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洛京暗涌
千里外的洛京听风阁内，虞景钰提笔批阅。
阁主谛听立在一旁，一卷消息滚落案台，他伸手拿起，缓缓展开：“主上，消息已经按照你的意思传遍大虞角落。
大巫一行应当已经收到，三条线路，如何肯定大巫会返京？而商队最终也会到洛京？”
虞景钰轻笑：“自然，阿蛮经营多年的消息渠道，恐怕现在已经在返回洛京的路上了。
有凌云在，自会提醒她巫族灭族之仇线索在大虞，势必放弃周人。
若商队求财，相较偏僻的夜郎，洛京更有优势。阿蛮自然会回洛京。
至于商队，停在梁州，有听风阁跟进。消息已经放出，再想引回凉城反倒显得刻意，要么秘密交易，要么换地方。如此一来洛京依旧是最佳选择。
若是针对巫族的陷阱，定然会因阿蛮的行动而到洛京。”
三言两语间，只靠着便捷快速的消息，便搅乱千里之外的凉城风水，一箭双雕，算无遗策。
“主上，英明！”谛听佩服地拱手，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达到目的，自己倒是还得再历练历练。
虞景钰想着阿蛮即将归来，心情自是好许多：“冀北私兵去向可有查明？南江神出鬼没的山匪，还有麒麟图腾，可有线索？”
“山匪已经锁定南江八寨之中，还在进一步试探。
麒麟图腾在大虞没有家族使用，连玉氏商行骨干人物我们都摸查过。无人使用，会不会是山匪的幌子？
我听闻大北陌和周人的细作两两一组，身上有相互感应的物件，其中一人死亡，另一人也必死无疑。而郑林却一直活着，怕是另有原因。”
谛听将这些日子汇集的消息汇总汇报，提出自己的猜想。
虞景钰手中墨笔一顿，眼中有华光闪过，继续将“钰”字的一点落下：“不会，就是十窝土匪也养不出这样环环相扣的细作。
从上到下，明面上几乎掌控了大虞大半经济，私底下又是私盐，又是私兵。
不过，晾了郑林那么久，也是时候暗中前去看看了。”
虞景钰将笔搁置笔架，起身离开桌案：“盯紧大殿下和二殿下，当下局势未明，掩藏实力，从中挑拨是为上策。”
“是。”谛听领命，立在一旁，目送虞景钰离开。
当日入京后，虞景钰暗中带郑林面见虞王，关于玉氏，山匪还有南江的事宜除了私兵未提及，都回禀清楚。
虞王当下赏不少金银宝物，却未提加封，也没有说安排谁去南江府接任。
翌日，虞王连下数道圣旨，其一将郑林交由二殿下审理，李慕从旁协助。
此举一来防止老二派人暗杀，二来向玉氏卖个好，三来用老大的人从中制衡。
其二，以虞景钰负伤为由赐假期月余，再赐无数金银。
实则卸权，因虞景钰南江过好的名声，反证洛京那些自己放任的言论不实，且防着虞景钰声望过高。
终是罪奴贱女所生，可平安一世，但绝不可为王。
虞景钰顺势而为，避开这场争夺，暗中使力，左右棋局。
大虞这张棋盘，他可不想做一颗棋子。
从听风阁秘道离开后，潜入暂时由二殿下接管的刑狱司。
虞景钰翻入数棵古树围绕的空间内，三段长短不一的暗号敲门声后，刑狱司一处暗门向内打开。
叶令待虞景钰进入后，转动机关将暗门合上，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异样。
叶令单膝跪地：“氐宿开阳叶令，拜见星主！”
“免，这几日二殿下可有异常？”虞景钰将兜帽摘下。
叶令起身，拱手回答：“并未，二殿只当天来过，命刑狱司护好郑林。
之后再未出现，也未任何询问接触。似乎依旧一心向财，根本不在意是否能完成王命。”
虞景钰嘴角微微上扬：“能在洛京站稳成年的几位都是人精，自然会揣测王意。这郑林审与不审，虞王皆不会信，留着他亲审吧！带路，我有事问他。”
“是！”叶令引着虞景钰往深处走。
郑林是星主特别关照过的，自然在最里面的牢里，周边数个牢房都是空的。
虞景钰敲了敲牢门柱子，将睡着的郑林惊醒：“睡得还挺好，看来挺喜欢这里的生活。”
郑林被吵醒，揉了揉眼睛，见来人是虞景钰，猛地冲过去，手从牢柱中穿过，去抓虞景钰的衣襟。
虞景钰后退一步，任由叶令将郑林的手反撇。
郑林痛呼声又被叶令单手捂住：“休得对殿下无理！”
虞景钰指尖敲了敲叶令手肘：“放了他，掀不起事，何况隔着牢房。”
叶令领命退下。
郑林揉了揉差点折了的手，眼底赤红：“说好入京给我机会给家人复仇，怎么，不敢问了？大虞人都是些孬种！”
“你还好好活着，就说明王上信了，至于报仇，你们潜入大虞这些年，又岂是一朝一夕？动则根除，这才是大人的游戏。”虞景钰难得解释。
郑林微微垂头，他想要的只是灭了那些山匪和下达命令之人，并不想叛国，自然也没有全说：“我知道的都说了。能查到什么，哪种程度，那是你们的事。”
“我不问你国事。”虞景钰手下已经潜入岛中，盐场只等大殿下起事，届时方便潜入。
既然被虞王卸职，他便懒得参与其中，别人的死活，他从不放在眼底。
“你问。”郑林见虞景钰即便卸职还能轻易潜入，想来刑狱司已经是他的势力，想受其庇护，活到为家人报仇那天，自然温顺很多。
“听闻你们两两为组，身上有相互感应的物件，任何一人死，另一人也不得活。”虞景钰眼眸中有亮色，比起将阿蛮捆在自己身边，不如以自己为赌，求个同生共死。
“何意？你怀疑我？”郑林皱眉凝视。
“我想要这个物件。”虞景钰打断郑林不安的猜测。
“这种传闻也信，不过是放出来，让人生疑，防止我们背叛而已。”郑林冷笑，对这个传闻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