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成长
陈菲儿隔着冷饮摊看到段玉一行人，带头的中年人明显不好惹，紧张道：“顾凡，这么多人，你要不就先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
顾凡自信满满地说道：“别慌，你就在这儿待着，别过来，我去去就来。”说完，站起身就朝那边走去，留给陈菲儿一个高大的背影。
来的正是段玉的父亲段连山，四十出头，有点文化，是个聪明人，前些年退出江湖下海经商，成为了最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虽然不混了，但这年头做生意，没几个白道黑道上的朋友也很难吃的开。
段连山就这一个儿子，平时宝贝的很，知道儿子被揍，哪还能忍，拉着修车厂的人就过来了。
倒不是顾凡有多勇猛，其实在他坐下来没多久，就看到五哥来了，只是看到顾凡和陈菲儿在冷饮摊就没过来，胖子不知道哪去了，五哥就一个人来的。
顾凡跟着五哥就朝着人群那边走去，大老远就听到段玉委屈地说道：“爸，就是他打的我！”
段连山没有去看顾凡，他先看到的是顾凡身边的五哥，笑咪咪地说道：“呦，这不是小五吗？”
“段阎王段哥？好久不见啊，听说段哥现在发财了，有机会也拉兄弟一把啊，这年头的钱，越来越不好赚了。”五哥寒暄道，还和段连山握了握手。
顾凡没作声，段玉见两人过来，想要找顾凡的麻烦，被段连山用眼睛瞪了回去。
两人聊了一阵，从始至终都没提两个孩子打架的事。就像今天是老朋友约好见面一样。
“相逢不如偶遇，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做东，请段哥去平城大酒店搓一顿去？”五哥还挺能整词儿，继续和段连山打着哈哈，逼着他往事儿上说。
“那倒不用，不瞒你说我儿子让个小兔崽子给打了，我今天就是要教育教育那个有爹生没娘养的。”段连山知道今天这口气是出不去了，索性拿话找补。
顾凡听到说他父母，当时就不乐意了，说道：“这位大叔，我就是您说的有爹生没娘养小兔崽子，您旁边鼻青脸肿的那位就是我揍的，他骚扰我们班女同学，刚好让我撞见了，替您教育了一下他，您不用感谢我，事先没通知您，对不起，我给您陪个不是。”
顾凡这话说的真是山上的笋都被他夺完了，这是要给段玉当娘啊。
“小逼崽子，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段连山气急败坏地指着顾凡吼道，作势就要上去打，被五哥拦了下来。
五哥对顾凡严厉的说道：“怎么跟你段叔说话呢，才多大点人芽芽儿，就没大没小的？赶快跟你段叔道歉！”
还没等顾凡道歉呢，五哥又道：“段哥啊，你不知道，这个小兔崽子就是被坤叔给惯坏的，别看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坤叔把他当亲儿子看，我有时候还要受他的气呢。”说完用脚背踹了顾凡一脚，就是演给段连山看的，根本没有让顾凡道歉的意思。
段连山差点被气的冒烟儿了，心说：知道他没大没小，你怎么不拦着点，叭叭说了那么多？俩孙子一唱一和，这是故意气我呢！这么多人看着呢，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前些年，段连山和坤叔因为利益起过冲突，段连山吃了大亏，自知没有坤叔的手腕硬，才没有继续在道上混，低调的做起了生意，从某种意义来讲，还是坤叔救赎的他，可他心里只有恨。
段连山知道了顾凡和叶坤关系匪浅后，就决定隐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他还不敢把叶坤怎么样，一个弄不好，这些年打下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段连山虽然决定隐忍，可面子还要保一下，说道：“这事我儿子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以人也打了，总不能连个说法也没有吧？”
一旁的段玉睁大眼睛，看着他爸，他怎么也想不通，带了这么多人，顾凡就两个人，他爸的意思是要息事宁人？
五哥一听段连山松口了，便也给段连山一个台阶下，说道：“段哥说的对，小孩子打架嘛，就是你一下我一下，说不定早晨打完，下午就和好了呢？当然也不能白打，我下午就把医药费叫人送过去。”
知道小五给他台阶，他就坡下驴，道：“算你小子识相，那就这样吧。你叫顾凡是吧？很好！”
段连山指了指顾凡，像是在发出某种警告，之后便带人上车走了。
丰田皇冠车内，段玉父子两人坐在后排，低声交谈着。
“怎么？不甘心？今天你也看到了，你爸也不是手眼通天，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摆平，那个孩子的后台，你爸就惹不起。”段连山说完，观察着段玉的反应。
这次段玉没有再冒失，只是低着头，不做声。
见段玉沉默，又说道：“也怪爸，平时忙生意，对你疏于管教，记住爸的话：男人要知耻而后勇，要学会隐忍，等有实力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段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父亲，从懂事以来，就没有他爸搞不定的状况，所以段玉平时嚣张跋扈惯了，今天终于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比起自己受的那点委屈，他爸可能受的委屈更大。
“爸，我知道了。”段玉坚定的说道。
少年人的成长有时就是一件事，或者一瞬间，今天对于段玉是件好事，反而对顾凡来说是件坏事，要说嚣张跋扈，顾凡那小子比段玉有过之无不及。
只是顾凡出生在一个更平凡的家庭，心性更纯良一些。
顾凡也好，段玉也罢，也不过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之中，两个普通的少年人。
未来他们还会再度相遇，只是那时的他们，已经褪去青涩，开始用成年人的方式对话。
这天在顾凡送陈菲儿坐公交车的路上，陈菲儿问了顾凡一个问题，“你为什么总欺负我？”
顾凡挠头，没吱声，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陈菲儿以为这次过后，顾凡就不会再欺负她了，可她大错特错了，初中三年，朝夕相处，顾凡一如既往地，乐此不疲地，时不时对陈菲儿恶作剧。
唯一不同的是，她看顾凡没那么讨厌了……