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麒麟图腾
钱川稍微想了片刻：“当时的府尹是乌蒙，主簿乌江。贪墨的税银和从我们这些商贾谋利的银钱，皆算到了江侯头上，毕竟死人没法辩驳。此事后，不到两月，两兄弟莫名失踪，至此不了了之。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阿蛮同虞景钰对视一眼，瞳孔震惊，岛上长老全是乌家兄弟，原本只是猜测晒盐场，小岛，私兵以及玉氏之间有联系，并且很可能是统一幕后势力。
经过乌家兄弟，更加证实这一点，七年前已经是多方勾结，盘根错杂的事态，经历这些年，更加有序，要想彻底瓦解，难，很难！比他们之前的种种设想难很多。
玉氏是大虞税银大户，在未寻到替代前，虞王会轻轻揭过，甚至短期内会更宠慧夫人和二殿下，来制衡玉氏，再徐徐图之，便给了对方死灰复燃的机会。
江侯府翻案的意义和作用不大，只是在虞王心中多了根刺，何时拔出，都是未知。
阿蛮食指在虞景钰掌心笔画：“巫家兄弟会留账本，以此保命。污款来项，去往。”
虞景钰轻轻点头，在她手心写下：“心宿寻找，带回。放心，跑不掉。”
钱川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撇了撇嘴，肚子也咕咕咕的叫起来：“给点吃的，酒足饭饱好干活。”
虞景钰点头，墨铃领命出去准备：“江侯府一夜灭门，山匪从何而来。七年前，扬州可没有匪寨，也没有抢劫来往商户的。”
“不知道，但是山匪训练有素，更像军人。而且我曾帮忙处理江侯府一府尸首，其中一有两具山匪的，他们手臂上有图腾。”钱川陷入回忆，脑海里血腥的画面挥之不去，微微皱眉。
“图腾？”阿蛮再次同虞景钰对视，又是死侍？
虞景钰轻轻摇头，死侍培训并不容易，就是大虞王室每批次也不超过二十人，这些人很独，甚少相互协助，而且身上有血腥气，而不是军人的正气。
“对，图腾。”钱川努力回忆图腾的模样，却并不是那么清晰：“我只记得大概的模样。”
虞景钰起身取了帛和笔，递到钱川面前，放在椅子自带的一块木板上：“画下来，按照你的记忆。”
钱川伸手接过，带起手镣哗啦啦的轻响，肚子再次咕噜噜的叫唤，从下午到现在又饿又困，脱水又脱力，笔都差点未握稳。
墨铃敲门后入，端着餐盘，上面一份简单的饭菜和汤。
钱川看着，眼睛都泛着光，看向虞景钰：“我，我先吃了，再画。可以吗？”
虞景钰轻轻点头。
钱川放下笔，端着温热的汤，大口大口的吞咽。
走向越发扑朔迷离，玉氏商行，小岛——冀北私盐私兵，现在又多了兵匪。越发不像一个商户能拥有的，他们身后有怎样的势力？是什么目的？慧夫人，二殿下在这其中又担任怎样的角色？究竟是哪些诸侯王在后面支撑？
虞景钰眉头紧皱，江氏灭门案牵扯越来越广，最终的落点，恐怕反而收获甚微。可这边已经拔除了郑、和两家，他没有退路可走。
阿蛮不自觉地握紧手，那么偏的小岛上都有巫族秘籍，那幕后庞大的体系会不会有更多？他们又是不是当年巫族灭族的真凶？潜入灭江府满门的所谓山匪，会不会还潜伏在南江府周围监控，随时伺机而动？
钱川吃完饭菜，执笔开始在帛上画，可从觉得哪里不对，又叉掉重画。十几个走向些微差异的半成品后，终于画出了一个模糊的形状：龙头、鹿角，眼睛，眼睛是什么样子来着？
他紧皱眉头，却实在想不出完整的模样。
虞景钰将最终的图拿过来，换来换去的看，明明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他递给阿蛮：“很眼熟，但，我想不起来。”
阿蛮细细打量执笔将整个图拓了下来：“我想我知道是什么了。”她跟着自己直觉，将眼睛补齐，那种临摹过很多次的熟悉感。
虞景钰凑上去看，又添了几笔：“是简化后的麒麟图腾。据我所知大虞诸侯以及三公六卿，家徽并无麒麟一说。”
“西北北陌王族以狼为图腾，北方周人王族以姜花为图腾。神兽为图腾的多为隐世世家，倒是麒麟第一次出现。”阿蛮将补全的图弹向钱川：“你看看，可对？”
钱川看着补全的图腾，猛点头：“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阿蛮拍了拍虞景钰的手背：“走吧~这图腾来历，兴许郑、和两家家主，能为我们解惑。”
虞景钰推着阿蛮离开，嘱咐墨铃看押好钱川及他家人。
他将阿蛮抱上马车，车厢里已经堆满了一坛一坛上好的药酒，离开听风楼后，他才隔着布帘问阿蛮：“麒麟图腾，是又有隐世家族入世了吗？”
“并未，麒麟不属于隐世世家图腾，很可能是隐世世家外在代行人的家族。阿银，我一直好奇，巫族灭族的原因，入世十年，所得消息皆与长生相关。
但巫族炼制长生药，在逐鹿之战就有记载，所以，至今无法确定真凶。”阿蛮轻轻嘘了口气，这也是为什么对凌云一直视怀柔策略的原因。
虞景钰听后，沉默许久：“阿蛮，既然小岛上能出现族籍，说明幕后之人手里的巫族物品更多，能获得大量巫族之物，即便当年没参与其中，也知道不少消息。
所以，我们一直都越来越接近真相，你别太难过，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很长，定能水落石出。”
阿蛮轻轻“嗯”了一声，是啊，巫族长寿近两百岁，只是自己的时间多，当初灭族人未必能等那么久，等到自己查明真相，为族人报仇。若累及其后人，自己与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侯府外，两小兵见殿下驾车而来，连忙招呼同伴，来帮忙搬酒。
江侯府一案，随着郑、和两家的落网，即将侦破。
殿下说离开前，好好犒劳大家，毕竟辛苦了一个月，而之后押送回京的路途更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