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5章煤窑(1)
官兵们迅速应好,从地上捡起掉落的兵器,很快都散了,生怕顾圣寒反悔把他们都杀了。
“疼吗?”顾圣寒皱了皱眉,捏住夏清湫已经红肿的胳膊看了一下,“忍一下。”
他一下将箭头□□,没想到箭头带着倒刺,这一下,割下来夏清湫右臂周围许多皮肉。
“啊!”她惨叫一声。
伤口很深,鲜血迅速蔓延,浸透了她右臂的衣服。
“很疼?”
夏清湫脸色发白,低低“嗯”了一声,用力压着伤口,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些。
血顺着袖口滑下来,湿漉漉、黏糊糊的,很快又凝固了。
“那是先去吃点东西还是先回王府处理一下伤口?”
“吃点吧。”夏清湫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
顾圣寒挑眉:“你这样还能吃?别吓着人家老板了。”
“那……要不包扎完再出来吃?”夏清湫迟疑了一下。
顾圣寒抿着唇,迈步往演武场外走去,夏清湫捂着胳膊赶紧跟上。
演武场外停着顾圣寒的那辆马车。
“上来。”顾圣寒说。
“会把您的车弄脏了的,我没钱,赔不起。”夏清湫不敢了。
“上来。”顾圣寒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夏清湫只好吃力地爬上车,看见顾圣寒从车厢壁上的抽屉里拿出来了金疮药和纱布。
“自己看着弄,柜子里有一件斗篷,一会儿披着点,感染了更麻烦。”顾圣寒嘱咐了一句就下车了。
夏清湫把袖子撸上去,血液已经半凝了,她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把衣料和伤口周围的皮肉分开,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打开金疮药的盖子,往伤口上撒了点,伤口火辣辣的疼。
祁连在演武场检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纰漏,这才返回马车。
“爷,您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祁连说。
“行,一会儿把车赶回去吧。”
“您……”
“带她吃点东西就回去。”顾圣寒看了一眼马车,“你有碎银子吗?”
祁连忍痛掏出来一荷包的碎银子交给顾圣寒,只感觉心在滴血。
顾圣寒打开荷包,略微数了一下,点点头:“回去之后去找账房拿钱吧。”
左手给右臂包扎伤口不太方便,夏清湫费了好大的劲才给扎上,她打开柜子看了那件斗篷半天,终究还是没有披上,又把柜子合上了。
以顾圣寒的洁癖程度,她要是穿了,估计这件斗篷就成了“一次性用品”,为了斗篷着想,她还是别穿了吧。
她又爬下车,听见顾圣寒在跟祁连说话,那双眸子仍然泛着冷光,她一时间僵在原地,没敢吱声。
“包扎好了?”顾圣寒注意到她了,眸光略微缓和了一点,“想吃什么?”
“爷,我这个人吧比较能吃,但是不挑,有啥吃啥。”夏清湫还是知道点规矩的。
顾圣寒盯了她一会儿才问道:“你确定?”
“额……正常的吃食都是可以的。”夏清湫总感觉顾圣寒没安好心。
“不冷?”顾圣寒问。
“有点。”一阵风吹过,伤口直发凉。
顾圣寒掀开车帘,拿出斗篷丢给她,看她抱着斗篷,站着不动,他淡淡地说:“多洗几遍就行了。”
夏清湫听他这么说了,这才把那件斗篷披上,一只手不好弄,抖了半天才算是给穿上。
斗篷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王府园子里的那些花的味道一样,味道很独特。
顾圣寒没再说什么,率先迈步离开了演武场所在的巷子。夏清湫赶紧跟上,七拐八拐的,要不然很容易就走进死胡同了。
到了大街上,空气一下子清新得多了,她深吸几口气,全身都通透了。
北渊的空气确实要比京都好的多。
集市甚至比京都的还要繁华。
一到夜晚,所有店铺的灯都点亮了,大街上人来人往,有的火爆的酒楼,挤半天都不一定排的上号。路边的小摊的顾客也络绎不绝。
夏清湫从未在京都见过如此景象。
“难怪我哥回到京都之后,一直想再来北渊呢。”夏清湫感叹道,“我有点不想回去了呢,北渊挺好玩的,多热闹呀。还有满大街的帅哥……咳咳,不过这些男子再好看,都比不了我家爷,浑身散发着魅力。爷,您看看,这一路好多姑娘都在看您呢,您有没有中意的,我帮您搭个话去啊?”
“老话说得好,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是吧?您也不缺钱,我看您孤家寡人的,得有个伴儿啊。”夏清湫总感觉这话说的有点问题,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您身边没有女的,多孤单啊。”
“你不是女的?”顾圣寒终于有点反应了,也许是烦躁,他抬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语气挺不爽的,“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急着往我身边塞女人?还有你啊,出门在外给我注意着点儿,少说两句,别吵得我心情烦躁,回头赏你一顿板子。”
“不能吧王爷。”夏清湫可怜兮兮地说,“我这是在帮您解决终身大事啊,您怎么还打我呢。”
“我的终身大事不用你管,行了吗?”顾圣寒察觉她还要说,差点儿暴躁,“你闭会儿嘴吧!”
夏清湫一看顾圣寒马上要发火了,立马闭了嘴。
顾圣寒挑了个小摊子坐下。老板一看见他,就喊了一嗓子:“顾公子又来了呀?还是老规矩,一碗馄饨。”
“这次要两碗。”
“得嘞!”
“您和老板很熟吗?”夏清湫饶有兴趣,“顾公子?”
“只能算是认识吧,我最初来北渊的时候就经常来这儿吃馄饨。”
“老板知不知道你是……”
“不知道,他只知道我在军队混得比较好。”
“何止是混得比较好呀。”夏清湫笑了一下。
“一会儿别说漏嘴了。”顾圣寒警告道。
“您这个身份这么见不得人么?”
“我的仇家比较多,不想给老板惹麻烦。”
“哦——”夏清湫拖着长音,“那就叫你,公子?”
“叫我顾圣寒就行了,毕竟我在军队只是‘混的比较好’,还没到公子的地步,人家尊称我一句公子已经挺礼貌的了。”
“这多不合适,不合礼数。”夏清湫说。
“哪那么多话,伤口不疼了?”顾圣寒冷冷地说。
“当然疼啊,您下手太狠了,直接就拔了。”夏清湫呲牙。
“能有多疼?”顾圣寒说,“死不了就忍着。”
“要是疼死了呢?”
还没等顾圣寒说话,老板已经把馄饨端了过来:“两碗馄饨,你们慢慢吃……诶,顾公子这次怎么还带了个姑娘?”
“哦,我一个兄弟有事要去京都呆几个月,就把他妹妹交给我照顾一下。”顾圣寒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老板笑眯眯地说。
“老板您去忙吧,诶,又来客人了。”顾圣寒支走了老板。
夏清湫盯着面前的馄饨有些发愣,迟迟没有动勺子。
“怎么了?”
“我……伤的是右手……”夏清湫尴尬地说。
“勺子比筷子好使,左手慢慢来。”顾圣寒看了她一眼,“以你的本事,听见来人了应该能躲起来,怎么,是发现什么了吗?”
“您真聪明。”夏清湫夸了一句,“您看看这块石头。”
夏清湫摸出那块石头递给顾圣寒,顾圣寒接过看了看,只发现上面有一些划痕。
“您得闭着眼摸。”
顾圣寒闭眼,重新摸上那些划痕,划痕立刻就拼凑成了一个字。
“木。”顾圣寒睁开眼。
“木能烧成炭,果然是煤窑。”夏清湫眼前一亮。
“不对,还有一个字……一?”顾圣寒蹙眉,“这个‘一’又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只是它原本就有的?”夏清湫猜测道。
“先吃吧。”顾圣寒把石头收起来,“明日我们去煤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