“啊~~~”
不行，她缓了口气，喊“啊~”
“许世伟~不管你在哪，我都要找到你！”她的声音淹没在喧嚣中，被嘶裂的风声盖过。
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把你打成遗像！抢光你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你这个渣男~！~！
她张张嘴，台词太多还是放弃了，她又冷又饿，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来不及伤感，一个要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走投无路大抵如此吧，哭不出来，喊不出来，走不下去……
冷风夹着零星的雨星直扑过来，打得脸生疼。她仿佛站在了这个城市的最高处，俯视着这个灰蒙蒙的世界，她想如果从这跳下去，在身体着陆前，不知道能不能体验到飞的感觉……
她好奇地探了探头，身体忽然向后一仰，她从长椅上跌下来，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回过头，看到尹欧南站在自己身后，皱着眉头，一支手正死死抓着她的胳膊，他抓得实在用力，她疼得直咧嘴。
“好疼。”
尹欧南看着她，既不说话，也没有松手。
她说：“我就看看风景……”
他显然不信，抬手将她的另一只胳膊也抓在手里，一双眼紧盯着她的眼睛，“有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你一旦做了，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夏暖：……
他以为她刚刚想……他这么抓着她不放，是担心一松手，她就从楼顶一跃而下？
“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风景……”
“那天在海里，我找到你时，你跟本没有挣扎。”
她抬眸看他。他以为她想轻生？
所以那晚他即使喝醉了也一直盯着她不放，所以在船上要抓着她的衣角，所以睡着时要揽住她，所以这段时间容忍了她所有的胡作非为……
这个连笑都不会的人，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他将一切情绪藏在冷漠之下……
眼里涌出泪来，她擦了一把，又涌出来好多，她一直擦，泪一直流……那些泪水似乎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此时此刻全部涌了出来……
夏暖现在每天多了一个新的任务：喂鱼！
她从柜子里掏出鱼食，走到巨型鱼缸前喂鱼。从海岛回来，她的座位旁就多出这么个鱼缸，尹欧南将喂鱼的任务交给她，并且郑重其事地交代，36条鱼一条也不准少，他会定期来检查。
夏暖：……
这些鱼大小不一，颜色不一，有的朴素，有的妖艳，分明就是从云姐家附近的海上捞来的。
难怪她那天在他车上看到那个熟悉的红水桶。她当时还以为是送她的，伸手去拎，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看这鱼游得自由自在，还有人专门喂食，光是鱼食就有几种。有专业鱼粮，还有每天新鲜采购的活体鱼虫加餐。其中一种鱼粮，闻起来特别香，但吃起来味道不好。对比这下，更显得她活得不如鱼！
她一边喂鱼，一边啃馒头，看得王莹直摇头，“你不是减肥吗？怎么敢吃淀粉类食物啊？”
夏暖：……
这位小姐也太认真了！她是因为穷才减肥的，又不是真的要减肥。
“你可以搭配点蔬菜沙拉和水煮鸡肉。没菜，你能吃得下去？”
夏暖觉得自己要是有吃蔬菜沙拉和水煮鸡肉的钱，早去吃牛肉面、麻辣烫、酸辣粉、小笼包、蒸饼、烧麦、云吞、鸡蛋灌饼、肠粉、炒河粉、臭豆腐、热干面、葱油面、卤煮夹火烧……
唉，算了，不能再想了，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那不是增加热量吗？”她转头看鱼，极认真地告诉王莹：“你知道吗？这里的鱼做成鱼酱可香啦！”
想像一下那鱼酱的滋味，就着流出的口水把干馒头咽下。这鱼就是她的下饭菜！
“夏暖！”
“嗯？”
这声音一听就是绝对零度以下，能用声波秒杀她于无形的，只有尹欧南。她略显僵硬地转头，对着鱼的主人露出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完了！完了！完了！她步履艰难地走向尹欧南办公室，让他发现她垂涎他的鱼……
“鱼怎么少了5条？”
……
这是在怀疑她偷吃了他的鱼吗？
她马上立证清白，“绝对的正常死亡，估计是寿终正寝了，我给你看过尸体的！”
他盯着她，她被得盯得心慌。不管是深情还是冷漠她很怕他盯她，一盯她的心就扑扑扑地乱跳。
“老板，你这鱼抓来的时候都是单条，它们的寿命又很短，到最后数量只会越来越少。你得让他们成双成对，有丰富的夜生活，才能繁……育后代。”
说到后面，她脸都红了，她毕竟是喜欢他的，对着他说什么成双成对，繁育后代真是够羞耻的。
“为什么不好好吃饭？”不去餐厅吃饭，却像只嘴馋的猫儿一样对着鱼缸流口水……
她挣扎了下，如实相告：“我现在在公司可出名了，走到哪都被围观。去餐厅吃个饭，要被一群人指指点点。根本就吃不成饭，但是去外面吃，又太贵了。所以，只能在办公室将就一下。”
她其实很想提议老板，在公司规定里写上禁止八卦！因为高学历的人八卦起来，比村口的村花杀伤力可强多了，脑洞更大，还会做ppt！
夏暖还在胡思乱想，尹欧南已经起身走到了门口，“跟我走！”
“上哪？”她一边跟上，一边发问。
“餐厅”
“尹总，你这是要请我吃饭吗？”她眼睛一亮！
“你请客。”
……
为什么他和她吃饭，要她请客？难道她还不够穷吗？
“那我可不可以不去吃？”
他看向她，她立刻怂了……好吧！她去！但是现在的问题，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她没钱。
“可我没有钱。”
“利息05借给你。”
……
“怎么这么高的利息呀？老板，你这是放高利贷，是违法的！”
“你有可抵押物吗？”
“我……没有。”
“投资风险这么大，利息提高到08”
夏暖：……
“你还没转正吧？回去后把吃午饭这项加入绩效考核里。”
夏暖：……
尹欧南带着她去的餐厅，是整栋楼最贵的餐厅。虽然没有明确规定特定人群用餐，但价格已经劝退了大部分人。普通员工也没谁愿意到这来和自己领导凑热闹。
夏暖手脚麻利地选了一大堆美食。反正只要是肉就行了！她这几天都饿疯了！
她端着盘子就往角落里坐，没跟尹欧南一张桌子。跟老板一张桌吃饭，不利于她发挥。
众人看着一个食欲旺盛的女人往返于桌子与食物之间，盘里堆积如小山的食物被她迅速吃光，简直就是厌食界的一股泥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