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祖墓隐现
印成,阿蛮将灵凝聚在两手之间,形成一个放大数倍的黑色棋子。
虞景钰将亓凝聚两手之间,形成同样大小的白色棋子。
两人右手剑指,配合着巫咒,轻喝一声:“去!”
黑白棋子冲入半空,化作阴阳鱼形,缓缓盘旋,逐渐放大,边缘有金光笼罩。
阿蛮和虞景钰见差不多将整间屋子笼罩,互看一眼,同时停下灵和亓的输入,以免出了主屋,被人看到异样。
阴阳鱼一黑一白,却未点出鱼眼,金光相隔,看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不真切,隐约中能看到类似洞穴内的构造,两个空间在术法之下融合替换,一道巨大的紧闭石门,若行若现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阿蛮下意识伸手去触摸,却穿越而过。她眼底噙着泪光:“阿~阿银~我,我……看到祖墓了!十年了……已经十年了啊……我想回家……我想明晰大巫,想族长,想婶婶……还有,你养的阿花……”
虞景钰指尖拂过阿蛮下眼睑,莹莹泪滴在指尖轻轻晃动:“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回家,我们可以再养一只锦鸡,也叫阿花;再养上几只银狼……只要你在,祖墓在,传承不灭,族人总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他将人揽在怀中,按压着她的后颈,让她埋在自己胸口。深邃的目光穿过石门,恍惚看到言语中的景象,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了。在离开前,他会穷尽一切,在南江苗族复原当年的景象,让他们成为‘族人’。
阿蛮即便是埋在他胸口,依旧强忍着泪意,只是鼻尖酸涩,习惯了不哭,不能哭,渐渐地也就忘记了怎么哭。哭,对她成了一种需要学习的能力。
“咔哒~”半空中的阴阳鱼停下了转动。
阿蛮从虞景钰怀中推开,两人并肩而立,看向像是实化的半截石门,空间不够,连祖墓的大门都无法完整呈现:“阿蛮,没有觋令,我们算不得真的巫覡。这扇门打不开。”
“嗯,我知。但,别无退路。”阿蛮声音有些哽咽和低哑,抬手咬破食指,分别将两滴血弹射到阴阳鱼的鱼眼位置,同时轻声低吟巫咒,双手结印一个一个推向石门。
阳鱼阴眼闪烁数次后,阴阳鱼再次转动。
阿蛮感觉体内的灵被强制剥离,血脉倒施逆行,整个人面色苍白,仿佛要被巨大的吸力骨肉分离。痛得双目赤红,嘴角,眼角都有血迹流出,血滴滴落一颗颗浮在半空,被吸入阴阳鱼鱼眼。
石门依旧未撼动半分,只是每次结印打入,石门散发的金光都会更胜一分。
虞景钰眉头紧皱,右手推掌,贴合在阿蛮后背,左手剑指从身上到右手,点了数处穴位,引‘亓’行于掌,再渡与阿蛮,没有地源之果补充灵,以亓为替,了胜于无,至少能分担些阿蛮所受的疼痛。
阴差阳错下,阴鱼阳鱼华光乍起,两道光柱将阿蛮和虞景钰分别罩入,形成一个闭合循环。
阿蛮体内的血脉顺流,疼痛感逐渐消失。她再次重复召唤天册的巫咒结印,结印大了两圈,也更加清晰。
最后一个结印打入石门,巫咒同时停下。
阿蛮眼中闪过失落,难道天意如此,不可更改?还是时机未到,没有捷径?可是,终其一生,她都无法成为大巫了。难道要继续磋磨几年时光,一点点爬到国师的位置,才能接触地册,送回族地;才能寻见灭族真相吗?
虞景钰本就未抱太大希望,见阿蛮低落,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要说安慰,确实笨嘴拙舌。何况明明机会就在眼前,偏偏又远隔千百里,万千人。
阿蛮不认命地再次召唤,即便是因为虞景钰的加入,阴差阳错让阴阳鱼阵维持了运行,一次次的召唤也耗尽她的心力,本体之灵一丝丝被抽出。
额间灵纹突然像活了一样,九重青莲缓缓转动,将本体之灵锁住;铁线莲的藤蔓相互缠绕盘旋着快速生长,伸进了石门内。
随着沉重的机括声,石门被撑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
阿蛮眼中闪过希冀,又一次吟唱巫咒,双手结印推向石门。
巫咒凝在印上,一个个印符从缝隙中穿入,一声低沉嗡鸣,在门内响起,就像是回应的信号,嗡鸣声一声声逐渐变大,一册散发着莹白光芒的玉书被卡在了石门门缝上。
阿蛮引动铁线莲,快速长满天册,用力一拉,将《天书地图》的天册拉了出来,惯性之下,她向后退数步,冲力带着虞景钰一同狠狠地砸在地上。
没有了铁线莲支撑,石门渐渐合上。阿蛮和虞景钰同时被砸出光柱,阴阳鱼没了灵支撑,瞬间消失,连带着被召唤出来的祖墓也渐渐褪色消失,恢复了原本房间的模样。
虞景钰手指动了动,缓缓撑起身,抱起昏迷的阿蛮,将她安置到床上,才去捡掉落一旁的天册,伸手还未碰触,就被铁线莲藤蔓抽开。
天册上覆盖着部分断裂掉的灵纹化实的铁线莲,灵未尽,藤蔓张牙舞爪地护着,不让人靠近。
虞景钰看着断裂的灵纹,才明白阿蛮昏迷的原因,灵纹断裂,最严重会引起额间灵台再度枯竭闭合,少了玄武相护,与俗人无异,亦不知何时能醒。
他咬牙将体内仅剩的亓附着右手,抓住天册,放到阿蛮枕边。
灵纹藤蔓触及亓,快速的抽取,弥补因为断裂而不断消散的灵。
虞景钰眉头紧皱,忍着疼痛,捏着断裂处放到阿蛮额心。
额心灵纹上的藤蔓窜出,与断裂的灵纹接合,更是无度抽取虞景钰体内修得的亓,用于断口恢复。
虞景钰额头上都是豆大的冷汗,双手紧握,青筋暴起,亓被抽离,五脏六腑都受到损伤,其痛不低于当初噬骨重塑。
十几年从不敢懈怠的修行,巫修灵,觋修亓,一阴一阳,一主一辅,一朝归零,除开疼痛,还有突然而来的体弱,让人极其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