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你可问过她的心意？

    话音才落, 一个醇厚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顾之瑶有些惊喜，回过头：“哥哥！”

    苏晏殊听她如此亲昵地唤顾充麟，似是有些讶异，在他印象中, 兄妹二人向来不和。

    但很快敛过, 望着来人, 亲切扬起笑脸：“顾兄。”他和顾充麟从小一处长大，且都同在军营中历练过三年，算是半个过命的交情了。

    顾充麟也淡笑回应，一只大手, 暗不可察地将顾之瑶拉到了他身后半步：“我也正要找你。一年不见, 不一起去后院喝喝酒？”

    苏晏殊笑道：“那是自然！”话一说完, 顾充麟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晏殊眼神顿了顿, 随即扬笑起步。

    路过顾之瑶的时候，仍是不由地侧了下目, 少女的那双小鹿般的眼睛里，写着几分还未来得及掩饰的懵懂和不可察的疏离, 他的眸底, 也划过了一瞬的黯淡。

    不过顾之瑶却没看明白。

    正有些懵着, 额头忽然被人点了一下, 顾充麟压低声音道：“回你的书房去。”

    后院之中, 湖边的亭子里摆了三坛子的酒，冬日的冷风吹得湖面漾起了圈圈波澜, 水面落叶飘动。

    苏晏殊举起了一盏酒一饮而尽。顾充麟向来有轻易察人的本领，但他看穿了，却也没打算说, 陪同着苏晏殊一起喝了下去。

    “瑶儿似乎与以前有些不同了。”苏晏殊道。

    哪里不同，他说不出，但又仿佛哪里都变了。

    顾充麟淡笑了下：“确实。”

    苏晏殊掀眸，似叹地看着他：“顾兄今日和瑶儿这么亲近，我确实是没想到。若按以往，我还未见顾兄眼神在自己妹妹身上落过一眼。”

    “今日，却护犊子般护到身后了？”

    顾充麟轻扯唇：“她今年就要及笄，自然不能同小时候一般，再与你们厮混。”

    “说到及笄。”苏眼熟敛眸说，“我对瑶儿的心意，顾兄应该也知晓。去年因着瑶儿，你还差些与我断交了，那时你一言不发，我却知道，是因着你对你这妹妹，是极其的不喜。”

    “如今顾兄既已和瑶儿兄友妹恭，瑶儿又将及笄，三月后，我想——”后面的话他没挑明，只是眼眸抬起。

    “顾兄会帮我吗？”

    顾充麟不紧不慢地动唇：“你可问过她的心意？”

    “心意？”苏晏殊垂了下眼，想起顾之瑶方才说的只把他当哥哥。

    “为了舍妹同我饮酒的，可不止苏兄一个。”顾充麟似淡笑，“到底得选一个她喜欢的，不是么？”

    书房里的顾之瑶，小手正握着狼毫笔，挑战笔画最多的一百个古字，忽然又打了个喷嚏。

    最近怎么总是打喷嚏，不会又要风寒了吧？

    她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长安实在是天寒，受不了冻的她，索性让丫鬟们把小半张床都搬过来了，小被子环住，桌上又有一个小火炉，练字也可以暖融融的。

    虽说一开始学古文是为了凑分，给李承郾吹彩虹屁，现在好像不那么需要了，但是，闲着没事，多学点东西总是没错，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想到这里，她抬手看了一眼手心，神色难免，又黯淡了些。

    很快很快，好像就要回去了，可是，和李承郾

    和他到底要怎么断。

    “断”字一在脑海中闪过，顾之瑶忽然莫名地，觉得胸口有些闷。

    那天在桂月宫中的话，还有离开桂月宫时，李承郾的拥抱，又一次在脑海浮现。

    努力让自己不在意，可是，想起来，心底好像还是会泛起酸涩。

    对李承郾，终究也是会不舍的吗

    不论是出于愧疚，自责，还是其他都会像舍不得哥哥娘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