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是些狠人
“老唐，如果不把你绑在我身上，你能自己抱紧我不掉下去吗？”
唐仁转头看向绝壁，思索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点头：“能！”
的确，这是他的优势，他的沉着冷静，不急不躁的性格刚才在江中已显现一二。无论多么紧急，他从不给搭档添乱，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自己！
“你的手腕？”唐仁看着顾晏几乎被鲜血染红的右胳膊担心地问道。
刚才太过疲惫都忘了顾大哥受伤了，石连川和木绵海也紧张地过来看，他应该是流了很多血，此时脸色也有点苍白！
“我没事！”顾晏回答。
“嘶……”唐仁解开外衣，将自己中衣的一条衣襟割下，给顾晏包扎伤口。
顾晏只好任他包扎。
“连川，等一下把绵海绑在你身上，你和我之间绑一根绳子，我们两个一人拿两把匕首，向上攀。你跟着我的步子，将匕首插进我插过的地方，只要攀过崖壁三分之一，后面就会有藤条树根，到时候就一定能攀上去！只要我们在半个时辰内攀上崖顶，我们就有胜算！”
“可是顾大哥，我觉得我可能不行！”石连川还是垂头丧气！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相信你！”顾晏鼓励他。
“可是……”石连川还没说完，木绵海打断他。
“连川你就试试吧！打起精神来，我给你捏肩！”木绵海说着凑到他耳边。
“顾大哥是不会放弃我们的，你这样更会拖他的后腿，振作起来，相信顾大哥，相信你自己！”
木绵海的一席话石连川听进了心里，他站起来，开始攀岩前的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顾晏深吸一口气，“连川，准备好了吗？”
“顾大哥，准备好了！”
“跟紧我！”
“好！”
顾晏在前面攀爬，石连川紧随其后，他们借助岩石上的裂缝、洞穴、突起以及树木伸出的根系等天然把手，一点点往上攀登。光滑没有借力的地方，他们就用匕首旋动岩石缝隙，掏出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一米，两米……十米，二十米，好几次，他们只能借助匕首插入石缝的力量，悬挂在峭壁上找支撑点。
汗水浸湿了所有人的衣服，这种无保护徒手攀登，对攀岩技巧要求极高，同时也是对心理考验的极大挑战。
很快石连川的手脚开始不停地抖，他几次踩空差点连累四个人一起掉下悬崖，他的力量总是用不到地方上，好几次站不稳险些坠落。
顾晏停下来，调整呼吸。
“连川，听我说，不要去看走过的路，也不要去想到山顶的距离，你只要专注眼前，不要想别人，只剩下你自己，想象是你一个人在做一件重复的很简单的事！来，我们再试试！”
顾晏说完，继续向前，石连川按照顾晏的方法，很快，紊乱的心绪开始平静，他深吸一口气，专注于每一步，不但没有再出现站不稳的情况，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终于，他们来到了三分之一以上的地方，面对无数垂下来的藤条和盘枝错节的树根，他们仿佛看到了希望。速度明显加快，又过了三十丈，速度又降了下来。
“顾大哥，你是不是累了？”木绵海看着顾晏的身影问道。
“我，我没事！”顾晏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虚弱。
突然一滴鲜血滴在石连川脸上，他向上看去，顾晏的右半边衣服已经被鲜血打湿，由于手腕用力，伤口一直没有凝固。
“顾大哥，你流了好多血！”
“没事，快走！”
顾晏鼓足力气，他感觉神志越来越不清醒，他需要尽快到达崖顶，以免下一秒失足掉下去。
“好！”
石连川明白了顾晏的意思，他从侧面攀到顾晏的前面，这一次，他要保护顾晏。尽管没剩多少力气，尽管手心已经被岩石和藤条磨烂，血肉模糊成一片。但他还是用力抓住每一根藤条，踩实每一个树根，一旦顾晏掉下去，他一定要拉住他。
手心里传来钻心般的刺痛，藤条上血迹斑斑，一个人身上肩负着另外三个人的安危。石连川更加深切地明白顾晏在前面带他的不易，尤其是前三十丈的那段路，他不知道顾晏是怎么一步步攀上来的。
眼泪在少年眼中打转，他倔强地继续向上攀爬。
眼看崖顶就在眼前，顾晏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顾晏，醒醒，醒醒，还能撑得住吗？只有不到两丈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唐仁终于担心地开口。
顾晏拍拍头，他身上的伤口已经麻木，无法刺激他保持清醒。他往左右看了看，左手边有几根延伸的荆棘条，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掌拍过去，钻心的疼痛马上刺激到他的神经。
唐仁心中震了一下，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借着片刻的清醒时间，顾晏艰难地攀到了距离崖顶不到一米的距离，身体仿佛千斤重，感觉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着掉下去。
石连川和木绵海先到的崖顶，他们死死地抓着绳子，两个人一左一右探出半个身子，总算抓住了顾晏的两只手。顾晏被拉上来的时候，两个少年手上沾满了他的血。
躺在崖顶的那一刻，顾晏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艰难终于结束。他的阿锦，仿佛冲过来抱住了他……那么美好的画面，他想多看一眼，但是眼睛沉得睁不开，紧接着他就不省人事了。
“顾大哥，顾大哥……”
“顾晏，顾晏……”
耳边伙伴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那些从山底跑上来的竞争者们还在争先恐后地争第一，结果还没到达目的地，却看见唐仁、石连川、木绵海三个人背着顾晏匆匆下山去了。
“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他们什么时间上来的？”
“他们不是被甩在后面看不见了吗？”
“难道他们是飞上来的？”
……
大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到达山顶时，从裁判那里得知人家四个是从断崖攀上来的。
攀上来的可还行！
众人纷纷唏嘘着走到断崖边上往下看：
真是些狠人呐！
一个个输得心服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