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我不发言啊，等会儿你讲，我在旁边拍素材，录音。”刘知一转头的功夫，洪力撂下话已经溜进高三2班的后门开始拍摄。
自己摇摇头走到高三1班门口，冲正在上早课的老师一点头，示意自己要开始拍摄，屋里的同学们齐刷刷的看向走进来的刘知一，这让刘知一有些不好意思，虽然自己天生丽质吧。
紧接着又看到同学们齐刷刷的低头，因为刘知一举起了单反，自己差点笑出声，也是，这群孩子可不想被拍到正脸，放在校刊上供千百人赏阅。
刘知一快速走到班级最后面，对着窗边的学生拍了张照片，又对着黑板边角落的课程表与奋斗宣言咔嚓一声，可能是头发没扎好，皮筋因为扭头频繁，又被单反的肩带磨蹭着，一点点滑落到发梢，刘知一反应过来，伸手去够皮筋的时候，皮筋一甩掉到了身侧的书桌上。
桌前坐着的男生看到自己的数学书上掉下个黑色物体，从老师的讲解中回神，抬头看了眼刘知一，刘知一看着书桌上堆着高高一摞书，不好直接够到皮筋。
男生缓缓拿起皮筋递给刘知一，寸头下的眼神有些疲倦，脸上的苍白快要赶上墙皮的颜色，估计是身体不舒服或者备战高考熬的，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满桌子书，抬头看着黑板，课间补眠，想着有些发愣，直到那个男生又往前伸伸手，刘知一才反应过来，自己接过皮筋，小声到几乎自己都听不到的说了句谢谢。
男生没有反应，接着低头看书，刘知一顺势拿起单反，蹲下身子，透过高高的书墙，借着窗外的晨光，拍下男生的侧脸，按下快门，男生发觉到异样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不是因为被偷拍，仿佛是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后的清醒，带着透亮干净的气息，那是少年的目光。
互相对视的两人，让男生苍白的脸上有了血色，刘知一没有察觉，因为下一秒她就侧身拍起另一个同学。
课间，同学们开始小声议论站在门前和老师说话的刘知一到底是何方神圣。
“吴老师身体好点没？”这里的老师都认识刘知一，刘知一也都认识他们，毕竟自己的奶奶是被返聘回学校的老师。
“这两天好多了，她想来学校上课，估计下礼拜一就得早早过来呢，张老师带的这届学生怎么样？”刘知一微笑着。
“哎呀，不好带了，现在的孩子可没你们那届好管教，总有几个调皮捣蛋的，有的孩子都要高考了还是提不起来精神，没有一点危机感。”
“理科班男孩子多，正常，您就当锻炼自己的抗压能力吧，再说，您手底下出的好苗子，哪回不是最多的。”
“你这孩子，现在嘴挺能说，真想让你们班主任看看你现在的变化。”
“我来之前和她说了，她忙着带二宝，来不及看我瞎胡闹。”
“刘知一学姐！你是前几年榜三的刘知一学姐！”爱看热闹的同学凑到刘知一和自家班主任面前，打断了谈话。
“就你能耐，回去上课。”
“老师，现在是课间，刘知一学姐，原来你就是韩校长说的专业人士啊！”几个学生跟着起哄，围观的学生越来越多，洪力闻声走过来，跟着学生们一起凑热闹。
“你们老老实实做题，都和学姐看齐，她现在可是k大的学生，你们这些人里能考进这所大学的有几个啊，还起哄，还起哄。”
“行啦孩子们，你们这么热情的话，大家一起去会议室，听听两位学姐的考学之路，看看对你们有何帮助。”韩副校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带着两个班的学生集合走到会议室。
刘知一只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被带到了会议室，看着躲在副校身边的洪力，和一群眼巴巴好奇打量自己的高三学子，平常还算大的屋子被塞得满满当当。
“同学们好，我是刘知一，大你们几届的附大高中毕业生，其实这次被韩校叫回来，记录你们高三阶段的小片刻，我还是很荣幸的，那边站着的人，也是这里的三好学生，我俩再次踏进这里的时候，看着你们，看着你们书桌上的课本还有试卷，仿佛一下子变年轻了，其实你们现在的焦灼，我们也体会过，考学之路的经验传授说不上，只能说作为努力靠近自己梦想学府的一员和你们聊聊天，缓解一下你们背书的气氛。”
“学姐不老，学姐很漂亮。”几个坐在前排的男生打趣着。
“这样吧，你们有什么想聊或者想问的，可以说说，我虽然不能像你们任课老师那样答疑解惑，但也可以提供一些个人见解。”
“我我！学姐你们学校今年要分还会那么高嘛？你们学校哪个专业吃香啊？”
刘知一一边回答着，一边看着这群孩子，虽然自己即将大学毕业，可面对这群孩子，总能想到当初自己也是这样焦虑，这样疲惫，这样对未来憧憬或者迷茫着，所以刘知一不断的回答着自己可能回答全面的问题，不知不觉讲了二十分钟。
“说太多其实你们更加迷糊了吧，眼下你们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最好的状态留在考场上，别辜负了自己就好，还有就是一定一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高三的睡眠没办法做到七小时，平常课间别瞎溜达，十分钟也能补眠。”
“刘知一学姐，您这名字是那个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知一嘛？”不知道哪个犯二的学生开口，刘知一看底下的学生偷笑着，无奈的表示理科生的表达方式自己还是有准备的，并不会觉得尴尬。
“你是那个二？”这时从窗边坐着的人发出声音，其他同学哈哈大笑起来，刘知一看向替自己发声的男孩，想起刚才遗落的皮筋，和那张苍白的脸。
“两位同学的表达能力都可以，有没有兴趣考我们k大的中文系啊。”刘知一挑着眉。
“学姐太看得起我了，我可考不上，夏白可以，他学习好。”刚才胡乱发言的人指着窗边的夏白，一脸骄傲的样子，仿佛在炫耀自己有个学霸同学。
“哦，是吗，其实不管你们能考到哪里，都会成为你们人生的一部分，也不要压力太重，去哪里，哪里就会有属于你的天地。”
“同学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嘛？”韩校看看时间。
“有！大学谈恋爱没人管吧，学姐你谈恋爱没？”刚刚胡乱发言的同学又开始犯二。
“废话，学姐这么好看肯定有人追。”其他同学又开始起哄，刘知一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微笑着看到相互打闹的他们被韩校一点点带出会议室，没有人发现夏白听到最后那个问题时，手里的黑水笔盖被他捏的咔吱作响。
“学姐，我们能留一下你的电话号码嘛？”几个女生最后走出会议室时，询问着刘知一。
“没问题啊，如果你们到时候有什么疑惑或者来k大玩，我请你们吃我们学校的自助小火锅。”
高三班级里的人开始沸腾，聊着八卦，夏白看着窗外，刚刚犯二的学生凑到他身边，“走啊，去食堂吃饭。”
“不去了，你多吃点补补脑子，省得又胡说八道。”
“我，我那时候脑子短路，不是那个意思，哎呀，刘知一学姐太好看了，我这不是表达心切么。夏白，你说学姐是不是挺美的，头发这么长，长得还白净。”犯二男生比划着。
“你就是用头发长短定义美女的？”
“嘿，你这嘴啊，学理忒亏才了，不管你了，我去吃饭。”
夏白看着留在教室的两三个女生走上前，“刚才你们是要了学姐的电话嘛，我记一下。”
几个女生震惊的看着夏白，夏白这人平时不爱和她们说话，这回主动说话，开口就把气氛往八卦上带了几分。
“我想考k大有事问她。”
“哦”女生们相互使眼色，不再多言，八卦的氛围荡然无存。
忙活一上午的刘知一和洪力在韩副校的目送中离开学校。
“你还把电话留给她们了，不怕到时候真找你咨询？”洪力翻看着自己保存的照片。
“这几个理科班的女孩看着学习压力就大，一个个眼镜压得鼻梁都出褶子了，她们想找我聊聊天缓解压力，我这个学姐还是很乐意的。”
“还真是，怎么都不找我要电话？”
“可能你看着没那么和蔼可亲吧。”
“谢谢你，谢谢你没说和你一比较看着年纪大，有代沟。”
“这也有可能。”刘知一关了单反，看洪力冲自己伸手要掐自己脖颈，立马认怂，“别气，生气不美丽，我请你吃街口麻辣烫报答早饭之恩，老味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我还挺想去东街新开的奶茶店的，等会儿吃完咱们去排个队，买奶茶。”
“今天不太行，我下午要去理疗店接奶奶，时间不够亲爱的。”
“那明天周末，你抽一天时间，咱俩出去。咱俩好不容易时间赶到一起。”
“明天……我得回老楼，和奶奶给我爸妈他们扫墓，过几天到单位我请你楼下香风餐厅吃牛排！”刘知一挽着洪力的胳膊，抬头无辜的看着她，洪力看着刘知一软萌的样子，抱在怀里使劲揉了两下肩膀。
“哎呀，什么请不请的，就是为了和你多待一会儿，回单位我又要跟着前辈出差，对了，奶奶的身体好些没？”
“还行，老毛病总是反反复复的，我想让她退休，她老人家不肯，非自己找个理疗店，定期给那儿送钱去，不过我看店里挺正规的，去就去吧，她每次回家心情都不错，也算是有些效果的。”
“那你得看住啦，万一充个十万八万的会员再倒闭，老太太可折腾不起。等会儿吃完饭我和你一起去吧，好久没看见奶奶了。”
刘知一和洪力走进高中时常去吃的麻辣烫，二人说说笑笑间完成了午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