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大殿反目
听过叶令的话，众人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虞景钰，毕竟接连几天，大殿下都在指正武昌侯，今天更是有不少实证。
虞景钰面色如常，只抬眼扫视，许多视线的主人都纷纷埋下了头，不敢再看。
叶令并未发现朝堂上气氛的微妙转变，只专注的盯着柳如烟，从短靴中拔出匕首，金属出鞘的铿锵声，吓得柳如烟一抖。
他用匕首拍了拍柳如烟的脸：“别的地方都太多伤口了，偏偏这脸蛋还完好无缺，一点也不匹配呢！”
“不要，不要，我好好说……好好说！”柳如烟惊恐的躲避着匕首，声音都低了下来：“你，你问。我，我答。”
“早这样多好，少受些罪。”叶令将匕首插回靴中，放开了一点绳索：“救你的是谁？可有同伙？如何效力？有何证据？”
柳如烟直接忽略过第一个问题回答道：“我，我没有同伙。”
“你确定要改口了？”叶令眉头一皱，右手直接抓住被捆着的手腕，拇指用力按入刀口，还转了转：“没有同伙，你消息从哪里来，又怎么传出去？”
柳如烟闷哼一声，痛得额头鬓角都是冷汗：“我，我说，墨韵！墨韵知道！我主人让我都听她的！我的手筋，疼……放开，放开……！”
叶令放开了柳如烟的手，右手上全是血，一滴滴落在地面，形如鬼魅。
柳如烟痛得整个人倒地，蜷成一团，一抖一抖的。
文官纷纷皱眉，这样的血腥，他们几乎一生都不曾见。
“叶司长，对待疑犯，你这用刑过重了吧！在未定罪前，她还是我大虞的百姓。”小宰中大夫宁景致先一步开口提醒，又拱手向虞承烨：“大王以仁治国，待民如子，你这样会让百姓如何误解？”
数名文官连声附和，讨伐叶令。
叶令抬眼看向宁景致，目光阴戾，有些神似虞景钰：“爱民如子，首先她得是大虞百姓！在她是柳如是的时候是大虞百姓，但柳如烟不是！你们仔细看看她手臂伤的狼图腾，这是北陌图腾，她已经是北陌安插大虞的细作！”
叶令撩起柳如烟的衣袖，伸手搓了搓雕青，没有半分掉色，可见是旧时雕青。
众人哑口无言，宁景致面色羞愧得更是红了几分，目光在柳如烟和墨韵指尖来回盘旋，多了几分考究和质疑。
叶令手拉扯了一把麻绳：“你主人是谁？可有在殿上？”
柳如烟呼吸困难，只能随着起身，哆嗦地跪着，急切回应：“没有！他没有在殿上。”
太过着急的撇清关系，反倒让人回味。
叶令一点点放开麻绳，走向墨韵。
墨韵跪着不敢动，但身子默默地往旁边倾斜了些：“你，你干嘛？我不是细作！柳如烟也不是，她……她一定是为了救主子，宁愿牺牲自己！我不要！我不要死！”
“呵呵~你当我刑狱司是菜市？还能有人给她传讯，告知外界情况？来，你说说是我刑狱司的谁？！我等效忠大王，从不敢半点马虎。与其言语分辨，不如让我验证一下柳如烟的话是真是假，墨韵姑娘不是北陌奸细，自然就不必怕。”叶令半蹲在墨韵面前，伸手去抓她的左手臂，撩开衣服，上面并没有雕青。
虞景初和墨韵都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毕竟墨韵反水他们始料不及，未必来得及做什么小动作。
叶令却邪气一笑，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散在整个手臂上，并无变化。他放下左臂，又去抓她右臂：“你知道我怎么发现柳如烟是奸细的吗？偶然间，她碰到了武昌侯已故夫人留下的药粉。这药粉可不普通，之前就除去了郑林他们的真皮伪装，查到麒麟雕青。你别怕啊~”
墨韵狐疑的看了眼叶令，他哪只眼睛看出自己怕了？自己当初潜入大虞，可没有一处有雕青，就是为了不被发现。
叶令将药粉撒在右前臂上，很快小臂内侧一块皮肤发出沙沙地响声，肉眼可见的剥落下一块薄皮，皮下也是狼图腾的雕青。
“不！不可能！”墨韵左手发疯似的在右手前臂上猛擦，可雕青依旧刺入皮肤，并未有半分改变：“你这是什么妖术？给我去掉！去掉！”
“大王，你看，这狼图腾和柳如烟手臂的异样，都是北陌图腾。”叶令举起墨韵的手臂，面向虞承烨。
墨韵不论怎么挣扎，都挣不开，求助的看向虞景初：“我不是，我没有！大殿下，你要为我作证啊！”
虞景初却是避开了墨韵的目光，看到阙章暗示，立刻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退后几步，满眼不敢置信：“你，你竟然是奸细！你们如何得到我四弟尸骸的？是不是也是你们害死的？你们现在又想害谁？是我？还是老九？”
“我不是！我没有！”墨韵双手用力戳着手臂的雕青：“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雕青？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细藏雕青，蛊惑于我，让我用四弟的尸骸来控诉老九，你真是好恨的心，要我们兄弟自相残杀。”虞景初眼底含泪，深深控诉，将自己说得极其无辜。
墨韵抬眼看向虞景初，冷笑出声，这一刻也是真的看出了虞景初和虞景钰的不同，知道自己现在百口莫辩，更无转机，便拖死拉垫背：“虞景初啊虞景初！你骗我，哄我，让我作证，而今却因对方一点小把戏，就弃我不顾！你如此窝囊，难怪始终都比不过虞景钰！才如此怕他，想法设法暗害他！”
只要大虞王室兄弟反目，内耗就避免不了，无法一心对抗北陌。北陌攻打西北军，之后长驱直入，一统大虞。她被启动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虞景初伸手掐住墨韵脖子，一点点提起：“贱人，还敢污蔑本殿下！我错信你，是我眼瞎，是我一心维护大虞血脉。但是，本殿生来王室之人，自小吃的是大虞的粮，怎可能与他国奸细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