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此匪非匪
一艘水匪船只迎面而来，直接将商船逼停：“山水相见，过路留财。”
“爷，我们商船南下交货，现在船上什么也没有。”商船的管事笑着拱了拱手：“但也绝不让各位大爷白跑，百两银，可否买个平安？”
“呵？！百两银，你打发要饭的呢？！”水匪头子脸上有一道从下眼睑拉到下颌骨的刀疤，看起来狰狞凶狠，大刀扛在肩上，一口唾沫吐到河中。
商船船首见对方不好相与，与打手头子互看一眼，这种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了：“行，您开个价，只要别登船。”
打手头子悄悄退离，往船舵的舱室去，通知船手船尾改船头，取道最近的城府，寻求官府帮忙。
然后又最快的速度回到甲板上，暗示下面的打手，准备船尾断后硬战，只要逃离，那一百两银就是他们的奖赏。
虞景云从窗户观望着外面的情况，自己选择这船只，也是调查过实力的，南北东西跑了无数次，对水匪也很有经验。但凡事有万一，若是出现意外，他得及时入水逃离，顺利回京最重要。
船只突然后退，如离弦之箭，直入白河，倒着往宛城方向行驶。
水匪头子微微一愣，一招手，盗船也跟着追入白河，盗船显然比商船更为快速，两者速度在逐渐拉近。
商船上打手纷纷拉弓射箭，盗船瞬间升起挡板，同时也有箭支射出。
一时间无数箭支落入水中，也有不少发出痛呼呻吟。商船第一次遇见如此精良的水匪，损失渐渐加重。
虞景云眉头紧皱，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虽然他并不清楚现在大虞的军队实力，但这盗船明显更像派使者出使沿海各国时用的军船，而且船上的人训练有素，根本不像是水匪。
果然不出所料，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商船不抵，举白旗投降。
水匪搭木板，登船。
虞景云借着登船的混乱时机，从窗户一跃而下，一个猛子扎入水中，不论落到水匪手里，还是别有目的的人手里，对自己而言都极为不利。
水匪头子见有人跳河，连命了五人跟上，务必将人捉回来！对他的重视，远远超过商船获利。
五个水匪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快速往虞景云的方向追去。
虞景云虽会游泳，但并非常年水上的人，向着岸边游了一百多米就有力竭的趋势，但追兵却一个个都生龙活虎。
虞景云咬着牙努力游到岸边，连顺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连滚带爬的往岸上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可沿河虽有小路，但却未看到附近有村庄一类，他见前后皆无望，便一头扎入密林之中。
追兵紧追不舍，跟着入了密林。
又是一刻钟，虞景云慌乱中被藤蔓绊住，踉跄几步。
追兵一跃扑上来，将他压在身下，几人合力将他绑了：“跑什么跑？！啊？跑什么跑！越是跑越要追！第一次有这么能跑的！爷逮的就是最能跑的。”
几人将虞景云带回盗船，水匪头子从副手那里接过一张卷轴，展开上面是一男子肖像与虞景云像极了：“行了，抓到了！这次，哥几个有得领赏了！哈哈哈！”
“你们抓错了！我不是什么通缉犯！”虞景云连忙出声，误以为对方是抓通缉犯领赏。
水匪头子原本正高兴，被虞景云一质疑，面色瞬间难看，就着刀背拍了拍虞景云脸颊：“谁特么说爷要抓通缉犯了？你见过官匪一家亲吗？我上赶着给地方官做政绩，好让他哪天把我们也一锅端了？你特么看不起谁？当谁傻呢！tui~”
又是一口唾沫吐在商船甲板上。
商船上的人都被捆成了粽子，水匪分别抬着数个金银珠宝的箱子往盗船上去：“报，大当家了！都搬空了，这一票可够我们吃喝一年了！哈哈哈！”
水匪头子一脚踹在来回报的男子屁股上，踹了一个趔趄：“你小子懂什么！这个才值钱，交了他，我们吃香喝辣去！”
“对对对！都值钱，都值钱。好看的卖烟花地小倌巷，不好看的卖去为奴为婢！”回报的男子乐得合不拢嘴，可见是真的开心。
“出息！”水匪头子似乎也受到感染，笑骂道：“行了，老二将一船的钱财带回去。我们将这些人带到城中，就近处理！”
虞景云默了默，也不敢开腔说自己身份，更不敢说自己有钱赎命。这些人身上透着一种古怪感。
水匪头子将虞景云推搡到一旁，单独安排了刚刚抓他的水匪之一来看守。
虞景云见水匪头子离开，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对着看守自己的水匪套话，可不管他怎么说，对方都不搭理。
船行了小半天，约莫一百里，虞景云套话并未成功，却在无意间看到看守自己的水匪衣服内衬质地极好，与外套极其不搭，心中更是疑惑，在对方被叫去端中午的饭菜时，故意伸脚绊了一下。
水匪一步踉跄，怀中玉牌落地，他赶紧捡了起来放入怀中藏好，狠狠瞪了虞景云一眼。
即便只是须臾之间，虞景云未见全貌，但他依然将玉牌中间雕刻的兰花样式记下，隐约中像是哪个哥哥的私徽，确是常年在外，一时间未曾想起来。
又行了三十里地，迎面一只轻舟顺流而来，远远瞧见舟上青衣女子遗世独立，如一幅青山远黛的水墨画。
商船未移半分，轻舟也未移半分，本以为会被撞开的轻舟，却因女子出手轻轻一划，商船竟然难以前进分毫。
“山水相见，过路留财，姑娘哪条道上的？”匪首男子大刀重重地砸在甲板上，像是彰显自己的实力，带着些微的威胁。
阿蛮轻笑一声，足尖轻点，落在商船上：“我，走的是通天道。来此寻一人，救一人。”
“哈哈哈！通天道！什么通天道，不过就是些术师玩得把戏！”匪首显然不信，单刀指向阿蛮：“把船让开，别挡了老子的金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