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纪念的勇敢
陆鹿气势汹汹的回到化妆室，叉着腰拨打沈北辰的电话。
今天陆鹿拍的是一场少女引诱心上人的戏，一身丝绒纯黑旗袍穿得又纯又欲，眼角刻意勾画的眼线将少女的灵动幻化成勾人的媚。
明明知道现在的陆鹿怒气值将要冲破天际，小幽还是有些想笑，一点也不可怕，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默默地退出化妆室领盒饭。
“沈二少，你能耐了，我的人你也敢碰。”
“鹿妹，你听我辩解…不是，听我解释。”电话另一端的沈北辰听着陆鹿盛气凌人的声音，着实有点慌。
我拿你当兄弟，你偷我老家，这要是他估计也得闹。嗯…也不一定，陆鹿要是男的娶她妹也不是不可以。
“嗯，你编，我看你怎么编。”
“不是真的，就纪念给我打电话提议假装情侣，引开网友视线。我觉得不错，最近老妈啊总给我张罗相亲我也烦啊，一拍即合。”
陆鹿皱眉，“真的？”
“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是不是，我老底都被你扒光了的人。”
陆鹿勉强道：“行吧，先挂了，我去找纪念。”
挂断电话，看见小幽正拿着盒饭进门。“你吃，我过去林宅看看。”
不等小幽反应，陆鹿已大步走出了化妆室。
———
不到五分钟，陆鹿走进林宅。
“纪念！”
正坐在院子的榕树下玩手机的纪念被陆鹿吓得一哆嗦，抬头便看见陆鹿怒气冲冲的走来。
“鹿妹！剧里造型很漂亮呀。”
陆鹿走至纪念跟前，也不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少给我转移话题，你知道我回来干嘛！”
纪念看了眼堂厅，拉着陆鹿坐下。“ 小声点，我外公在家呢。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嘛。”
“说吧，我听着。怎么想出来这种烂主意。”
纪念靠近陆鹿，轻声说“我也不全是帮你，我就故意的。”
陆鹿皱眉，“你上次说你心动的人就是沈二哈？”
“嗯…这样不就先占了正房位置了，我聪明吧。”
“呵，聪明！”陆鹿一声冷笑，“聪明的人可不会看上沈二哈，你说说你看上他啥了？招蜂引蝶还引以为豪的蜜汁自信，还是我爱你万年不变那种尬出天际的演技？”
“他也没那么差吧，风趣，对朋友豪气，长得又好看，性格就是傲娇了些。我就是天天打游戏相处多了日久生情。”
陆鹿扶额，脑仁疼。
“长得好看？对着你哥那张脸看了20多年了，你还没对帅哥免疫。风趣？他那叫对谁都笑的太阳花。”
“先不说喜欢不喜欢了。你知道他这么高调官宣，等于你们俩就绑死了吗？沈叔和纪叔说不定现在已经打着电话约茶喝呢。”
“冰块和太阳花又不同，我对冰块免疫所以喜欢太阳花咯”纪念靠着陆鹿手臂蹭了蹭，“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也是没有办法，怕他哪天玩腻了就顺着家里相亲找个姑娘把婚结了。那还不如是我，你说是不是，我不也和他门当户对。”
看着柔软下来的纪念，陆鹿突然沉默了。
每一段暗恋都有想要窥见天日的期望，她不也是一样。
将暗恋暴露于人前，不论成功与失败，从此都重新立于烈阳之下。
不曾表露争取的暗恋，晦暗酸涩，永远存在于心底，直至腐朽，那份遗憾与奢望都不会消散。
“小鹿子，沈北辰身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一见钟情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能和他绑在一起，我就成功了一半，我相信他也会对我日久生情的。”
陆鹿垂眸看纪念，被树叶消弱后的阳光洒在纪念长长的睫毛上，泛着金色的光，像夏日的蝉翼。
“念念，你真勇敢。”
纪念弯眉笑开，“谁有我们鹿妹勇敢呀，那不是你让我直接上的吗，你说的抓在自己怀里的男人就是自己的。”
“哎，我回去了，下午还要拍戏。”陆鹿起身往林宅外走。
喜欢就直接上？
呵，她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
纪随，是她年少时唯一的胆怯。就连最后一次的告白，都没有勇气要一句明确的拒绝。
陆鹿匆匆而去。
此刻，她不敢再看纪念。怕被她眼里的光芒感染，也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冲进那爱意涛涛的热浪。
———
《粉黛佳人》第一部分全部拍完，剧组聚餐，陆鹿第一次来者不拒，喝了个酩酊大醉。
小幽将瘫软的陆鹿扶到酒店的床上，确定她睡着之后关灯回了自己房间。
“滴哒，滴哒”房间静得只有墙上时钟走动的声音。床上的人陷在棉被中，呼吸均匀。
“滴——”一声嘶鸣声像一把匕首刺破寂静的夜。
睡梦中的人蹙眉，猛然翻身趴在床沿上，“呕…呕…”
胃里早已空空如也。
“水。”
无人回应。陆鹿撑起身子，慢悠悠站起身来，视线里床沿窗帘都在晃动，摇摇晃晃走了两步，一个踉跄又倒回床上。
无边无际的情绪海浪再次袭来。
“喜欢就直接上吧。”
“我也没办法，我真的很喜欢他。”
耳边纪念的声音回荡。
念念，我也想有你这么勇敢呢。
念念，我好羡慕你呢，至少勇敢地跨出了那一步，至少把他留在了身边。
这样的念念，沈北辰怎么配呢，他不好好对念念，苍天不容吧。
“呜…呜…”
床头柜上手机震动，陆鹿翻身拿起手机，屏幕中每个字似乎都在晃动。
接听电话。
还不待对方传来声音，陆鹿已开口。“沈北辰，你真是个傻子”
“你敢对不起念念，老娘弄死你。”
“你说话呀，哑巴啦，你发誓，这辈子认定念念，只喜欢她，就喜欢她一个人。”
电话那边只有极淡的呼吸声传来。
良久才有低沉的声音传来，“陆鹿，我是纪随。”
“随哥啊…”无尽的酸涩涌来，“纪随哥…忘不掉，还是好喜欢啊…”
“你喝酒了。”
“是呢，喝了好多，因为我不开心，很不开心…”
“你在哪？”
“我？在床上呀，要睡觉呢…可是我睡不着，好难过怎么办，纪随，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随哥，我好想见你…你在哪里啊…我好难过…”
纪随听着电话那头少女带着抽泣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像根根细丝缠绕住心房，再被人一点点勒紧，割破心脏，透出血珠。
所有的节制忍耐都在听见那句我好想见你时破防。
“在剧组所在的酒店吗，我过来。”
“好…”
挂断电话。已经断了一个月的烟瘾再次袭来，喉咙痒得发紧。
纪随从兜里摸出一个苹果味的不二家的糖，咬碎硬糖，将糖棒扔掉。
启动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