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分道而行
“我可以！真的！”虞景云急得站了起来，他心里清楚，眼前人就是救命稻草，若是放走了，能买自己命的人，恐怕不会让自己活着。
这一起身，就看到了躺在门后不起眼的的禁军腰牌，这一下，他更加肯定，是有人不想要自己带着术师回京，可自己明明这次也没找到术师。
“可以个屁！”匪首更多了几分愤怒：“水当年灾，别说大王没给拨粮，就连一州侯爷，地方官员都没有个救济我们的。
好几个村子，几百号人，被冲走淹死一小半，得病又死一小半，饥饿再是一半，来来去去，我们就剩了不到几十人。若是能安稳过日，谁愿意当居无定所的水匪。”
“我可以！我是五殿下，虞景云！”虞景云从怀中取出自的玉牌：“我可以安顿好他们！救我。”
“五殿下？我听过你，听说你在寻术师。”阿蛮这才缓缓转身，看了对方好几眼，还是轻轻摇头：“可是，你不是我寻找之人。你既然身份贵重，想来他们也不敢为难你。毕竟拿你去换钱，还不如问你要，来得轻松。”
“仙师，我在寻一位能助大虞国运的能人异士。若是您的朋友意思于此，也请推荐给我。”虞景云心系父王灵性嘱托，更清楚有位厉害的国师，才能让大虞少很多损失。
“可。”阿蛮说完，再次转身往外走。
虞景云连忙跟上，伸手拽着阿蛮的衣袖，伸出自己右手，比起被禁军悄悄带走弄死，他宁愿赌一把，赌眼前人不会害自己：“我是，我是你寻的人，掌心有红色月牙痣。”
阿蛮侧头看向虞景云掌心，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扯出他的手掌，伸手在红痣上擦了擦，微微凸起，是真的肉痣：“既然是有缘人，我，带你离开。”
“不行！我们水匪也是有信誉的，收了钱，必须把人送去。”匪首似乎忘了自己的现状，开口就是拒绝。
阿蛮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伸手拽着虞景云的肩膀，就要带人飞身离开。
虞景云看着门角边的禁军腰牌，又看了看外面被捆着的一群人：“仙师，救一人是救，救一船人也是救。值钱的东西他们都已经抢走了，而且我保证回去后，会禀明父王，尽快让人来招安他们。这样的因果，必然不会影响仙师修行。你看？”
“仙师，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们不想被卖去烟花巷，也不想卖做家奴。”原本不敢吱声的人，听见有被救的机会，也都纷纷开口。
其中一个被护得很好的女眷，跪行到稍前的位置：“仙师，救救我！我是宛城首富贾成贵的女儿，此事之后，我定让父亲为仙师或者给仙师祖师塑金身，建道观供奉。求仙师救救我们。”
阿蛮揉了揉太阳穴，被乌泱泱的声音闹得头疼：“停！我说过，不沾因果。”
虞景云微微皱眉，眼前人和自己所遇的术师、修者都不同，说是冷清铁石心肠，不如说是真正的看淡生死，不做任何干预，就像曾经有人提出的治世之法——无为而治。
但，她既然要寻自己，那么或许可以一试：“仙师既然不愿意救他们，那我也不能走了。我是大虞五殿下，自然要同我的子民共难。指望仙师能帮我们传信到官府，请求营救。”
阿蛮眉头紧皱，这人有点东西，这种时候还不忘顾及名声，博取百姓好感。
“仙师，你走吧！”虞景云在赌，赌那个所谓的‘有缘人’究竟有多重要。
阿蛮心头思绪翻过，果然在王宫长大的，都是八百个心眼子：“行，记得这是你的因果。若不招安解决这些水匪的问题，我自会找你讨个说法！”
虞景云面露笑意，眼神却澄明：“谢谢仙师！”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众人跟着磕头。
“别谢我，这些都是五殿下的恩，你们记住便好。”阿蛮侧身闪开，既然对方求名，便给他送上，总归以后是要还自己的。
众人听后，又纷纷跪拜虞景云。
虞景云上前从被定住的水匪手中取了刀，将众人捆绑的绳索一一断开：“你们想好好回家，就都动起来，将这些水匪扔到水里去。”
众人高呼一声，纷纷抬起水匪往水里扔，一时间大船周围就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的落水声。
阿蛮见人都落入水中，双手一挥，引火之灵入水，解了他们身上的冰块。
虞景云则趁着众人未注意，快速将禁军腰牌捡起来，放到衣襟内，妥帖保存。起身就看到阿蛮挥手间解了一众水匪身上的术法，对她多了几分心思，想着好好了解一番，若是真有能耐，或许能劝她入卜祝司，为大虞效力。
阿蛮见这边已经无事，飞身落入轻舟上。
“仙师，你不与我们同行吗？你一离开，恐怕水匪会卷土重来！”虞景云见人离开，赶紧追上去，却眼睁睁看着她跳落，连衣角都没摸到半点。
“我此次入世修行，师父有交待，其一，救有缘人。其二，取回师门遗落之物。你已经安全，就此别过，后会无期。”阿蛮右手取了骨笛，轻轻吹响。
数条鲟鱼再次推着轻舟，转弯，回行。
虞景云怕掉头会再遇水匪，让商船管事随行到宛城，正好与宛城送酒的队伍一起，顺便也看看龙泉是不是真的那么神奇。
管事也有此意，到了宛城，补给一番再做安排，保命最重要。
两艘船，一前一后，看起来就像是阿蛮在前面给他们开路一样。
虞景云见轻舟无桨逆流而行，更加相信阿蛮是修行者。毕竟他也曾在黔州南面的蜀山群中偶尔见过有仙人御剑飞行，寻了数月却无结果。
听了一些散修说，蜀山中多为剑修，率性而为，道法自然，专注修己，不会轻易涉俗，才遗憾离开。
两里之后，轻舟突然加速，将商船远远的甩开，很快便消失了踪迹，仿佛河面从不曾出现过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