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指向凌云
景钰站起身,些微局促紧张,耳朵尖显而易见的泛红:“阿姐,我已经成年了,这种小孩子似的夸奖不如换个别的奖励。”
“比如?”阿蛮微微皱眉,想着自己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似乎没有一样珍贵到能作为奖励。
景钰抱着阿蛮往里屋走:“只要阿姐送的,我都喜欢。”
念白和清竹连忙双手捂眼,却又耳朵可疑的动了动,确定两人走远,才匍匐着往前爬。
他们刚刚从一堆重物下爬了出来,就听得一声巨响,药柜台终究不堪重负,在两个拳头大小的蜘蛛落下后,轰然倒塌。
两人皆拍了拍胸口,要是刚刚动作再慢一点,绝对重伤。
两蛊蛛经过两人纷纷爬到阿影两个肩上,眼睛一闭,腿腿一缩,像两个肩章贴在肩上。
“哎,溜了溜了,我还是回去多吊两棵人参。”清竹将兜帽一带,胡乱抹去了脸上的血迹,就要往内院后门去。
念白伸手将清竹连兜帽带衣领一起抓住:“看在我之前帮你的份上,让我研究研究你中的毒。”他自幼在药谷长大,痴迷医术,医方、毒方都喜欢收藏。
“呵呵,狡猾如你,哪里像虚怀若谷的药谷大医了?让你研究,我怕去半条命。”清竹可是见过念白试药的,为了观察症状,有时候会刻意激发药效。
念白伸手拽着清竹就往另一边的药柜台走去:“就咱这交情,怎么着也值那么几管血。再说了,你自己听听,外面都是刑狱司的人,你也出不去。”
屋中清净,清竹也听到门外的传话,无奈摇头,只得任由念白折腾。
“里面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若是误伤殿下,一个个都是死刑。”为首的队长右手打了个手势,留守的人分两拨,队长带一拨人围了整个商铺,大声喊道。
另一拨人去寻来了巨大的木桩,准备合众人之力,砸开门,营救九殿下。
腰间挂着听风楼腰牌的行脚商人微微皱眉,放下货担,这一砸准会暴露了内里的机关,在王城是不允许私建机关、暗道的,必须阻止他们。
商人伸手拉住队长的衣袖,指着医馆的大牌匾讲道:“放心,医者不会杀人,顶多吃点苦头。这‘勿来’医馆,在江湖很有声望,但凡接下的病症,再离奇,也能治好,受过她恩惠的江湖中人无数。你们真砸了门,以后麻烦的还是你们主子。”
队长听完,微微一思索,这以后要真有个纰漏,照九殿下的手段,受罪的还是他们。
何况九殿下的武力值都搞不定,他们这二十来号人进去也是送菜,不如一等。
王城之中,量他们也不敢猖狂。
他安排人四散开,将医馆所在的整个建筑和街道封锁起来,九殿下再不受宠,终究也是王子,样子还是要做好的。
小队全数分散,各家安插在刑狱司的棋子都动了起来,悄悄将这边的情况传了出去。
而另一边,在抵达主屋前,景钰磨了许久,终于让阿蛮同意不再以姐弟相称,往后都叫她巫族本名,心心念念的模拟过无数次的称谓,阿蛮,他的阿蛮。
进了主屋,景钰将阿蛮轻轻放到贵妃椅上,压下了自己想要更亲近的念头,坐在贵妃椅一侧,状似不经意间,轻轻叩了阿蛮左膝盖,却没有半点反应,他越发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阿蛮将景钰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笑意有一瞬间的凝固,又很快释然:
“你查到了什么?迁都、祭天,所有的言传都没有半点巫族的影子。唯一知道的是当年洛书现,卜祝司主易都,修祭坛祈福上苍。那祭坛,是我们的族地。”
提到族地,阿蛮眼底有泪光闪烁,却快速归于平静。
景钰紧紧地盯着点阿蛮,双手撑在她两侧,微微前倾:“现在知道我的重要性了?那为何回来之前,还让人来叫我退出?”
明明很强势的姿势,却言语间带着几分委屈。
阿蛮右手食指点在景钰眉心,微微用力,将他推开,顺着脸颊下滑,勾起他下颚,同时顺势右腿曲起,左手搭在膝盖上,轻歪着头:
“阿银,我希望你活得轻松些,往后能传承巫族。没有你,我最多再多费两年功夫而已。”
“呵~靠一个未必能立足朝中的清竹?阿蛮,你是否将朝堂之势看得太简单了?十年前,十个可以替换的人中,我选择了这个不被看重、病死冷宫的王子,以蛊换相,慢慢长成自己。我以为那时候,你就该明白我的决定。阿蛮,你是否忘记了,我也是巫族之后?我,才是唯一可以站在你身边的人。”
景钰双目赤红,站起身,双手紧握两侧,有那么一瞬间的杀意外放。
阿蛮伸手,拽着景钰右手晃了一下,又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景钰卸去了所有戾气,无奈叹了口气,乖乖坐在阿蛮身旁。
阿蛮靠在景钰肩头,像儿时一样:“不只清竹。我用了十年才打磨出一颗颗棋子,已经有了博弈的资格。我族三百多条命,总要有人来清偿。”
景钰伸手环过阿蛮肩膀,轻拍以安慰:“阿蛮,下山入世,我初心未变。这些年,我也未闲着,借着替虞王暗中清扫逆臣贼子,各州寻找线索。
前年在青州寻回我族典籍一本,暗中将那家人扣下,刑讯之后,得知他家主事当初给那一队黑衣人收尸的小兵之一,当初杀害我族的共十三人,他们只寻到十二具尸体,缺的是领兵小将——凌云。”
“凌——云?虞国之大,单名字寻人,如同沧海一粟,何况世间能人异士颇多,更名换脸后,又怎么找。”阿蛮坐直身,紧皱眉头,不自觉的咬着左手食指关节。
景钰拇指一点点揉开她的眉头:“后来为了核实那人所言,我派人寻到埋骨地,安排了异士验骨,不仅证实了凌云确实活着,还发现他们骨头成均有暗红色斑。
送至药谷,因时间久远,且医术未精,只得出是慢性毒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