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你来我往
昨日因护送“卧龙泉玉液”有功，父王特允虞景云、虞景风兄弟二人入宫，同母亲团聚晚膳。
母亲在虞王来之前亲口告诉他们，自小他们便在她膝下长大，绝无掉包的可能，更是让让他们主动配合。
虞景钰嘴角微微勾起，虞景初费尽心思将此事揭到众臣面前，无非就是要让此事化大，便随了他心意：“儿臣也愿意滴血验亲。”
虞景初看了过来，面色微变，不知在盘算什么：“父王，儿臣愿意验亲。”
虞承烨来回踱了几步，重重坐下：“既如此，那便验吧！我倒要看看，谁竟敢掉包我儿！”
他一招手，李从宜唤来一队内侍，分别托着一个装满清水的玉碗，走到虞王面前。可见原本也早有准备，王室血脉不容混淆，历来极为看重。
李从宜从第一个盘中取了一根银针：“大王，……”
虞承烨扬手打断了李从宜的话，拿过银针扎在自己指尖，滴入玉碗中。
内侍一一走过，五人端着五个碗分别走到几位殿下面前：“殿下，请。”
虞景初、虞景硕、虞景云、虞景风、虞景钰分别取了银针，扎入指尖，血珠落于水中。
内侍端着碗，在王座下站成一排，片刻后，纷纷回道：“大王，大（二、三、五、九）殿下的血融了。”
虞承烨两三步下台阶，见结果和悦不少：“那便只剩老六和老七了。老八和小十昨夜都已经验过了。”老七此前和黔州侯联姻，且有谋反的征兆，难道原因在此？
“不可能！”虞景初两步走到端着虞景钰血碗的内侍前：“老九，老九的血怎么可能融？他突然发疯暴戾，整整两年不曾见人，种种迹象皆表明老九有异常！”
前些日子少司命破天机所护，窥见虞景钰面相，非王室中人的命格，再推其生辰八字，却是找夭折的命格。
“放肆！虞景初！”虞承烨连名带姓地喝道：“你怎能对老九如此恶意？他是你弟弟！”
“弟弟，呵呵呵！什么弟弟？真的老九，十年前已经死了！生辰八字，命格所带，他因病而亡。”虞景初直直地望向虞承烨，手指向大理寺的方向：“父王~若非云游仙师指引，我怎么会突然去寻一具荒山上的骸骨？不是谁的骸骨，都能吸进父王的血，他才是老九啊！”
虞景钰轻声嗤笑，透着些许辛酸：“父王，我有几句话，可否问大哥？”
虞承烨见虞景初执念生魔，原本是想让人将他带下去的，听了虞景钰的话，也就退开了几步，点头应允，他也想听听虞景钰如何看待此事，几个孩子当中，他确实是最沉稳，最让自己省心的。
“大哥，你说云游仙师指引。我想问你，仙师师承何处？哪家派别？在京中逗留几日？可有建树？单单凭别人一句话，你便怀疑我身世，你对我可有半分兄弟情谊？”虞景钰看着跪坐地上的虞景初，双目含泪，言语逐渐哽咽。
“你见哪位得道仙师会同人说这些？有缘者方可见，信者为真。至少这具尸骸确实是我王室之人。至于你的命，我拿来做什么？”虞景初看向虞景钰，条理清晰。
“信者为真。哈哈哈！所以大哥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虞景钰笑着笑着，一滴眼泪从右眼落下，十几年的悲鸣委屈突然决堤而出：“我知道，我与你们不同，自幼便不得喜，能活到现在，已经是父王恩典。这条命，你若想拿去，只要父王点头，我双手奉上。”
“老九，你说什么胡话？老大被人引诱，错听谗言，当不得真。好了，来人，将大殿下送回府中，冷静冷静，反思己过。”虞承烨多少有些触动和愧疚的，毕竟这个儿子会被自己看重，也不过因为他发疯暴戾，怕误伤旁人，便送入暗卫训练处，生死皆是他的命。
却不想，几年时间，他从上千人当中活着爬了出来，也因为擅长手段，便开始在暗中替自己行事。一次次的功绩，换来的看重。
“父王！！我没有错！我有证人！老九不是数次被药谷医师所救吗？正好，平澜竹馆的墨韵此前便是这位医师的手下。医师非医，乃是巫族。记载中自仙山上下的巫族；也是巫盼所在的巫族；更是洛京东南，嵩山之中祭坛处，迁徙离开的巫族。”虞景初膝行几步，情绪更是激动。
虞景钰瞳孔微缩，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惊惧，又快速被装出来的悲伤委屈掩盖。他心中已经将墨韵千刀万剐，她真真背叛得彻底，连阿蛮自称大巫都能利用上，几乎拼凑出真相。
虞承烨摆手示意挥退自己叫来的侍卫，心中颤动，竟然是真的巫族：“老九，你若真的结识巫族，不若引入朝中，你也知道，卜祝司自欧阳家离开后，形同虚设，缺乏真正能同他国一较的国师。每年的祭司祈福，都潦草完成，起到的作用很少。”
“父王，我并不认识什么巫族的人。救我的是阿蛮的父亲，药谷被逐的弟子。医术厉害，但并不擅长术术。”虞景钰单膝跪下，低垂着头。
“都起来吧！”虞承烨一直看着虞景钰，虽然未看出异常，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生根。毕竟当年虞景钰是不是发疯，一发疯就生吸活血，折磨动物，或者打杀内侍，一个月死了三人。
请了大虞无数医师都束手无策，无法只好锁在冷宫。只不到一个月，竟然莫名其妙被压制下来了，频率也从一天一次，到一月一次。
很长一段时间，宫中人心惶惶。直到老九主动请命去暗卫培养的地方训练，众人才渐渐恢复。
虞景初见提及巫族果然能让父王偏向自己这边，心情愉悦不少，虞承烨话音一落，他就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腿肚：“父王，同意我明日带墨韵上朝对峙吧！老九是不是被掉包，还是要弄个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